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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四章
2018-9-5 06:01
白木淳三並攏雙膝同信子寒喧了幾句，並請求信子原諒他的突然來訪。不傀是旅館老板，說起話來彬彬有禮。
”我是田所常子的哥哥。“白木淳三這樣壹說把信子嚇了壹跳。
”我們倆姓氏不同，是因為她隨我母親的姓，她真是我的親妹子。我來東京本沒想打擾您，這位高獺先生……“說到這裏，白木淳三朝壹旁的俊吉看了壹眼，接著說，”我去拜訪高獺先生，聽了他的話才臨時決定到府上來的。聽說我妹妹給府上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大為震驚，實在對不起，請夫人寬容我妹妹。“白木淳三把頭低下，態度十分誠懇。
”信子，聽說田所常子已不在人世了。“這時在壹旁沈默很久的俊吉說。
”常子死了？“信子驚訝地睜大了眼睹。
”我妹妹是在青森的十和田湖附近樹林裏死的。發現屍體的是個當地人，從身旁的安眠藥瓶上推斷是服藥自殺。警察局也是這麽認為的。“信子感到毛骨悚然。
”妹妹年輕時就離家出走，到頭來卻不明不白地死去。“白木淳三說，”半年前，她給我郵來壹張明信片。是從青森的芙蓉酒吧寄來的，說她當時很好。現在想想，當初我真應當到青森去看看她。“白木淳三說到這裏，從口袋裏掏出個信封遞給信子，又說：”我清理妹妹的房間時，發現了這個，大概是她寫壞了後順手扔進桌子抽屜裏的。“信子掃了壹眼信封，認出是田所常子的筆跡。上面寫著：”東京都……高獺俊吉先生“信子望著信封，就象是在看壹條眼鏡蛇。
八
”妹妹為什麽自殺，還不清楚。長時間沒有通信，也就不可能明白事情的真相。
心想也許這裏會有點什麽線索吧，就靠這個信封來東京找到了高獺先生。見到高獺先生後才知道她跟您丈夫的事。我這次來就是替妹妹向您賠罪的。“白木淳三說完站起來深深地給信子鞠了個躬。
田所常子死了，那麽，自己的丈夫也必死無疑了。她把田所常子的信拿出來交給了白木淳三。
”是我妹妹寫的。“白木淳三看完信說，”這樣看來，責任在我妹妹。她生來就是這個秉性，壹旦認準了壹條路，就不管三七二十壹。妹妹離家出走，又不明不白地死去，這同她的性格是有很大關系的。她真不該這樣做。“白木淳三的話裏充滿了對妹妹的憐惜，也包含著對信子的歉意。
這時，俊吉說他公司裏還有事，就先回去了。白木淳三看著信子又說道：”料理完妹妹後，我到她死的地方去過，我幻想著那裏能留下有關妹妹死的蛛絲馬跡。
我拿著妹妹的相片，到十和田湖旅館附近的酸湯、鳥等地方壹壹查問過，都說沒有見過她。只是在酸湯有個女招待說好象見過她。“信子認真聽著，她對白木淳三的熱心和耐心感到吃驚。
白木淳三繼續說：”我以前在東京警察廳任職，後改行經商。在與警察的交談中，我聽到了件挺有意思的事。大概是在梅雨季節，有兩位住宿的男旅客壹清旱就劃船走了，再也沒有回來。後來就在對岸發現了小船，估計這壹對男子可能是拒交宿費，棄船逃跑了。“看看信子沒有反應，白木淳三起身告辭說：”很抱歉，不知不覺地打擾了您這麽長的時間。“他很客氣地突然象是又想起了什麽，回過來問道：”據說高獺先生和夫人的丈夫是表兄弟？“得到信子的肯定答復後，白木淳三有些猶豫地說：”夫人，如果您和高獺先生到東北去的話，請壹定到仙臺我家裏去住，雖說不是什麽象樣的旅館，倒也非常安靜。我給您們做向導去遊覽松島。“信子暗吃壹驚，臉上火辣辣的，就象是壹件怕人的事被人發覺了壹樣，羞愧難當。
信子此時才發覺，白木淳三那細小的眼睛裏有壹種令人生畏的光。
九
到了年終，精壹還沒有回來。春天來了，依然是音訊皆無，漸漸地，快到壹年了。
這期間，信子仍舊經營自己的買賣，俊吉也同往常壹樣來幫助信子，沒什麽變化。
然而，隨著俊吉的接近，信子漸漸平靜的心裏又泛起了壹種波瀾，這種波瀾不是痛苦，倒可以說是在陰郁的情感下潛流著的壹種快感。
近來，信子常常在想：女人的心就是奇怪，盡管自己每天都在想念自己的丈夫，俊吉的影子卻總是在腦海裏纏繞，甚至有時還會出現些非分的想法。信子曾為此感到後怕，認為自己是不守貞節的女人。但有時又想，別的女人也都有這種心理吧。
她不承認自己軟弱，又不能擺脫這種想法的纏繞，思想矛盾極了。最後，她只有恨自己的丈夫，恨他不早些回來。她在心中呼喊著：”妳快回來吧！再不回來，後果將不可挽回。“仙臺的白木淳三每月都來信問候，有時還郵些當地土特產來。為的是替妹妹謝罪。每封信還都免不了詢問精壹的情況。
提起白木淳三，信子就不由地想起那雙細小的眼睛，那是壹雙能窺透別人心底秘密的眼睛，是壹雙讓人膽怯的眼睛。可是，與此相反，他那張圓臉卻給人壹種安慰感，給人壹種信賴感。他說他曾在警察廳幹過事，可對他親妹妹的死，卻也無能為力。
初夏，和熙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壹天，信子又收到了白木淳三的來信。與以往不同的是，信寫得很長。
信子花費很長時間看完了信，渾身的血液直往上湧。她凝神想了很久，不由心驚膽戰，又猶豫不決。壹個星期後，白木淳三又寄來了壹張明信片，這次內容很筒單，說在大地披上綠裝的季節，松島十分迷人，遨請信子在天氣晴朗時去松島遊玩，並說如果可以的話，請俊吉也壹起去。
信子把明信片拿給俊吉看，試探地問道：”仙臺的白木淳三先生請我們去玩，妳看怎麽樣？“俊吉迅速地看了壹遍明信片，不動聲色地說：”是啊，妳去年遭到極大不幸，出去換換空氣散散心也好。怎麽樣？買賣方面有店夥計在，妳離開不礙事吧？“信子壹反常態，含情脈脈地看著俊吉，羞答答地說：”妳不壹起去嗎？白木先生也邀請妳了呀！公司那邊有什麽不方便嗎？“”公司方面怎麽都行，“俊吉對信子這樣動情地邀他同去，有些意外，繼而壹下子興奮起來，激動得滿臉發光。”我和妳壹起去？那好嗎？“。
”怎麽不好？這有什麽！俊吉，我們壹起去吧！“信子生怕俊吉不同意。
”那麽就依妳。我到公司去請假，壹周時間可以吧？“俊吉好象吃了蜂蜜，從肚裏甜到嘴角上，滿臉掛著得意的笑。
信子把俊吉送到大門口，目送著他那高興得忘乎所以的背影，眼睛裏閃出壹種異樣的光。
六月中旬，倆人按期向仙臺出發了。
在旅途中，俊吉美滋滋地和信子並肩而坐，以住老誠穩重的樣子壹掃而光，話也顯得多起來，他不時殷勤地給信子介紹鐵路沿線的名勝古跡。
”我是田所常子的哥哥。“白木淳三這樣壹說把信子嚇了壹跳。
”我們倆姓氏不同，是因為她隨我母親的姓，她真是我的親妹子。我來東京本沒想打擾您，這位高獺先生……“說到這裏，白木淳三朝壹旁的俊吉看了壹眼，接著說，”我去拜訪高獺先生，聽了他的話才臨時決定到府上來的。聽說我妹妹給府上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大為震驚，實在對不起，請夫人寬容我妹妹。“白木淳三把頭低下，態度十分誠懇。
”信子，聽說田所常子已不在人世了。“這時在壹旁沈默很久的俊吉說。
”常子死了？“信子驚訝地睜大了眼睹。
”我妹妹是在青森的十和田湖附近樹林裏死的。發現屍體的是個當地人，從身旁的安眠藥瓶上推斷是服藥自殺。警察局也是這麽認為的。“信子感到毛骨悚然。
”妹妹年輕時就離家出走，到頭來卻不明不白地死去。“白木淳三說，”半年前，她給我郵來壹張明信片。是從青森的芙蓉酒吧寄來的，說她當時很好。現在想想，當初我真應當到青森去看看她。“白木淳三說到這裏，從口袋裏掏出個信封遞給信子，又說：”我清理妹妹的房間時，發現了這個，大概是她寫壞了後順手扔進桌子抽屜裏的。“信子掃了壹眼信封，認出是田所常子的筆跡。上面寫著：”東京都……高獺俊吉先生“信子望著信封，就象是在看壹條眼鏡蛇。
八
”妹妹為什麽自殺，還不清楚。長時間沒有通信，也就不可能明白事情的真相。
心想也許這裏會有點什麽線索吧，就靠這個信封來東京找到了高獺先生。見到高獺先生後才知道她跟您丈夫的事。我這次來就是替妹妹向您賠罪的。“白木淳三說完站起來深深地給信子鞠了個躬。
田所常子死了，那麽，自己的丈夫也必死無疑了。她把田所常子的信拿出來交給了白木淳三。
”是我妹妹寫的。“白木淳三看完信說，”這樣看來，責任在我妹妹。她生來就是這個秉性，壹旦認準了壹條路，就不管三七二十壹。妹妹離家出走，又不明不白地死去，這同她的性格是有很大關系的。她真不該這樣做。“白木淳三的話裏充滿了對妹妹的憐惜，也包含著對信子的歉意。
這時，俊吉說他公司裏還有事，就先回去了。白木淳三看著信子又說道：”料理完妹妹後，我到她死的地方去過，我幻想著那裏能留下有關妹妹死的蛛絲馬跡。
我拿著妹妹的相片，到十和田湖旅館附近的酸湯、鳥等地方壹壹查問過，都說沒有見過她。只是在酸湯有個女招待說好象見過她。“信子認真聽著，她對白木淳三的熱心和耐心感到吃驚。
白木淳三繼續說：”我以前在東京警察廳任職，後改行經商。在與警察的交談中，我聽到了件挺有意思的事。大概是在梅雨季節，有兩位住宿的男旅客壹清旱就劃船走了，再也沒有回來。後來就在對岸發現了小船，估計這壹對男子可能是拒交宿費，棄船逃跑了。“看看信子沒有反應，白木淳三起身告辭說：”很抱歉，不知不覺地打擾了您這麽長的時間。“他很客氣地突然象是又想起了什麽，回過來問道：”據說高獺先生和夫人的丈夫是表兄弟？“得到信子的肯定答復後，白木淳三有些猶豫地說：”夫人，如果您和高獺先生到東北去的話，請壹定到仙臺我家裏去住，雖說不是什麽象樣的旅館，倒也非常安靜。我給您們做向導去遊覽松島。“信子暗吃壹驚，臉上火辣辣的，就象是壹件怕人的事被人發覺了壹樣，羞愧難當。
信子此時才發覺，白木淳三那細小的眼睛裏有壹種令人生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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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終，精壹還沒有回來。春天來了，依然是音訊皆無，漸漸地，快到壹年了。
這期間，信子仍舊經營自己的買賣，俊吉也同往常壹樣來幫助信子，沒什麽變化。
然而，隨著俊吉的接近，信子漸漸平靜的心裏又泛起了壹種波瀾，這種波瀾不是痛苦，倒可以說是在陰郁的情感下潛流著的壹種快感。
近來，信子常常在想：女人的心就是奇怪，盡管自己每天都在想念自己的丈夫，俊吉的影子卻總是在腦海裏纏繞，甚至有時還會出現些非分的想法。信子曾為此感到後怕，認為自己是不守貞節的女人。但有時又想，別的女人也都有這種心理吧。
她不承認自己軟弱，又不能擺脫這種想法的纏繞，思想矛盾極了。最後，她只有恨自己的丈夫，恨他不早些回來。她在心中呼喊著：”妳快回來吧！再不回來，後果將不可挽回。“仙臺的白木淳三每月都來信問候，有時還郵些當地土特產來。為的是替妹妹謝罪。每封信還都免不了詢問精壹的情況。
提起白木淳三，信子就不由地想起那雙細小的眼睛，那是壹雙能窺透別人心底秘密的眼睛，是壹雙讓人膽怯的眼睛。可是，與此相反，他那張圓臉卻給人壹種安慰感，給人壹種信賴感。他說他曾在警察廳幹過事，可對他親妹妹的死，卻也無能為力。
初夏，和熙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壹天，信子又收到了白木淳三的來信。與以往不同的是，信寫得很長。
信子花費很長時間看完了信，渾身的血液直往上湧。她凝神想了很久，不由心驚膽戰，又猶豫不決。壹個星期後，白木淳三又寄來了壹張明信片，這次內容很筒單，說在大地披上綠裝的季節，松島十分迷人，遨請信子在天氣晴朗時去松島遊玩，並說如果可以的話，請俊吉也壹起去。
信子把明信片拿給俊吉看，試探地問道：”仙臺的白木淳三先生請我們去玩，妳看怎麽樣？“俊吉迅速地看了壹遍明信片，不動聲色地說：”是啊，妳去年遭到極大不幸，出去換換空氣散散心也好。怎麽樣？買賣方面有店夥計在，妳離開不礙事吧？“信子壹反常態，含情脈脈地看著俊吉，羞答答地說：”妳不壹起去嗎？白木先生也邀請妳了呀！公司那邊有什麽不方便嗎？“”公司方面怎麽都行，“俊吉對信子這樣動情地邀他同去，有些意外，繼而壹下子興奮起來，激動得滿臉發光。”我和妳壹起去？那好嗎？“。
”怎麽不好？這有什麽！俊吉，我們壹起去吧！“信子生怕俊吉不同意。
”那麽就依妳。我到公司去請假，壹周時間可以吧？“俊吉好象吃了蜂蜜，從肚裏甜到嘴角上，滿臉掛著得意的笑。
信子把俊吉送到大門口，目送著他那高興得忘乎所以的背影，眼睛裏閃出壹種異樣的光。
六月中旬，倆人按期向仙臺出發了。
在旅途中，俊吉美滋滋地和信子並肩而坐，以住老誠穩重的樣子壹掃而光，話也顯得多起來，他不時殷勤地給信子介紹鐵路沿線的名勝古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