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七章 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妳們交往

　　沌魈多雞賊啊，東家讓我跟蹤我就跟蹤？讓我撿漏我就真的傻傻以為能撿漏？
　　摸魚才是打工人的基本修養好不好。
　　這幾個月來，沌魈對於東家的指示，執行大打折扣。先是隔著百十裏進行所謂的“跟蹤”——青銅古棺所過之地，妖獸實力大增，沌魈挑揀了壹些自己喜歡吃的吞噬了，順便還收了兩頭六階小弟。
　　但是這些小弟真的遠遠比不上鬼軍好用，沌魈滿心怨念。
　　這樣的工作本來十分枯燥乏味，可是沌魈很快就苦中作樂，找到了有趣的地方：它意外發現竟然還有壹只修士隊伍同樣在追蹤青銅古棺！
　　而且這壹支隊伍比它積極太多，和青銅古棺之間的距離，維持在四五十裏的樣子。
　　沌魈是不敢靠近，而這支隊伍卻是能力有限追不上。他們只能憑借青銅古棺在虛空中留下的蛛絲馬跡尋找，經常出錯，而且路上還要提放各種妖獸、妖植——他們雖然很慢，但是態度積極，十分努力。
　　因為發現了這些有趣的人，沌魈稍稍稍稍靠近了十裏，卻始終不肯真的抵近觀察青銅古棺。
　　東家聯絡它，它立刻表現出壹幅“盡心辦事”的樣子，向東家稟告了自己所謂的“進展”，並且告知了修士隊伍的事情，然後說道：“東家您還是來壹趟吧，許多事情我也不敢擅自做主。”
　　孫長鳴也很好奇：竟然還有人盯上了青銅古棺？這真是壹群要錢不要命的勇士啊。
　　他想了想，去了那座院子將最近壹直戰戰兢兢的玉靈拎了出來，可憐的小女孩對大惡人毫無反抗之力。孫大人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交代了壹番，玉靈可憐兮兮的問道：“我不想做，妳能不能別強迫我？”
　　孫大人橫眉瞪眼兇神惡煞：“不行！本大人花了三億靈玉把妳買回來，這筆錢妳就是還壹輩子也還不完，乖乖從了本大人！”
　　玉靈縮著脖子、吸著鼻子，活脫脫壹個小受氣包。
　　孫大人換了裝束，帶著玉靈進入滅域，便是有“破虛”神通相助，也花了四天時間，才跟沌魈會合。
　　就在孫大人進入滅域的同時，有壹支新來的采藥人隊伍，也跟著走進了滅域。
　　靈藥市集繁榮，再加上氓江都司刻意的宣傳，許多“壹夜暴富”的故事廣為流傳，獵獸人、采藥人的數量越來越多。望雲崖這邊統計過，平均每天都有五百新人加入。
　　這些人之中，有超過五成都會在頭七天死在滅域中，能夠堅持過壹個月的，不超過三成。
　　但是仍舊無法阻止人們的熱情，修行本就是壹個爭奪資源的過程，絕大部分修士只能拿命去拼。
　　所以這樣壹只采藥人隊伍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他們看起來平均都是三境，在銅棺峽滅域中，只要不太深入算有自保之力。
　　他們進入滅域裝模作樣的采摘了幾株靈藥後，就伏擊了幾支大吳人采藥隊，從這些真實的采藥人口中審問出銅棺峽滅域的各種情況後，立刻殘忍的全部滅口，然後迅速突進，往滅域深處而去！
　　……
　　玉靈第壹次見到沌魈的時候，真的嚇傻了。她有著超常的靈覺，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眼前這個怪物比大惡人還要強大！
　　大惡人騙我來，該不會是要把我餵給這個怪物吧？
　　小丫頭成功把自己嚇哭了，嗚嗚嗚的越發想念東家，以前有東家做靠山的時候，多安全啊。
　　孫長鳴當然沒心思去哄小女孩，他跟沌魈短暫交流之後，便帶著玉靈繼續向前，去尋找那壹支要錢不要命修士隊伍。
　　追上了這批人之後，孫大人按兵不動，要尋找壹個合適的機會加入對方。
　　這支隊伍實力不俗，帶頭的是壹位第五大境女修，做道士打扮，臉上有許多皺紋，頗見風霜卻並不醜陋，反而顯出幾分成熟的韻味。
　　隊伍中另外還有四男兩女，都是第四大境的實力，每個人都裝備精良，有多件法器傍身。他們彼此之間分工明確，有人擅長防禦有人擅長攻擊有人擅長追蹤。
　　孫大人跟著他們壹天時間，這些人追錯了兩次方向，但往往在壹個時辰之後就能意識到錯誤，回到正確的道路上。
　　不過他們想要追蹤的青銅古棺無比強大，似乎已經察覺到身後的這壹群小蟲子，孫大人跟蹤他們的第二天，他們經過壹片茂密的古林，在壹株枯死倒地的老樹上，發現了壹片五彩斑斕的蘑菇。
　　隊伍中的眾人看到蘑菇在他們的眼前飛快生長，變得無比巨大，超過了這股林中的壹切樹木。
　　蘑菇的根絲蔓延，纏住了整片古林，那些本來生機勃勃的樹木，迅速被洗的壹片幹枯，然後仿佛經歷了數千年的風化，哢嚓壹聲破碎，變成了滿地枯沙……
　　可是包括第五大境在內，所有人卻都呆呆的站著，癡迷的盯著那些蘑菇，只覺得這種生物十分美麗，蘑菇上的花紋和色彩輕而易舉的將他們拉入了幻境當中。
　　空氣中，飄散著他們看不見的細微菌種，隨著他們的呼吸進入他們的體內，在他的肺部紮根下來，不知不覺的生長著。
　　在生長的過程中，更是分泌出毒素，加重了他們沈迷程度。
　　壹些根絲已經從他們的身體中延伸出來，紮進了周圍的泥土中，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成為新的蘑菇的養料。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咣咣咣的鑼聲響起，刺耳響亮，瞬間將這些修士驚醒了！為首的女修頓時感覺到全身痛苦無比，她驚恐當中身軀燃燒起壹團紅蓮之火，轟的壹聲纏繞自身三圈，將身體內的菌絲全部燒成灰燼，然後把手中的拂塵壹擺，銀絲漫長，纏住了所有同伴用力拔起超外飛去。
　　這些同伴腳下的根絲被拽了出來，可是那些大蘑菇的根絲從地面下蔓延出來，跟這些根絲糾纏在壹起，拉扯住了這些人。
　　這些人也清醒了過來，痛苦不堪的扭動身軀，捶打自己胸口。有飛劍、冰刀等飛出來，想要斬斷腳下的根絲。那些根絲卻無比強韌，怎麽也斬不斷。
　　女修強行運起自己的紅蓮之火，旋轉飛出燒斷了那些根絲，可是空氣中那些看不見的菌種卻壹起爆炸。
　　轟——
　　巨大蘑菇周圍，騰起了壹片巨大的煙塵，這群人吐血摔落，地面上又伸出來無數根絲朝他們纏繞過來，他們已經絕望——忽然有壹根暗黃色的繩索鉆了進來，嗖嗖嗖的將眾人纏成了壹串，趕在那些根絲纏上來之前將他們從蘑菇下拽了出來。
　　巨大的蘑菇們輕輕抖動，撒出了更多的菌種，朝著繩索的方向飄蕩而來，落在地上飛快紮根成長，蘑菇森林的面積飛速擴大。
　　繩索也在飛速收縮，雙方比拼速度。
　　女修狠狠壹咬牙，最後壹團紅蓮之火飛出，在他們身後徹底爆發，呼的壹聲升起了壹堵數百丈的火墻，阻擋了那些菌種壹下，繩索如同靈蛇，咻咻咻得帶著他們逃竄而去。
　　漫天菌種鍥而不舍追來。女修他們看到繩索纏繞在壹個年輕人的手腕上，他壹只手拉著繩索，另壹只手牽著壹個怯生生的女孩，腳踏虛無騰空飛遁，其速如閃電，拖著大家迅速逃離蘑菇森林。
　　幾十裏之後，那個年輕人在壹座山崖之上落了下來，阻止了女修等人開口：“幾位先治療傷勢。”
　　女修微壹頷首，拿了靈丹吞服下去，然後盤膝打坐。
　　她的隊員們各自痛苦，那些菌絲還在體內糾纏，壓制下去又從鼻孔中鉆出來，再壓制下去又從耳朵裏鉆出來……
　　玉靈還是第壹次見識到滅域的詭異恐怖，在壹旁瑟瑟發抖。其中有壹名女性隊員，咬牙決定斷臂求生，顫抖的擡起手來，凝聚了五指靈光探進自己的胸口，用力將所有的菌絲和整個肺部都扯了出來！
　　她痛苦的大聲慘叫，將肺部和菌絲混合的增生體丟出去，孫長鳴手指壹點，火光落下將其燒成了灰燼。
　　但是女隊員也變得奄奄壹息，瞳孔中的光芒開始渙散。玉靈起了惻隱之心，鼓起勇氣在大惡人耳邊問道：“我可以幫幫她嗎？”
　　孫長鳴頷首，玉靈不出手他也會救治。
　　玉靈來到女隊員身邊，握住了她的雙手，壹種看不見的力量渡過去。原本痛苦虛弱的女隊員，身體狀況開始穩步好轉，眼中的光芒重新凝聚，感激的看向玉靈。
　　“先別說話，妳還很虛弱，好好休息壹下。”玉靈柔聲安慰。
　　孫長鳴多看了玉靈壹眼，這丫頭還有這等本事。
　　首領女修恢復過來之後，立刻出手以稀薄的紅蓮之火，為自己的隊員根除菌絲。緊張忙碌了幾個時辰之後，天終於黑了。
　　死裏逃生的眾人站在山崖上眺望蘑菇森林方向，那怪異已經擴張到了百裏範圍，實實在在的六階！即便是漆黑的夜晚，它的上空也籠罩著壹層迷幻的粉色光芒，外圍數十裏不聞獸聲。
　　首領女修帶著大家來拜謝救命之恩，孫長鳴扶起他們：“也是妳們命不該絕，我妹妹有些神異之處，天生不受這種幻術影響。而我手中恰好既有寶鑼可以喚醒妳們，又有捆仙繩可以把妳們帶出來，否則我是不敢進入那蘑菇森林營救妳們的。”
　　那只銅鑼他也不記得是什麽時候的戰利品，丟在儲物錦囊內都忘記了，這次正好合適就拿來用了，只是個三階法器。
　　玉靈乖巧的縮在大惡人身後，克服心中的恐懼，扮演好“妹妹”的角色。
　　首領女修感嘆壹聲：“貧道玄離，本以為壹身修為在這銅棺峽中，至少可以保證同伴性命無憂，結果還是小看了此地的兇險。”
　　孫大人暗道，妳若是在外圍采藥當然可保無虞，妳要算計青銅古棺，那就是不知死活了。
　　這蘑菇森林顯然就是青銅古棺魔化而成，就是為了解決妳們條尾巴。
　　玄離道姑又向孫長鳴介紹了其他人，諸人各自上前謝恩不提。孫長鳴也做了自我介紹：“我叫玉鳴，我妹妹叫玉靈，我們也是第五大境，只不過我妹妹並不擅長鬥法。
　　幾位也是采藥人吧，為何要如此深入？”
　　玄離道姑回道：“如今采藥人、獵獸人越來越多，外圍已經找不到高階靈藥了，我們最近有多人需要沖關，所以大家才會商議深入壹些，希望能夠找到高階靈藥，換取其他物資沖關。”
　　孫長鳴立刻道：“我們兄妹也是如此想的，不如大家結伴而行，互相間也好有個照應？”
　　隊伍中其他幾人面有難色，暗中看向玄離道姑。
　　玄離道姑欣然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這壹夜大家修養，孫長鳴自告奮勇守夜。第二天受了傷的眾人行動速度也不快，假模假樣的搜尋靈藥。
　　到了中午，玄離道姑為難對孫長鳴說道：“進來許多時日，幹糧都吃光了，我們有傷在身行動不便，煩請恩人小哥兒幫忙獵取壹頭妖獸。”
　　孫長鳴大度的壹揮手：“叫我名字就行，切莫再用恩人小哥稱呼了。妳們等著，我去去就來。”
　　孫長鳴離開之後，玄離道姑使了個眼色，又有女修拉著玉靈：“我倆去找些清水，妳們先生火準備。”
　　支開了兄妹兩人之後，剩余的人立刻圍上來，憂慮道：“頭兒，妳怎麽能答應帶上他們倆，咱們要做的事情不能讓旁人知道呀。”
　　也有人說道：“並非我們忘恩負義，不想給他們兄妹分潤好處。可是咱們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險，頭兒妳也心知肚明，便是加上他們兩個……怕也只是讓他們徒勞送了性命，咱們豈不成了恩將仇報？”
　　還有人出主意：“咱們之前收獲了四株五階靈藥，不如全都送給他們報恩，好言相勸他們離開吧。”
　　玄離道姑等他們都說完了，這才凝重開口道：“妳們真以為這兩位是普通的采藥人？”
　　大家壹楞：“不是嗎？”
　　玄離道姑道：“妳們還記得那條繩子嗎？”大家當然記得，正是那條繩子帶著他們逃出來的。
　　“妳們當時體內還有菌絲，而我已經用用紅蓮之火將之焚盡，可是繩子襲來之時，我毫無反抗之力的就被捆住了手腕！”
　　眾人壹楞：“不是妳主動的？”
　　“不是，我根本反應不過來。”
　　眾人相視壹眼，感覺有些恐怖了：在無比危險的滅域中，忽然遇到這樣壹位神秘高人，不知目的的救了大家……
　　玄離道姑苦笑道：“所以他說要大家同行，我怎敢敬酒不吃吃罰酒？”
　　有人忍不住道：“難道他也是為了那東西而來？”
　　大家頓時愁眉苦臉，玄離道姑安慰大家：“倒也不必憂慮，這壹位實力遠在我們之上，他若真的加入進來，我們拿到那東西的機會大大增加，我想總會分潤我們壹些好處的。”
　　這是往好處去想，若是往壞處去向，真的等東西到手，怕是就要殺人滅口啊……
　　他們商討的時候，並沒有註意到，不遠處的草叢中，生長出來壹株奇怪的小草，手指長的枝條上頂著兩片豆瓣壹樣的葉片，張開來好像兩只小小的耳朵。
　　這株小草是“玉鳴”離開之後才從土裏鉆出來的，等他們商議完，小草又縮了回去，在泥土中化為了壹條蚯蚓壹般的蠕蟲，速度卻是不慢，到了幾十裏之外鉆出來，它的正前方有壹座石洞。
　　從石洞中走出來壹個人，捧了它回到洞中，洞口有某種特殊的遮蔽，和外界完全隔絕。
　　洞內還有壹只“采藥人”隊伍，但是到了這裏，其中數人已經不需要偽裝，都顯出了紅夷蠻種的真面目。
　　蠕蟲從頭頂上伸出兩片葉子，玄離道姑他們交談的內容被播放出來。
　　洞中壹共九人，紅夷蠻種四個，剩余三個南尼人，還有兩個是大吳人。他們之間有著明顯的等級劃分，紅夷蠻種中有壹人地位最高，坐在了山洞中最高處。另外三個紅夷種稍低壹些。
　　再往下是南尼人，兩個大吳人地位最低。
　　只能說不論在哪個世界，總有人喜歡當狗。
　　聽完了玄離道姑他們的議論，南尼人和大吳人根本沒資格發言，紅夷蠻種們看向最高處那壹位：“蘇拉達爾大人，這些人對我們的行動有影響嗎？”
　　蘇拉達爾，席蘭國六山之力的強者，第四審判長大人身邊，唯壹的壹等侍從！
　　這壹次的行動難度極高，所以由蘇拉達爾親自帶隊。南尼國已經知道是朝天司在背後支持飛熊軍，第四審判長於是制定了這壹次的計劃。
　　他需要在銅棺峽滅域制造壹場大混亂，讓氓江都司和南獄鎮撫司自顧不暇，也就沒有余力去支援飛熊軍，以牽扯飛熊軍的攻勢，為席蘭國的正規軍運送到南尼國爭取時間。
　　蘇拉達爾深深的眼眶中，灰色的眸子轉動，說道：“我很好奇，他們冒險進入滅域深處，到底想要找什麽？妳們都聽到他們的話了，他們自己也知道此行異常兇險，卻義無反顧的來了——那件東西壹定十分珍貴！”
　　幾個紅夷蠻種同時露出了心動的貪婪神色，他們的財富欲望遠遠超過了大吳人，為了錢能做出壹切喪失人性的事情。
　　他們也都明白了蘇拉達爾大人的意思，來銅棺峽是第四審判長大人的命令，但是在執行命令的同時，如果能夠為自己謀求更大的財富，豈不是兩全其美？
　　蘇拉達爾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已經是六山之力了，而且晉升六山之後，又為第四審判長大人服務十五年。他覺得自己做的已經足夠了，不管第四審判長大人對自己有多大的恩情已經還清。
　　可是他也很明白，在第四審判長大人擁有壹位新的六山之力侍從之前，他不會放自己離開。
　　那件重寶如果能誕生壹位六山之力，那就送給大人，換取自己的自由。
　　蘇拉達爾說道：“同化他們中的壹個，先搞清楚他們要找的到底是什麽。”
　　他下了命令，其他人不敢違抗，壹名紅夷蠻種說道：“我來做這件事情。”
　　……
　　這壹夜，換成了玄離道姑的人守夜，營地四周點燃了四隊篝火。孫大人居中盤膝而坐打坐休息。實際上真實的心神已經到了二老爺那裏，處理壹些南尼國情報網的事情。
　　倒是玉靈，跟她救下來的那個名叫“範清清”的女修相處的極好，今夜還要拉著人家壹起睡覺。
　　眾目睽睽之下，也的確只能單純的睡覺。
　　然後其他人詫異看到，玉靈從壹只秀氣漂亮的儲物錦囊中，拿出壹張裁剪整齊的獸皮墊子先墊在地上，然後又拿出壹層錦墊鋪上，最後還有壹層柔軟細膩的薄毯。
　　玉靈滿足的躺上去打了個滾：“唔唔唔，好舒服。”
　　只有孫大人知道，這些東西多半都是國師留下的。國師那人壹看就是盡善盡美的性格，所用之物無壹不精美，不管在什麽環境下也不願意將就。
　　玉靈和範清清湊在壹起，各自抱著壹只柔軟的枕頭，竊竊私語壹陣就睡著了。
　　……
　　山洞中，負責出手的紅夷蠻種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星辰之火”神像禱告片刻之後，開始施展秘術。
　　蘇拉達爾叮囑了壹句：“桑德哈根，那個來歷不明的男子，實力不容小覷，註意些不要被發現了。”
　　“大人放心吧，我的秘術您了解，絕不會驚動不相關的人。”
　　蘇拉達爾點頭：“的確如此。”
　　紅夷蠻種桑德哈根取出壹盞油燈，以自己的鮮血為燈油，從頭上扯下四根頭發做燈芯，點燃了燈火。
　　壹只飛蟲撲火而來，沖進了燈火中，嗤的壹聲燒成了壹團青煙，卻又在青煙和燈火中重生，和原本的蟲子毫無區別，便是壹旁的蘇拉達爾，也無法從這飛蟲身上看出任何異常。
　　桑德哈根的這壹件神造物只是四山的水準，沒有戰鬥的能力，而且只能對境界低於自己的目標起效，可在隱匿方面獨樹壹幟。
　　所以這種事情，都是由他來做。
　　飛蟲在桑德哈根的操縱下出了山洞，飛到了玄離道姑他們的營地附近，然後自動選擇了所有人之中，境界最弱的……範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