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曲鳴把紙杯中的水壹飲而盡，冷冷把紙杯捏成壹團。
剛倒上水，陳勁就進來喊楊蕓離開。楊蕓從采訪者變成被采訪者，在曲鳴狼壹樣的目光下，感覺既尷尬又緊張。陳勁進來替她解了圍，楊蕓連忙起身，向曲鳴鞠了壹躬，說下次準備好再來采訪，就逃也似的離開了籃球館。
曲鳴並不著急。反正還有機會。
周壹上午最後兩節是景儷的課。與上次壹樣，她壹走進教室，就聽到壹陣壓低的怪笑和驚呼。
景儷穿了件碧藍色的真絲襯衫，衣擺在腰前打了只活結，清楚勾勒出腰部細柔的曲線。同樣裁去壹截的短裙垂到大腿中央，露出兩條未穿絲襪的光潔美腿。她身材高挑，又穿了雙細高跟的女鞋，走上講臺時，坐在下面的學生仰起臉，視線幾乎能與裙底交叉，看到裙內那兩截大腿。
這樣火辣的著裝，即使在濱大也不多見，何況是向來冷冰冰的景儷老師。學生們在下面竊竊私語，有人甚至拿出手機偷拍。視線的焦點集中在景儷老師的胸部，幾乎每個學生都在猜測，她襯衫裏是否穿了內衣了。
景儷當然看到了學生們的目光，她快步走到講臺後面，雖然表情仍是冷冰冰的，但臉上不禁飛起兩片紅暈。她借著扶眼鏡的動作掩飾臉上的火燙，等下面的騷動平息了壹些才說：“現在開始上課。”
景儷情不自禁地擡起眼，尋找角落裏那個冷酷的男生，卻看到兩個空空的座位。曲鳴和蔡繼永竟然在她的課堂上逃學了。
曲鳴並沒想翹這節課。蔡雞在課前說，景儷老師上次課因為受傷沒來，他提議用壹份小禮物，慶祝老師的復出……在課堂上，給她戴上電動的按摩棒。
曲鳴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問題是沒有準備道具。他幹脆和蔡雞放棄了第壹節課，壹塊兒到濱大外找了家情趣屋，選擇合適的禮品。
可能全世界的情趣屋老板都要求同樣的特征：男性、五十多歲、樂於助人、知識豐富、趣味低下，擅長恰如其分地多嘴，並且猥瑣。
這家店並不大，但店老板也努力具備了上述標準。曲鳴和蔡雞壹同進來時，老板並沒有立即過來招呼，而是給他們壹些時間觀察貨物。
店裏的貨色品種非常齊全，墻邊擺著各種全身、半身的塑料模型，旁邊壹個專區放著馬鞍、皮鞭、鐐銬、繩索、囚械……還有許多奇形怪狀不知道作什麽用的器械，讓曲鳴和蔡雞大開眼界。
各種型號、尺寸、類別的按摩棒占據了壹整個專櫃，蔡雞拿起了壹個：“老大，這個怎麽樣？金屬的，插著絕對夠硬。”
“太滑了會掉出來。”
“這壹個呢？上面有螺旋紋，能當塞子擰進去。”
“太細了，是給屁眼兒用的吧。”
“這個，和大屌的家夥差不多。”蔡雞不停挑選：“還有那個帶電線的，走路也能動。”
曲鳴撚了下手指：“老板。”
店老板過來伸長了脖子看了看：“這個啊……如果是外出用，這壹款比較合適。”
頭頂禿了壹塊的老板從櫃子裏拿出壹只盒子。盒子裏放著壹根黑色的矽膠陽具，陽具龜頭膨大，冠溝很深，就像戴著壹只烏亮的鋼盔，給人留下深刻印像。棒身上刻著不規則的彎曲凸凹，根部還有壹圈倒刺狀的突起。
“這是外出專用型，根據女性陰道特征設計，根部的仿海綿結構在吸水後可以膨脹。”
老板拿起旁邊壹個橡膠做的女性軀幹，把假陽具插進去，然後倒提起來，假陽具牢固地卡在模型內部。老板晃了晃說：“絕對不會松脫。”
蔡雞扶著眼鏡掃了壹眼，這壹款設計作工都是上等貨，但上面沒有電線：“這種的沒意思。老板，拿壹個電動的。”
老板慢吞吞禦開假陽具底部，露出裏面壹個細小的電源插孔：“內置電池，充電後可滿功率運轉六小時。可以遠程操作，這是遙控器。”
老板拿出壹個筆型遙控器，蔡雞接過來看了看，遙控器上有三個速度按鍵，另外幾個按鍵弄不清是做什麽用的。
老板解釋說：“這是最新型號，增加溫度控制功能。有體溫、高熱、滾燙等級。最高是六十度。裏面的軸承很精密，具有二十種不同的運動軌跡，遙控器有效半徑二百米。”
老板按了幾下，躺在玻璃櫃上的假陽具立刻扭動起來，隨著溫度的升高，矽膠棒表面的黑色逐漸變成紅，顯然是用了示溫塗料。
老板嘿嘿地笑著：“高精密工業、電子智能、生物工程與仿生科技的完美結晶。”
蔡雞看了眼價格：“我靠，這也太貴了吧？”
老板也顯得很無奈：“天漢的產品，當然貴了。”
曲鳴把卡扔給老板：“拿壹個。要大號的。”
老板拿起卡看到上面的標記，頓時滿臉堆笑：“這裏還有些產品，妳們看需不需要其它的？”
“都有什麽？”
“有各類制服，老師、學生、護士、水手、女仆……還有各種器具、藥物，只要需要，我這裏都有。”
曲鳴四處打量著，隨口問：“有緊身衣嗎？”
“有！皮革的、亞麻的、金屬鑲嵌……”
“能不能定做？”
老板滿口答應：“可以，但需要具體尺寸。”
“妳給我做件這樣的。”曲鳴大致畫了張圖，標上尺寸。
看到九十三、五十七、九十二的三圍數字，老板驚嘆壹聲：“小兄弟，妳真有運氣啊。”
蔡雞拿起盒子，得意地說：“遇見我們老大，也是她的運氣。”
出了情趣店，蔡雞看了看時間：“老大，這會兒第壹節課剛結束，壹會兒上課給她戴上。壹節課沒看到妳，那婊子肯定想死妳了。”
曲鳴忽然停住腳步，看向路對面壹輛轎車。
“我姓溫，小琳她們都叫我溫姐。”上次在賭館見過的那個女人說。
她似乎是壹夜未睡，仍穿著夜裏的晚裝。長長的裙尾挽在手臂間，象牙般白皙的皮膚散發著誘人的香水氣息。可能是久慣於風月場所，她的修飾遠比普通女子精細，單是紅唇那種珍珠般的光彩，就不是僅靠化妝品就能妝飾出的效果。
“小琳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想她有把柄落在別人手裏。”溫怡玫瑰色的指甲若有所思地撫在腮側，絲壹般柔媚的美目停在曲鳴身上：“那些照片，妳開個價吧。”
曲鳴望著她說：“妳才是賭館的老板吧。那個柴哥，只是妳的手下吧。”
溫怡輕輕笑了起來：“好聰明的小帥哥。如果不是我制止了阿柴，妳還能好端端在這裏和我說話嗎？妳還年輕，我不想讓妳跟小琳結仇。”
曲鳴露出個無所謂的表情。
“好了……”溫怡從手袋裏拿出支票：“妳要多少？”
曲鳴挑起唇角：“老板娘，妳對那妞還真好。”
溫怡輕松地說道：“好姐妹嘛。實話告訴妳，不管多少，小琳將來都會還我的。”
“我不缺錢。”
溫怡看了他片刻，收起支票，坐直身體，臉上笑容收斂起來，冷冰冰說：“妳要什麽？”
“我的要價姓蘇的妞都知道。妳要替她出頭也沒關系。”曲鳴摸著下巴，邪笑說：“我還沒玩過賭場的女老板，我給妳壹樣價格，讓我玩壹次，就給妳壹張照片。”
溫怡挑起眉毛：“照片有多少？”
“三百多張吧。”
溫怡如水的眼眸在曲鳴的臉上掠過：“壹天壹次，要陪妳白玩壹年……小帥哥，妳的算盤打得好精哦。”
“壹般吧。”
溫怡冷笑壹聲：“想玩我？小朋友，妳還太嫩了。停車！”
開車的男子停下來打開車門，溫怡冷冷說：“我不大懂怎麽威脅人。但是小朋友，妳要當心壹點了。”
曲鳴回到學校，景儷的課早已經上完了。蔡雞也沒去上課，壹直在校門口等他。
“老大，那女的找妳什麽事？”
曲鳴沒回答，只是問他：“蔡雞，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傻屄？”
“不是吧。”
“那他們怎麽都壹副吃定我的樣子？”曲鳴納悶地說：“應該是我威脅他們吧？怎麽他們都跑過來威脅我呢？”
蔡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老大，怎麽了？”
曲鳴仰著臉想了半天，忽然說：“他們以為我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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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中午，壹張照片出現在濱大的網絡上。
照片是夜裏拍攝的，壹個女生坐在濱大花園的石桌上，她上身穿著黑色的襯衣，下身卻只有壹條窄窄的內褲。由於閃光燈的效果，兩條裸腿白得耀眼。女生張開腿，兩腳踩在側邊的圓凳上，腿根被底褲包裹的陰部正對著鏡頭，成為照片最引人註目的焦點。
這張照片雖然三點不露，但女主角大膽的動作，動人的體態在網絡上引起了軒然大波。拍攝照片的花園很快被人認了出來，學生們紛紛猜測，那個戴著頭罩的女主角究竟是誰？至於拍攝和發表的原因也有人質疑，但呼聲最多的是類似的照片還有沒有？
“我肏，這也太猛了吧！”管理濱大校園網的大四學生剛鋒對點擊率嘖嘖稱奇。
“廢話，妳都刷了壹百多遍。四萬多點擊率，濱大是個男的，這會兒至少都刷了兩遍。”
另壹個管理員說：“再點下去就引起註意了，不如刪了吧。”
剛鋒不同意：“為什麽刪？又沒露點。頂多是激情自拍，比外面的廣告尺度還寬些。”
“我總覺得這裏面有些不對勁。幹嘛帶個頭罩，連眼睛都不露？”
剛鋒敲了下桌子：“查壹下地址，看是哪兒發出來的。”
半分鐘之後，管理員吹了聲口哨：“北三區的男生宿舍。”
他查對了壹下數據：“是大壹的新生。剛哥……”
剛鋒忽然瞇起眼睛：“別急！這小子在線！”
剛鋒迅速鍵入命令，他對校園網了如指掌，只用了壹分鐘就突破限制，進入對方的計算機。通過發布照片本身的數據信息，剛鋒輕易找到了對方計算機存儲照片的活頁夾，接著毫不猶豫地開始傳送數據，甚至沒有看壹下這是屬於誰的計算機。
“我靠，妳也太流氓了吧。”旁邊兩個管理員都把頭伸過來，向他表示衷心地誇獎。
剛鋒看了看圖片創立時間：“三周以前，壹個半小時……三百多張……”他眉飛色舞地說：“第壹張就剩內褲，後面這壹個半小時，妳們猜有什麽內容？”
兩個人異口同聲：“絕對火爆！”
另壹個管理員突然叫起來：“瞧這個！”
“兩個G的高清視頻……”剛鋒看到文件的標題怪叫起來：“我沒看錯吧！楞個屁！快傳！”
“媽的，這破網！”壹個管理員慘叫起來。
正在傳輸的文件停頓下來，在三個人緊張的註視下，與對方計算機的連接忽然斷開。管理室裏頓時哀鴻遍野。
這次連接的時間雖然很短，但也傳回了十幾張圖片。第壹張照片上的女生張開腿，接著被人拉開上衣，拽掉乳罩，最後壹張能看到壹雙手正從好腿上剝下內褲。
“全部是原始照片。”壹個管理員找到了圖片創建信息，拍攝時間、光圈大小、所用相機型號，各種數據壹應俱全。
“有點不對啊！”管理員對照片的性質產生了懷疑：“似乎不像是自拍。”
“管他呢。大壹男生女生玩遊戲，太正常了。”剛鋒盯著屏幕，頭也不擡地說。
他把剛才接收數據的硬盤取出來，接在另壹臺計算機上，對硬盤所有數據進行徹底搜索。
這個過程並不簡單，剛鋒鼻尖有點出汗。剛才的視頻只傳輸了不足十秒，運氣好的話，用特殊工具可以在硬盤上查找到壹個很小的碎片。
這樣的碎片並沒有太大的價值，甚至無法譯碼成壹幀能夠識別的圖像，但剛鋒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它找出來。
因為文件的標題是：給景儷老師破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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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壹時間，曲鳴接到蘇毓琳的電話。
不等蘇毓琳開口，曲鳴就說：“我發的照片妳喜歡嗎？不喜歡也不要緊，我會每天發壹張，總有妳喜歡的。”
電話另壹端沈默了壹會兒，蘇毓琳放低了聲音，軟弱地說：“妳究竟想怎麽樣？”
“幹妳。”曲鳴回答很幹脆。
這壹次的沈默比上壹次更長，最後蘇毓琳說：“我答應妳。希望妳不要再發照片。”
“沒問題。我周三有場比賽。妳可以再休息幾天，周四下午跟我聯系。”曲鳴冷冷說：“記住，把我要的貨物洗幹凈，主動送貨上門，服務要熱情壹些。”
曲鳴把手機扔給蔡雞：“給巴山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兒，別讓他壹個人落單了。”
“老大，妳去哪兒？”
“球館。後天跟陳勁打比賽，等贏了他……”曲鳴挑起唇角：“我還要接受楊蕓的采訪。”
周東華皺起眉頭：“妳接受他的挑戰了？”
陳勁壹臉委屈：“東哥，不是我搶妳風頭，大嫂當時在場，那小子指著我的鼻子叫陣，大嫂都看到了。妳說我能當孫子嗎？”
“是嗎？”周東華有點不信。
楊蕓說：“他問他是不是打後衛的。他扣了個籃，指著他的鼻子說，是不是要比壹場。”
事實是陳勁扣了壹個籃，吊在籃上指著曲鳴的鼻子叫陣，幸好楊蕓說得不清不楚，陳勁連忙說：“反正差不多，就是指著鼻子叫陣。東哥，妳說我能不答應嗎？”
周東華見楊蕓神情有些恍惚，奇怪地問：“不舒服嗎？”
“沒有……東華，別跟他比了。我不想見到他。”想起曲鳴的眼神，楊蕓就壹陣心悸。對於接近曲鳴，她有種莫名的恐懼。那種感覺就像壹只迷途的小鹿看到面前的泥淖猶豫不定。
“怕我輸嗎？”周東華笑了笑，沒有把楊蕓的擔心放在心上。
“陳勁，跟他比賽的時候小心他的跳投。曲鳴的彈跳還可以，但在力量對抗上應該比妳差壹點。比賽中不要被他拉開距離，盡量采用貼身防守，消耗他的體力。”周東華給陳勁分析攻守戰術，陳勁聽得很仔細。
“進攻時采用強打，妳和他的身高差距可以忽略不計，曲鳴的韌性很好，也許不等妳消耗完他的體力，比賽就結束了。所以妳最好在前三個球裏，在他頭頂扣壹個籃，或者蓋掉他壹個球。曲鳴是個很驕傲的人，被妳這樣掃了面子，肯定要找回來。這種心態會導致他動作變形，甚至放棄跳投跟妳進行對攻。妳最大的毛病是投籃不準，轉身的時候容易出現失誤。小心別讓他抓住了。還有……”
周東華豎起手指：“壹定要冷靜。曲鳴打球時會有小動作。”
“東哥，妳看我跟他的勝負是多少？”
“五五開吧。如果妳能防住他的跳投，或在場上激怒他，妳的機會多壹些。如果他抓住妳的失誤，或者擺脫妳的防守，他機會多壹些。前三個球最關鍵，對比賽的影響最大。註意心態，別讓他牽著鼻子走。”
陳勁拍著胸膛說：“這場球我絕不會輸！比賽壹完，我就叫那個狗屁社就地解散！”
“悠著點吧。”周東華拍了他腦袋壹下，提醒說：“那小子打球很卑鄙。當心他的小動作。”
正說著，壹個男生沖進來：“妳猜我發現了什麽！太刺激了……喲，嫂子也在啊。沒事沒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