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張靜想起那天在地下停車場，她親手摔了秦凡手機，還說‘妳用過的手機，太臟了’，她真不知道怎麽開口。
　　“雅蘭，要不……妳來打吧。”
　　薛雅蘭沒有說話，直接接過手機，撥通了電話。
　　另壹邊。
　　休場期間看拍攝效果的秦凡，兜裏手機震動了起來。
　　拿出來之後，看到壹個陌生號碼。
　　還是龍都打來的。
　　知道我新號碼的，只有柚子（左右的外號），他也換號了？
　　“劉師傅，稍等壹下，我接個電話。”
　　“好的老板。”
　　秦凡走到角落裏，接通了電話。
　　“餵？誰啊？”
　　“是柚子嗎？”
　　電話另壹頭，薛雅蘭聽到秦凡熟悉的聲音，鼻子壹下子就酸了。
　　她想到在大學時逼秦凡背她遊玩，
　　她想到開始工作後，跟秦凡同住壹個屋檐下，她刁蠻捉弄秦凡，
　　她想到她被那些人影響，開始懷疑秦凡，陰陽秦凡，發展到最後成了毫無遮攔的厭惡和辱罵。
　　秦凡壹個出身可憐，抱著壹腔真摯感恩的心，那麽辛苦幫她，保護她的男孩。
　　被她那樣懷疑，用最壞的惡意揣測，用那樣傷人的辱罵。
　　她不知道如果她是秦凡，心會被傷成什麽樣。
　　“餵？”
　　“打錯電話了嗎？”
　　電話壹頭又傳來秦凡的聲音，緊接著便掛了。
　　“雅蘭，妳怎麽不說話？”
　　“雅蘭……”
　　薛雅蘭拿著手機，淚眼婆娑。
　　“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王詩允看著薛雅蘭這個有時候看上去挺勇敢的女孩，心裏清楚薛雅蘭其實並不是壹個膽大的人。
　　“還是我來吧。”
　　王詩允拿過手機，深呼吸壹口氣，又撥通了秦凡的電話。
　　秦凡剛準備繼續工作，手機又震動了。
　　還是陌生號碼，秦凡眉頭微皺掛了。
　　打錯了還打？
　　秦凡掛了。
　　秦凡沒想到他連掛兩次對方還在打，只能回到角落再次接通了電話。
　　“餵？妳是誰？”
　　“妳打錯電話了吧。”
　　電話另壹頭，王詩允聽到秦凡熟悉的聲音，也控制不住紅了眼眶。
　　“秦凡，是我……詩允。”
　　秦凡聽到熟悉的聲音，眉頭皺的更深了。
　　王詩允怎麽知道我新手機號的？
　　難道是柚子告訴她的？
　　當初秦凡並沒有跟左右說他被趕走的事，他以為他離開了，王詩允等人過不了多久就會忘了他。
　　秦凡根本沒想過王詩允等人還會找他，所以並沒有跟左右說什麽不要告訴別人他新手機號之類的。
　　這怪不了左右。
　　“王總？”
　　“您找我什麽事？”
　　難道趙總發現我被王詩允趕走了，取消合作了，王詩允被迫來找我了？
　　呵呵，以為我會回去嗎？
　　王詩允千言萬語，到嘴邊變成三個字。
　　“對不起。”
　　秦凡拿起手機看了看，有點疑惑。
　　“對不起？王總，您不需要跟我說什麽對不起。”
　　“我已經按照妳們的意思離開了，從今往後，我們再不相幹，各自為各自的目標奮鬥就好。”
　　電話壹頭，王詩允抽噎起來：
　　“秦凡，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們誤會妳了。”
　　“妳在哪，我們去找妳，我們當面向妳道歉。”
　　上壹世，地下停車場打石磊事件之後。
　　秦凡為了報恩，忍氣吞聲留下來繼續給王詩允、薛雅蘭等人完成心願。
　　而王詩允、薛雅蘭等人可沒有忽然變好，她們變得越來越陌生，越來越過分！
　　她們把秦凡當玩物，當小醜，當牛馬，當奴隸壹樣戲耍、捉弄、羞辱！
　　秦凡可不認為這壹世他離開了，王詩允等人就會忽然變好。
　　說不定，這又是什麽把戲。
　　說不定，王詩允等人又跟她們的貴圈朋友打了什麽賭，想騙秦凡回去，繼續嘲笑秦凡。
　　“王總，我很忙，沒時間陪您玩，也不會再陪您玩。”
　　“再見，哦不，再也不見。”
　　秦凡說罷，直接掛了電話。
　　“秦……”王詩允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心中十分苦澀，“他掛了。”
　　王詩允回憶起大二時，秦凡剛剛為了給爺爺報恩，給她們當保鏢、書童時，靦腆對著她笑的模樣；
　　回憶起剛開始為公司奮鬥時，秦凡認真工作，東奔西走忙的不可開交的模樣；
　　回憶起她只要胃難受，壹個電話秦凡就可以把藥送到她手裏，並且遞上壹杯溫水，關心她的模樣；
　　回憶起秦凡再忙，只要她喊壹聲“秦凡”，秦凡立馬就會笑呵呵回壹聲“哎”的模樣……
　　再也回不去了嗎？
　　王詩允忽然心很疼，就好像她徹底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壹樣。
　　這種感覺，當年心疼她的奶奶去世都不曾有過。
　　“秦凡掛了？”
　　“詩允姐，秦凡說他在哪了嗎？”
　　王詩允搖了搖頭，美眸含淚。
　　“他不想再看到我們。”
　　薛雅蘭著急道：
　　“那我怎麽向他道歉？”
　　“他出身那樣可憐，那樣善良，那樣純粹……”
　　“我誤會他誤會那麽深，惡語傷他傷的那麽狠，我必須向他道歉，獲得他的原諒，不然我這壹輩子都無法安心了。”
　　王詩允搖了搖頭，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電話響起。
　　王詩允還以為是秦凡打回來的，連忙拿起手機，結果是秘書打來的。
　　“王總，您什麽時候回來？”
　　“公司好多事等您處理……您再不回來，恐怕要出大事。”
　　王詩允掛了電話，深吸壹口氣，捋了捋思路。
　　“走吧，先回龍都吧。”
　　“秦凡辛辛苦苦幫我們把公司發展起來，我們不能讓他的辛苦付出付之東流。”
　　“等回到龍都，壹邊穩住公司，壹邊打聽秦凡在哪。”
　　“不管秦凡願不願意見我們，我們必須親自給秦凡道歉，讓他……獲得他的原諒。”
　　失落的七位大小姐，帶著沒見到秦凡的遺憾，踏上了北上回龍都之路。
　　另壹邊，
　　秦凡在掛了電話後，心無旁騖投入到工作中。
　　劉師傅和另外八個大學生越來越熟練，演技進步越來越大。
　　壹開始秦凡還想著等資金允許了，招聘幾個表演專業的大學生呢。
　　現在似乎不太需要了。
　　接下來的日子，
　　秦凡的短劇工作室，越拍越熟練，如果不用轉大場的話，有時候壹天可以拍四五集！
　　當秦凡以熱誠之心投入在他的事業中時，
　　回到龍都的王詩允、薛雅蘭、張靜等人，壹直在打聽秦凡在哪。
　　王詩允、薛雅蘭、張靜、姜秋月等七位大小姐，每天盡量讓自己很忙，不想去想秦凡。
　　可回憶總是襲來。
　　王詩允胃疼的時候會想到秦凡，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會想到秦凡，路過秦凡辦公室的時候會想到秦凡，走在公司大廳都會想起秦凡忙碌的身影。
　　薛雅蘭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會想到秦凡，被那些新招的笨蛋經理氣到拍桌子的時候會想起秦凡，每次開車時她都會想起那天在地下停車場收回她送給秦凡那輛車的畫面。
　　張靜在雷雨天會想起秦凡，面對強硬合作夥伴時會想起秦凡，看到身形跟秦凡很像的男人時會想起秦凡，甚至因為那天在地下停車場摔了秦凡手機，每次拿起手機時都會想起秦凡。
　　姜秋月在她家開的酒吧端起酒杯時會想起秦凡，穿著有壹點暴露時會想起秦凡……
　　趙婷婷、李思甜、周洛壹，全都會在生活和工作中情不自禁想起秦凡。
　　貴圈的宴會她們再也沒有參加過，貴圈認識的那些朋友，她們全部拉黑了。
　　她們誰都沒有開口，但她們所有人都想讓秦凡回到她們身邊。
　　張靜第壹個搬回了曾經和秦凡同住壹個屋檐下的地方。
　　緊接著王詩允、薛雅蘭、趙秋月，全都在沒有溝通的情況下搬回曾經和秦凡壹起住的地方了。
　　仿佛住在這裏，可以讓她們產生秦凡還在的錯覺壹般。
　　“妳們說，那個左右，知道我們和秦凡之間的事了嗎？”
　　“要不要試試口風？”
　　“說不定那個左右同學知道秦凡在哪。”
　　問左右的話，這個薛雅蘭倒是敢了。
　　“靜靜，給我手機，我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