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古堡危機

　　紅石鎮，靠近城堡的壹處小院。
　　案板前的墻壁，畫了很多難看的橫劃，絲塔西女士伸手在後面添了壹筆，畫歪了，她不在意，又認真地數了壹遍，壹共65橫。
　　“傻兒子離開了65天，也不知道寫壹封信回來，雖然老娘看不懂，只認識十幾字，但他不知道，哈哈——”
　　想到兒子，想到以前的日子，她有些惱怒又有些開心，更多的是內心深處的擔憂。
　　“哎，我的羅克長大了，應該出去闖蕩的，絲塔西啊絲塔西，妳送他學習文字和劍術，不就是為了這壹天，妳應該高興，怎麽能給他丟臉，這麽不爭氣——”
　　此時，眼淚劃過她的臉頰，滴落到手上，她連忙胡亂地抹了壹把臉，可就是止不住。
　　“夫人，您——沒事吧？”女仆蘇珊走進來。
　　“能有什麽事，面粉掉到眼睛裏了，我去洗洗，妳來揉面吧。”手上的面粉沾染到臉上，遮蓋了她臉上的痕跡。
　　壹會，她回到屋子，壹主壹仆準備著做面包的面團。
　　家搬到了紅石鎮，絲塔西女士並沒有放棄自己的手藝，重新張羅起面包生意，還教會了蘇珊。
　　口味良好，價格實惠，受到了附近居民的歡迎。
　　關於這壹點，她沒有告訴兒子，兒子是做大事情的人，沒必要讓他操心自己的小生意。
　　絲塔西小院不遠，另外壹個小院，有壹名婦人正做著準備，她準備了衣服、食物，整整壹大包。
　　下午時，她就能見到自己的兒子，包裹裏是送給兒子的東西。
　　雖然兒子說城堡內什麽都不缺，但她樂此不疲，其他東西哪有她親手準備的物品好。
　　“誒，包裹松了，明明——我沒系好嗎？”
　　從另個房間返回，她發現布袋口子松開了，她準備的肉幹掉到了地上，狐疑地看了壹眼，沒有發現老鼠等生物。
　　小鎮內側，班博拉古堡俯瞰著紅石鎮，城墻上衛兵巡邏比前幾天頻繁，古堡內其他的壹切如常。
　　內堡二樓，女仆黛米清掃了房間，整理壹遍少爺很整潔的床鋪、衣櫃、書桌、書架等，空閑下來，百無聊奈地望著窗外。
　　“少爺這麽久不回來，不會將黛米忘了吧！”她嘟著嘴，擰著秀眉。
　　“哼，敢說少爺壞話，不搭理麗安娜了——三天，不行，五天不能理她，讓她嘴巴那麽臭，少爺去修煉，才不會勾搭其他女——”
　　她雙眼楞楞的，望著遠處的校場，心思卻沒有壹點放在上面。
　　校場內，在拉裏教習的教導下，石臺下還是兩個方陣，正對石臺的位置，是嫡系子弟和突破了見習騎士的私生子。
　　沒有突破的私生子們劃為壹陣，離石臺遠遠的，位置快到校場的邊緣，馬丁和加比幾人就在其中。
　　“諾亞好威風，見了我們頭揚得都快掉了，看都不看我壹眼。”望著另壹邊，馬丁恨恨地說道。
　　“還不是仗著羅克走了，拉裏教習最看重他，給他的指導最多，這個自私的叛徒。”馬丁同樣咬牙切齒，“連湯米都外出遊歷，他還賴在城堡內，膽小如鼠——”
　　壹個月多前，讓所有人沒有想到，他們的好友湯米突破見習騎士，前些日子離開了城堡，去了卡瑞斯城。
　　從接觸劍技到成為見習騎士，諾亞只花了四十天，這樣的天賦不算差，可以當得壹句‘天才’之名。
　　羅克離開了城堡，沒了壓在頭頂的烏雲，他的能耐就顯露出來了，逐漸得到教習的認可，也給予了重視，悉心教導。
　　屢次得到教習的贊揚，諾亞日子過得很舒適，每天和嫡系子弟交談甚歡，又享受著私生子們羨慕的眼光。
　　至於以前惦記著的小女仆，他早就忘了，區區壹個女仆而已，他遲早會有的。
　　“諾亞，感謝妳的教導，我還有不懂的地方，妳能教我嗎？”
　　“抱歉，奧娜小姐，我壹會要去見我媽媽，所以——”
　　“好吧！”
　　望著不舍的奧娜，諾亞心裏微微自意，相比羅克那種莽撞家夥，他對自己的交際能力很滿意。
　　城堡東門，每隔五天，他會來見自己的母親，守門的衛兵見怪不怪了。
　　“都跟妳說了，我用不上，妳給自己多買點東西就行了。”接過母親手中的布袋，他有些無奈。
　　“沒事，妳用不了，可以分給其他人，媽媽不會介意的。”婦人柔聲道。
　　相聚的時間很短很快，半個小時後，兩人各自返回。
　　城堡裏的日常，就是這麽單調，且充實。
　　是夜，幽月當空，月盤周圍泛著紫色和赤色，將月光灑向大地。
　　內堡外圍，壹樓的房間，私生子們累了壹天，已經進入睡夢中。其中壹個房間，從櫃子裏，傳出陣陣若有若無的腥香，沒被人察覺。
　　此時，城堡後懸崖下，下方數百米的深谷，有人早早地候在這種漆黑的地方。
　　“好壹個班博拉，真是自作孽，積累了上千年的怨氣，遭遇‘怨塵髓’，會蘊量出什麽樣的怪物呢？讓人期待啊！”
　　正當零時，月光筆直落下，照亮山谷中壹小塊陳腐的地面，幾根斷裂的白骨依稀可見。
　　那人掏出壹只裝著烏黑色液體的試管，拋落至地面石塊上，試管破裂，怨塵髓濺落到四周。
　　月光下，烏黑的液體逐漸淡化，化為莫名的氣體。
　　那人掃了壹眼，頭也不回地快速離開。
　　他離開後幾分鐘，地面無風自動，升起淡淡的黑霧，壹絲絲，如同壹條條細線。
　　清風壹卷，黑霧蕩漾，掠過附近的地面，被黑霧掃過的地方，陸續飄出其他黑霧。黑霧不斷聚集，不斷漲大，掠過更多的地方，牽引出更多黑霧，如此循環。
　　“桀桀，班，博，拉，桀——”
　　月光移開時，黑霧已經化為類人形，淡黑色的頭顱，淡黑色的手臂，眼眸中跳動著烏黑的火焰，其他部位呈煙霧狀，發出滲人的怪聲。
　　壹個怨靈誕生。
　　怨靈飄動身軀，飄入月光中，黑霧翻騰，它在慶祝自己的新生，從黑暗中蘇醒，頓了壹下，它沿著山崖往上飄去。
　　城堡後是懸崖，衛兵們不認為有人能從懸崖入侵城堡，後方的巡邏沒有前面密集。
　　怨靈飄過後方的圍墻，沐浴著月光，朝城堡頂層飛去。
　　突然，它察覺到壹種特殊氣味，熟悉的氣息勾動它的欲望，怨靈停頓在半空中，幾秒後，朝城堡下折去。
　　壹樓房間，黑煙從門縫隙中鉆入，再次化為人形。
　　櫃子門被風卷開，發出‘嘎吱’聲，從布袋中滾落壹小石團，飛入怨靈身軀，化為粉末，被它吞噬。
　　“桀桀——”
　　它發出暢快的聲音。
　　“誰？”
　　諾亞被輕響吵醒，從床上跳下，壹把抓住床頭的黑紋劍，戒備地看著眼前的高大黑影。
　　黑影扭轉身軀，他對上了壹雙燃燒的眼睛，那滿是怨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