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清晰的看見了，緣兒的臉頰與脖子上，藏在她那白玉凝脂的雪膚之下，那壹閃而過的壹抹粉紅……那是……代表緣兒……害羞臉紅了？

　　就在我表情呆滯，內心狂喜時，緣兒忽然瞟了我壹眼……「人小鬼大！」

　　這是那壹眼中傳來的意思。

　　沒有拒絕……緣兒她沒有拒絕！……也就是說……她心中有我？

　　「什麽時候？」我略有所悟之後，迫不急待的追問道，意思就是問緣兒什麽時候開始對我有感覺，喜歡上我的。

　　不過我卻沒想到，女孩子家面對這種事，都是臉薄的。

　　緣兒這次真的中斷了眼神交流，不再理我，但是她又臉紅了，這次持續的時間更久……我第壹次見到緣兒逃難似的急忙離開，甚至有些手足無措的慌亂。

　　我仔細的回想，我猜測緣兒她在夏家時便和我壹樣，對我有些感覺了吧？只是我當時便很確定自身的情感，而我猜她則是還不清楚……真正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心思，應該便是知道了我和靈兒同時失蹤之後的事了。

　　當然，這壹切只是我自己的猜測。

　　當然，我也不會笨到現在去找她求證此事。

　　緣兒的師父杜月梅，在二日後來到。

　　在沈洛櫻和邱若嫻的報告之下，知道了事情大致經過的杜月梅，在客棧簡單的辦了壹個小宴請我和靈兒二人，略表感謝之意。

　　似乎沈洛櫻等人已經把我和靈兒那套「隱世高人師父」的說詞和杜月梅報告過了，在簡宴上她並未直言詢問我和靈兒的師承，只是贊了幾句少年英豪之類的話，又順道謝過我救下她三個徒兒之事。

　　不過接下來她卻是仔細詢問靈兒與這淫徒交手的壹些細節，表面上是對淫賊的身手做壹個了解，其實又何嘗不是在旁敲側擊靈兒的師承來歷？

　　「果然這些武林名宿，就沒有壹個是易與之輩。」我暗暗想道。

　　好在靈兒也是鬼靈精壹個，沒說幾句就察覺到了杜月梅的意圖，沒有泄漏出任何口風。

　　杜月梅見從武功招式上問不出個所以然，語風壹轉，開始問起我和靈兒這對號稱「二月雙仙」之人，近年來在江湖上的壹些事跡……杜月梅喝了壹口酒道：「聽說半年前在江西壹帶作惡的『江西八惡』，連帶首惡的『快劍急驚風』董華在內，壹壹伏誅在二位劍下，不知此言是否屬實？」靈兒聞言立刻答道：「哇！師父妳知道我們就是『二月雙仙』的事情了？」又接著說道：「其實我和哥原本只是路過的，哪知道他們不長眼，竟然對我們打起壞主意，就先順手殺了其中對我們動手的老三和老四……然後我和哥聽旁邊的人說，我們麻煩大了，他們還有另外六個壹夥的惡人，老大就是師父妳剛剛說的甚麽『快劍急驚風』的，聽說很是厲害，屬於武林上的頂尖高手……」靈兒看了我壹眼，續道：「然後哥就說了句『除惡務盡』……接著我們就壹個接著壹個的找上門去，把他們都殺了……對了，那個老大還真的挺厲害的，我都打不過他，還是哥出手才殺了他……」杜月梅聽到此處，眼神掃了我壹眼，有些意外的問道：「妳是說，妳和妳哥哥二人聯手之下，壹起將他擊殺的罷？……嗯，這董華的武功確實有點門道，足以擠上頂尖高手靠後的位子……」靈兒聞言搖頭道：「不是，哥是直接在我不行的時候出手接下他的劍招，然後……嗯，兩人惡鬥了好久，哥才在壹……壹百二十招的時候將他斬殺。」在靈兒說到壹半之時，我的眉頭微微皺起，並不想要這麽早暴露實力，靈兒眼角掃到我的表情，連忙臨時更改了說詞，便有些結巴，其實我當時算上擋下他刺向靈兒的那壹劍，也不過出了三招。

　　當然這也是「絕殺劍」的特性，絕殺，即壹擊必殺！當然除非偷襲，否則要是正面出手，壹擊必殺的情形只有在武功差異甚大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出現。不過即使沒有辦法壹擊必殺，絕殺劍法講求的還是「速戰速決」四個字。

　　如果壹十六路絕殺劍使完都沒殺死對方，那麽再加上壹百招，壹千招，可能都殺不死那個人。而董華能熬過第壹招，表示他確實是屬於頂尖高手的層次，否則連第壹招都躲不過。

　　由於靈兒說話的不順暢，杜月梅便以為她是在誇大事實，以在人前擡高我的位置，眉頭微皺，卻未點破，只是淡淡說道：「如此說來，到是老身小瞧了許少俠的武功了……」我淡淡答道：「靈兒說話總是會漏過壹些細節，容易使人誤會，我當時是突然出手偷襲，僥幸第壹招便傷了他，才能壹個人與其對招許久，並苦苦撐到他氣血失調，體力不濟，方才能殺死他……」我這話半真半假，即便想要隱瞞低調，我卻也不願將自己說的太不堪。

　　杜月梅聞言微微點頭，又驚道：「即便如此，少俠的武功也是遠超同齡之人了，起碼我門下之徒，便沒有壹人是少俠的對手……」邱若嫻聞言不依道：「師父妳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我就不相信我會輸給這比女人還漂亮的小師弟……對吧？」話說完還瞪我壹眼，似乎極不服氣，也不太相信靈兒的描述。

　　我見沈洛櫻和另外二位隨著杜月梅出行之徒的眼中也是不信的表情，只是沒有說不口罷了，也不著惱，淡淡笑道：「邱師姐此言甚是，我自然不會是邱師姐的對手。」「胡鬧！」杜月梅聞言，看向我的眼中出現賞識贊許之意，皺眉對邱若嫻斥道。

　　「不知二位是否尚有何事待辦？如果不急的話，不如隨老身至鐵劍門做客數日，以聊表二位仗義出手，救助幾位劣徒之恩情如何？」杜月梅最後對我和靈兒邀請道。

　　對於這種事，靈兒自然是不會不分輕重的搶白，不過卻是臉帶喜色，壹臉希冀的看著我。

　　我略作沈吟，便點頭說道：「如此，小子便感謝杜掌門的壹番心意了。」杜月梅之前是快馬加鞭的趕來，花了五日。如今既已無事，也就慢慢的沿路閑逛，等我們來到鐵劍山山腳時，竟歷時半月之久。

　　我雖生得壹副堪比女子的俊美外貌，但內心可是實實在在的男兒思想，故對於壹路以來，眾女每路過壹鎮，皆要逛市集大街的行為，除了無法理解之外，亦是興趣缺缺。

　　到是緣兒和壹般女子不同，似乎也不在意那些漂亮的布疋衣物，胭脂飾品等身外之物，往往在靈兒和其他同門四女興高采烈的在壹家家攤子，壹間間店鋪內跳來竄去的時候，和杜月梅落在後方緩步而行。我自然也是神色淡然的和緣兒並肩跟在杜月梅身後，不時的用眼神和她聯絡感情。

　　因此在到達鐵劍門時，靈兒已與緣兒的四位師姐成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姐妹壹般。而我與緣而這壹路的眼神交流之下，培養出來的感情也是與日俱增，緣兒往往會在我眼神的大膽示愛以及甜言蜜語之下敗退，臉上冰山般萬年不動的表情，出現臉紅羞澀的機會大增……感受到緣兒眼底逐漸掩藏不住的情意，我不禁為擁有這壹座只為我壹人所融化的萬年冰山，感到無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