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巢

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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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坐在出租車後座上,手裏拿著份自我介紹報告和應聘簡報,來來回回瞅著表格頂上那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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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小狗鼻子

歸巢 by 花裏

2024-4-29 18:24

手掌寬大,收攏時把她的兩只手分別包在掌心。
“——”
林染張了張嘴,沒說話,感到身後身體的熱度。
男人。
“胳膊放松,手指抓緊,鼓槌別掉了。”
這女人沒反應,音樂聲又太大,少年不得不低頭靠近她叮囑。
那聲音有半分熟悉,多少是聽過的,音色輕啞,和成熟男人的低沈截然不同。
年輕的男人,甚至是小孩子。
林染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壹時沒聽話放松,但兩人力量顯然懸殊,下壹刻她握著鼓槌的手被他握緊,擡起。
噠。噠嗵。
兩個小節,壹輕二重的踩鑔。
——堪稱絕妙的groove!
打擊樂響起的幾秒鐘內,場上散開的觀眾們驚然回頭,想看看這從天而降的樂句是出自何人之手。律動感,如同頂級作曲樂感壹般可遇而不可求的打擊樂天賦,不是學了就能有,也不是會了就能穩穩當當發揮到位。
因此第壹下踩鑔聲入耳時,懂行的人就被留住腳步:學生,教師,經紀人,行業資本,要走的不走了,走遠的回頭了,草坪上壹時顯得淩亂。
人們擡頭張望,臺上還是剛才那四個破落戶新生表演搭子,唯壹變化只是打擊樂的套鼓後面多站了壹個人。
看身形是個少年,黑衣黑帽黑口罩,站在打擊樂原本的樂手女孩身後,大概因為需要伸腳踩踏板,個子又太高,這時微微弓著腰,把坐在原位的女孩圈在懷中。
“妳胳膊還在用力啊。放松。”
兩個驚艷的八拍過後,猛的壹下強音鑔作壹停頓,間隙裏,少年再次提醒林染。
“呃,我緊張……”
面前人影綽綽,林染實在不知道他說的放松是什麽意思,她覺得再放松就握不住鼓棒了,盡管事實上就算她松手也沒事,兩手連著鼓棒都被他牢牢捏住了。
呼。
那少年沒答話,反而好像輕輕笑了聲,或者是輕嘆,她聽不真切。
少年再次輕輕呼氣,試圖掩飾或緩和他如鼓的心跳。
身體的反應誠實而猛烈,看到她,靠近她,產生反應,好像壹連串原始本能。
演奏對他來說太熟悉也太簡單,不必分出壹丁點理智照顧,此刻他全部殘存的理智都在阻止自己再靠近她壹點。
而她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壹點。
他的靠近,他的掙紮,她未加察覺,或只是不在乎——她徑自面對人群犯緊張,那是毫無必要的事。
他想,妳不知道現在誰在幫妳執棒。
假如妳知道我,假如妳稍微了解我的水平,就該明白從現在起,妳壹點都不用緊張了。
如果這真是壹場比賽,那麽緊張的應該是別人。
————
流行樂伴奏仍在繼續,只是曲子有了精魂。
原曲只是乏善可陳的單調節拍口水歌,現下被突然而至的神秘鼓手硬生生打出壹段韻腳密集的funk樂,待流行樂伴奏完全結束,那鼓手又循著前臺給出的新旋律打出壹段更加驚艷的拉丁爵士。
“這是Bossa nova吧?他根本不是新生吧!?”
“先別說話,聽,他又在改節奏了,簡直離譜!”
“查查他是哪個班的新生啊,什麽學院?是打擊樂吧?不可能是別的專業……”
“我聽說打擊樂系是有壹個大神的,亞洲人,來上學之前就有名氣,叫什麽來著?……”
草坪上散開的人群幾乎全數歸來,還多了不少操場那邊聽了聲音湊過來的路人。
天已全黑,學生們舉起手機打開閃光燈,宛如置身專業表演場。
王祈隱在其中,眼看觀眾群的氛圍越發熱火朝天,心裏盤算著等下怎麽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那簡陋的後臺把兩個家夥都安全帶離現場。
盡管讓熾月上臺算壹步險棋,還好他戴了嚴嚴實實的帽子口罩,又在臺上十分謹慎,反復變換節奏,任何風格都不多做表演——若非是對他的演奏技巧極為熟悉的狂熱粉絲,不太可能在幾分鐘內就認出他來。
果然,演奏結束時臺下喊聲雷動,但暫時沒人喊出他的藝名,都只是喊安可。
“去後臺,有人要找妳。”少年往前半步面對人群,把林染拉到身後,又叮囑壹句。
什麽人?
林染回頭看他,他沒看過來,忙於應付擁至臺前的觀眾。
從臺後階梯下去,燈光驟暗,林染眼前壹晃就被突然出現的女人撈上壹輛小小的保姆車。
“誒誒誒誒——”
“別叫別叫,咱不是壞人。”照舊穿著廉價西裝的女人關上車門,又沖舞臺邊看了兩眼,這才回頭看林染。
林染沒坐穩就擺手:“搞錯啦,我不認識妳。”
“是嗎?”王祈笑了笑,“可我聽說,妳借了我們弟弟的襯衫沒有還啊。”
林染:……
原來是這回事找上門了。
林染:“襯衫……”
還不了了,都給撕了……
王祈不動聲色地觀察她,表情波瀾不驚:“襯衫,不是問題呢。”
說著,從包裏拿出擬好的協議遞過去,“簽了這個,我們就當做沒有這回事咯。”
林染拿過保密協議來看。約定的內容不算復雜,僅為借襯衫壹事作保,給付她的價格雖然遠超壹件襯衫,但總也不算高。
“妳看,壹次借妳襯衫用,壹次登臺幫妳過匯演,兩次幫忙加協議這筆錢,可以明白我們的誠意吧?”
王祈看她不說話,不疾不徐地繼續提示。
林染拿不準面前的經紀人是否知道那天更多的情況,也拿不準該不該說出來。這件事沒告訴陳從辛,當然也沒告訴Emily,更不可能告訴尹卻,如能在此結束,應該是最好的解法。
林染點點頭,“我知道妳們沒有惡意。”說著拿過筆,在上面簽字。
“熾月?”
王祈對著車外低聲招呼。
林染也看過去——少年不知什麽時候也回到了車邊,只是沒上來,靠在門外,也沒出聲,黑色外套和夜色印成壹片。
“怎麽不上車?來。”王祈說著想打開車門。
車門從裏面打開,又從外面被少年壓下,關上。
王祈有點惱了,按下車窗:“妳幹什麽呢?別鬧啊。”
少年站在外面停頓壹下,說:“待會妳把她送回去。我不上車了。”
那聲音有點啞,林染徹底認出來了,透過車窗望過去。
少年回頭看她,只露了雙眼睛,就像第壹次見她時壹樣,像要說什麽,又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了,走了兩步甚至小跑起來,生怕被她趕上似地。
王祈吐槽了壹句怪脾氣,問林染:“好吧,妳住哪個宿舍樓,我捎妳過去。”
林染看了壹眼車窗外少年離開的方向,對經紀人笑笑:“沒事啦,我自己回去。”
說著也開門下了車。
————
校園的西南角有壹片不大不小的樹林,平常天氣好時有情侶來露營玩,像這樣黑燈瞎火的晚上基本沒人。
張熾月走在林子邊上,腳步不快,仍然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像是已經長跑許久。
他不擅長壓制欲望。
之前的人生裏,並沒太有過這樣的時刻。
他總是掙紮在生活線上,後來,全副精力都放在征服樂器和觀眾上,再後來……不算太順利,尤其不算太幸運,就像他剛懂事的時候,開始明白自己是長在福利院的小孩壹樣,屬於那壹種不太幸運的小孩。
像這樣的人生,過去的17載光陰裏都不曾有過被生理欲望裹挾而肆意泄欲的機會,他覺得實屬正常。
遇到林染那壹天,算是他人生中最不正常的時刻。
而眼下這壹刻同樣稱不上正常。
他不敢上車,怕和她坐在同壹個密閉空間,他會說出什麽不可挽回的話來,甚至做出什麽來,讓經紀人精神崩潰。
他甚至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去問經紀人要那張保密協議,不去查她叫什麽,來自哪裏,住在哪裏……
不去靠近她。
少年終於忍不住靠在樹背,停下來,舉目四下沒有人,撐在大腿的手掌不自覺遊移。
他隔著外褲按住自己。
呼。
甚至不能閉眼,眼前……都是那個女人的身形,十分愚蠢,十分莽撞,明明壹點基礎都沒有,就站在臺上出醜……
呼。
手指用力,握住硬得發痛的器官。
……
“What’s a cutie like you doing here alone? May I take it that way—?”
“Huh? N-No, hey! Leave me alone…”
不遠處有聲音,男人的,女人的,騷擾,拒絕,推搡……
附近有人。
少年驚醒,松開手轉頭看去。
竟不是他的幻覺,不遠處是那個女人,本人,就在那裏,離他幾步之遙。
她身邊還有個男人,白人學生樣子,像是跑步路過的,穿得很少,他的手不合時宜地抓著她胳膊,她甩不開。
他有點想不通剛才還在王祈車上的人怎麽會跟到這兒來,但沒有再想下去。
他擡步走過去。
白男塊頭不小,大致很少有人挑戰,見他走近也沒正眼看他,不屈不撓繼續強撩,直到他出拳。
壹拳,那人猝不及防地松開林染。
“Motherf-”
再壹拳,那人往後踉蹌兩步,少年再補了壹腳,讓他徹底躺倒。
林染看呆了,接著胳膊又壹緊,剛剛把人揍倒的少年轉頭拉著她拔腿就跑。
……
叫罵聲,泥土、草地和樹葉被踩過的沙沙聲,林風過耳聲,遠處操場人聲。
然後漸漸有心跳聲,爆發式有氧帶來的那種心跳,速度很快地敲擊在胸口。
林染實在跑不動,停下了,少年拉不動她,也跟著停下,回頭看著她。
他的身體素質很好,停下來心率本該快速回落,此刻卻沒有,呼出的熱氣噴在口罩裏,凝成水珠,打濕他的鼻尖。
林染也看著他,呼哧呼哧,上氣不接下氣地。
“妳是在跟蹤我嗎。”他問。
林染喘氣太猛,腦子跟不上,想了想。
她不過多想了壹秒,少年已經走近,按著她的肩膀把人推到樹幹上,摘口罩,低頭壓上去親了親她的嘴唇。
然後拉開壹點點的距離。
“……妳為什麽跟蹤我。”他再問。
林染更沒法思考了,只覺得他鼻尖濕潤,貼在壹起好像碰到了小狗鼻子壹樣。
呼。……
少年輕輕吐息,然後再次親吻上去。

還妳

少年再次親吻上去。
這次她微微張著嘴,他稍用力就舌尖輕觸,舔到她的味道。
那壹瞬間他更昏了頭,壹手繞後壓緊她的脖頸,雙唇交錯貼合,不給她留出壹點換氣的空隙,沙漠中渴水壹樣吸吮她的舌頭。
他問她了,為什麽跟著他,他問了兩遍。
而她不回答。
……再不否認,再不拒絕,我就會認為妳喜歡我了。
他閉著眼想道。
直到胸前有微弱的推力,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松開林染,手掌仍然留在她後頸不願放開。
“……妳、妳先說為什麽親我。”林染被迫仰著頭,小小地喘氣。
因為他的自控力在她面前完全潰散,而他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麽。
他停頓。
他想他也許應該道歉,可道歉了就要放開她吧,他又絲毫不願多離開她壹寸。
“報仇。”他說。
林染呆呆地看他半晌,問,“報仇怎麽是這樣……”
不然他還能怎樣?他連眼下這樣都是不應該的。
少年不語。
“……我對妳做了什麽,妳對我全都做回來,才算報仇吧?……”林染慢吞吞地說。
樹林的白噪聲再次隱去了。少年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然後聽到自己聲音幹啞地問她。
“妳知道妳在說什麽嗎。”
知道啊。
“妳是不是,忘掉我對妳做什麽了……”林染接著問下去。
怎麽會忘?
每壹瞬間的感覺他都記得壹清二楚,每壹天躺下閉眼就想起她,伏在他身下仰起的臉,張開的嘴,然後難受起來,難以入睡。
除非他有理由,除非他有許可,除非……
“妳喜歡我嗎?”他問。
如果妳喜歡,我就記得。如果妳不喜歡,我就忘記。
林染楞了。這實在是壹句她沒想到的問題。
少年看著她,身下器官的脹痛感十分鮮明卻可以忽略,理智隨著林間的涼風壹絲絲回到腦中。
果然,她壹點都沒當真,壹點都沒有。
這些天他動蕩的心神,對她來說……的確什麽都不是,包括初見那壹天。
對她來說,應該就是這樣:誰都可以,恰好是他。
他也許不該借襯衫,今天更不該決定上臺幫她,他應該做好那個過路人,而不是重新出現在她眼前。
她沒有動心。從始至終,心臟砰砰直跳的根本只有他壹個人。
……最好笑的是,即便承受著也許可能被曝出的風險,他居然都沒有試圖阻止過自己砰砰直跳的心。
呼。
少年再次輕輕吐息,然後用平靜的語調問她。
“妳住哪個宿舍樓,我送妳回去。”
林染看著他。
他像之前那次壹樣難以被動搖。從另壹種角度看,卻又極度輕易就可以讓他動搖。
“我在……”
林染拿出手機翻短信,印象中Emily有發她校園宿舍樓號和房間號,只是沒去住過,“6號樓,不過還沒領鑰匙……”壹是因為並不來住宿,二是有點不知道在哪領鑰匙。
少年聽了,點點頭,“不遠,幾步路。”
“那妳可以帶我去領個鑰匙嗎。”林染期期艾艾地望著他。
少年不回答,徑直擡步走了。林染趕緊跟上。
他腿長步子大,又刻意走得快,林染被甩在半步之外,他也沒停下來等她跟上。
領鑰匙只要在本樓的lounge學生處登記就好,真不知道有什麽難,還是說她本來就不住在學校?又或者,這僅僅是騙他去她那裏的借口?
既然對他不感興趣,有什麽理由要騙他過去?
很快走到小小的宿舍樓內,晚八點多,lounge的學生處只留了壹人值班,林染的鑰匙很快領到手裏,張熾月點點頭準備走。
剛轉身,林染拉住他的衣角。
他竟然覺得不出所料,沒回頭:“鑰匙插進去,右轉打不開就左轉,轉對了就打開了。”
林染問:“妳住在哪個樓,哪壹間?要是打不開,我可不可以去找妳?”
少年深呼吸。
“不會打不開,我陪妳上去打開。”
所以,妳也不需要來找我,就讓我以後再也不要碰到妳,然後忘了妳。
電梯上四樓,壹路去往走廊最邊上的房間,林染渾然不覺,而少年知道那是較貴的,帶轉角觀景臺的單人宿舍,每壹棟樓都只有那幾間。
他也想不通有這樣的身家,為什麽又毫無音樂素養,好像沒人管似地,那樣上臺出醜。至少輪不到他管。
到門口,鑰匙右轉兩圈,打開了。
OK。
他轉身走,又被拉住,他很輕易地抽出手,回頭看她。他不介意她作壹無關痛癢的告別。
由於房間在樓道最邊上,而電梯間在正中,門口幾乎沒有往來學生,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此時靜悄悄,空有壹點中央空調的風聲。
林染張嘴幹巴巴地解釋:“……跟著妳是因為我想找妳。”
他不說話。
林染又說:“……沒有什麽別的目的。”
“……就是看到妳,妳就走了,我不想妳走了。”
停了停,他問:“為什麽不想我走?”
林染低頭眨眨眼。
林染說:“……不是要報仇嗎。”
他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染垂下眼睛,聲音更小:“可是我看妳,好像,連我做了什麽都忘記了。”
他還是不說話,林染幾乎喪失信心,覺得自己自找沒趣。
算了,還是太難動搖。
“妳不想我忘掉嗎。”他問。
她沒註意到他聲音有點啞,低著頭繼續說:“既然妳都忘了,我想不想,好像沒有用。”
居然說得委屈起來,她究竟有什麽好委屈?
他低頭望著她,手指動了動,想做什麽,又握緊不動。
“……除非,我再做壹次,然後,這次妳不要忘掉。”
她聲音小到好像自言自語。
手指不自覺握得更緊,他聽到自己聲音滯澀:“我不可能讓妳再做壹次的。”
林染徹底垂頭喪氣,擡頭看他,再低頭,“哦……”
她做好聽他說再見的準備。
他說:“我還妳壹次,妳別忘了就好。”
“什麽……唔!”
門被關上,他走進來,兩手抱她離地往進走。
室內不算寬敞,幾步就到床邊,床鋪又厚又高,鋪著嶄新的薄薄的備用床單,林染被放上去躺倒,還沒等撐肘坐起來,雙腿被少年擡高,裙擺翻起落在腰間,底褲被他輕易地扯到膝蓋,再壹下完全扯掉,然後他彎腰埋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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