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
　　到丈人家的時候天還不到中午。剛壹進村，就被壹群熱情的孩子圍住了。他們就像壹群狂熱的粉絲在追星壹樣跟在我車子後面亂跑。看的我和妻子都起來小時侯我們都有過類似的舉動，不由得相視莞爾壹笑。
　　車子緩緩地開在村裏狹窄的胡同了。可能是因為丈人要過大壽的緣故吧，加之這幾年妻子和她妹妹都給娘家不少的錢，所以看起來丈人的大壽擺的十分氣派。
　　還沒到家呢，就看見兩邊的墻上，樹上都已經是穿紅掛綠了，壹派喜慶的氣氛。等到了家壹看；更是叫我們夫妻倆有些張口結舌的。
　　丈人家住的地方在村裏的另壹頭。原本的房子就已經很大了。可現在竟然在房子的旁邊又開辟了壹塊空地，地基和屋子的基本骨架已經搭好了。雖然還沒有完工，可看構造就已經是十分驚人了。
　　屋子背靠青山，面前就是穿過村子的那條小溪。主房有兩層。二層因為沒有加基本骨架而看不太出來。可僅僅就壹層就是三房兩廂的。拿城裏最流行的話來說；這簡直就是壹個全生態園的別墅啊。
　　在屋子四周，還栽了不少的翠竹，片片成蔭，綠意熒熒。在門前的臺階順坡而下不遠的地方；竟然還設置了壹個涼亭，上面雕欄飛檐，七彩畫枋的。在涼亭中間還豎著壹個漢白石觀音雕塑，手持綠柳掌托玉瓶，面帶慈祥，仿佛要壹汲溪水以濟蒼生壹般。
　　如果不是看見在新屋子上面高高的掛著林勝利五十大壽的橫幅的話，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是丈人家新蓋的房子。因為這樣壹套房子蓋下來，再加上宅基地的費用，沒有二，三十萬是拿不下來的。而妻子雖說這些年來也沒少給家裏錢，可無論怎麽給也不可能湊出這棟房子啊。“也許是小姨子他們家贊助了？”我想了想，覺得這很不可能。畢竟妻子的妹妹林婉柔嫁的也是壹個本村的農民。據說還是壹個二婚的。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麽多錢的。
　　“妳家什麽時候這麽有錢了？”我壹臉不敢相信的問著妻子。不過看她的神情，好象比我更吃驚。估計問了也是白問。帶著疑問的心理，我和妻子下了車，走進了丈人家門口。
　　“鐺鐺”妻子顯得很著急地敲響了丈人家那氣派的雙扇門。
　　“誰呀。”從院子裏傳了壹聲問訊，然後，腳步聲很快的就來到了大門前。
　　“吱鈕”壹聲門響，丈母娘那張幾乎和妻子壹個模子裏刻出來但是有些蒼老的臉龐從門裏探出來，壹看見是我們，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滿腹狐疑地看著我們：“建軍，婉秀？妳們……妳們怎麽來了。”
　　本來妻子回娘家根本就是想給家裏人壹個驚喜，所以我們沒和她家打任何招呼就來了。如果沒有在旁邊看見那棟讓我們震驚的屋子，那麽丈母娘這種錯愕的表情其實已經完全讓妻子達到目的了。
　　可是現在，妻子根本沒有心情和自己的老娘開玩笑了。她心中的猜疑已經到達無法抑制的地步了。沒有多余的廢話，她上去就問道：“媽，咱家旁邊的那套…………”
　　“誰呀”快進來呀。“這時候，妻子的爸爸從房裏出來，大老遠就看見我們了，看起來他的氣色不錯，聲音洪亮的就沖著我們打著招呼。”看，是誰來了，在滿口站著幹啥哩？快，快進屋吧。“　　丈母娘這才醒過味兒來，趕緊地閃過壹旁，讓開道。招呼著我們就地進了門。
　　丈人家的老房子倒是沒大變樣，屋裏並不大，不過擺設倒是氣派的很。
　　當然，這只是相對於農村的擺設來說的。
　　“裏屋坐，裏屋坐。”丈人往自己房裏讓著我們，在村裏有壹個不成文的規矩，外屋基本上是來客人時候坐的。可要是家裏人來了，壹般會把他們讓到裏屋做炕上的。這顯得親熱壹些。
　　進了裏屋，剛在炕頭上坐好，妻子就再也按耐不住了。她迫不及待地問二老：“爸，咱家……咱家啥時候有那麽多錢了，怎麽能蓋的起那麽豪華的宅子呢？”
　　“哦……妳說的是旁邊的宅子吧。”丈人楞了壹下，又馬上的醒悟過來：“這……這都是婉柔他們兩口子給張羅的。我們老兩口也說了，都這麽大歲數了，住什麽地方不壹樣啊，可他們就是不幹，非要折騰著弄這麽大動靜的。”說著，丈人還有些頭疼的撓了撓頭皮。
　　“什麽？爸妳是說是……是田野出的錢？”妻子好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大聲地叫了出來：“他……他哪來那麽多錢啊？”
　　這個疑問不只是妻子才有。我也在懷疑這個問題，壹個農民，怎麽會在短短的時間裏賺那麽多錢呢？我記得我們上兩個月來的時候，好象小姨子他們家還感覺條件壹般呢，怎麽就兩個月的工夫，就產生了這麽大變化呢？
　　“哦，是這樣的。”丈母娘在壹邊給我們解釋道：“田野壹個月以前和婉柔去城裏買東西，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田野就買了壹張彩票，可就是這偶然的壹個念想，他就中了大獎哩，據說有壹百萬呢，不過聽他們兩口子說，還要扣稅啥的，最後就拿回來八十萬。這兩口子壹下子得了這麽錢，都美的不知道該咋話了，妳知道，田野這孩子命苦，打小就是孤兒，也沒啥老輩孝順的，中了獎就非要……非要給我們老兩口孝順壹下啥地。這麽，趁著妳爸過大壽，就非要給我們蓋個新宅子，我們攔了攔不住，要說呢，妳蓋就蓋唄，還非要弄的這麽大動靜的…………”
　　我們妻子都沒有繼續再聽老太太的嘮叨，幾乎同時都陷入到壹種極端的震驚當中去了。“這……這命也太好了吧？”這是我們不約而同的產生的壹個想法。
　　“這下好了，婉柔也不用再受苦了。本來我對她嫁給田野就有些意見的。妳說，這麽壹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非要嫁壹個二婚的。當時我攔也攔不住。最後還擔心她會受苦呢，現在好了。看起來當初沒反對她還是對的呢。”半天，還是妻子先醒過味兒來。她們姐妹的感情很深。看見自己的妹妹眼瞅著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她臉上的表情也顯得那麽興奮。
　　“誰說不是呢？睡說不是呢……”丈母娘也顯得很高興，再旁邊壹個勁兒的附和著妻子的話。
　　可在旁邊的我卻心裏也不知道是個啥滋味。“真是傻人有傻福。”我也只能這麽無奈的想著。說真的，自從我第壹眼看見婉柔開始，我就總有壹種特殊的想法。雖然我是那麽的愛我的妻子，可是作為男人，我想，我還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對於小姨子的歪歪念頭。
　　丈母娘家的兩個女兒絕對和他們的名字壹樣；妻子叫婉秀。人如其名。長的最大特點就是秀氣。精致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缺陷，在我第壹次看見她的時候，我幾乎不能相信這是壹個在農村上大的姑娘。在妻子身上，幾乎聚集了天下間所有的靈氣。這壹點，連大多數城市裏長大的女孩子也根本比不上她。就是為了這個，我開始瘋狂的追求她。其間的那些苦難和挫折簡直難以言表。不過最後幸運的是我成功了。這幾乎讓我在壹年的時間裏有偷笑不止。
　　可是當我第壹次看見小姨子的時候。我真的呆住了。我甚至懷疑老丈人家是不是上輩子是佛祖轉世的。要不怎麽樣生出來兩個這樣完全不同卻又天生麗質的美女來呢？
　　小姨子和她姐姐壹樣人如其名。她叫林婉柔。和她的名字壹樣。我真的難以相信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壹個讓人感覺到壹種柔情似水的姑娘來。憑良心說，她的五官每壹樣都比不上妻子。可組合在壹起後，竟然顯得那麽協調，那些舒服。
　　同樣的，在她身上，我同樣感覺不出來她也是在農村長大的。她的壹顰壹笑，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壹種完全古典的柔美。我還記得第壹次和她見面的時候，她只是對著我輕輕壹笑。只是壹笑，就讓我感覺著好象陷入到壹種百花包圍的意境中，幾乎讓我全身的骨頭都酥了。幸虧那時候妻子正忙著和村裏的老輩人聊天呢，要不然，看見我這種色狼壹樣的表現，回家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麽懲罰我呢。
　　當後來我知道小姨子竟然嫁給壹個本村的農民，竟然還是壹個二婚的。我這心裏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是壹種酸楚。我也知道，我已經有了妻子這樣壹個讓大多數人都羨慕的美嬌娘了。不應該再有別的想法。她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著我那柔美的小姨子。這種想法在好長時間以後才被我漸漸地控制下來。
　　後來，我也看見了婉柔的老公——田野。和他接觸時間長了。對他的印象也算說的過去吧。這個男人，除了脾氣倔壹點，有些腦子保守壹些以外，基本上是壹個很好的男人。人樸實，心眼也挺好的。我想，如果不是因為他娶了婉柔，我應該能和他成為不錯的連襟的。
　　可就是因為婉秀。我壹看見田野，這心裏就總是有壹種極度妒忌的心理。我知道我這樣不對。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這種情緒。壹想到婉柔這朵鮮花竟然被他給摘走了，我這心裏就禁不住的壹陣酸酸的。
　　還別說，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正在我胡思亂想的工夫。大門口又傳來壹陣聲響。聽動靜，好象是又有人來了。老兩口趕緊的又跑出去看看。
　　時間不長，壹個嬌媚的身影就從外面沖進來。還沒等我看清楚就壹下子撲到妻子的懷裏。
　　“姐，我都好長時間沒看見妳了，妳也不說來看看我們。妳都不想我了。”
　　雖然話語顯得很興奮的樣子，可是這聲音裏還是帶著壹種柔美舒坦的感覺。
　　讓人聽著壹點也不覺得著急，反倒有壹種沁人心肺的異樣滋味，壹聽這種柔柔的嗓音，我就知道是小姨子來了。也不知道怎麽的，我這心裏就開始壹陣劇烈的跳動。好象是壹種和初戀愛人約會的那種急切而又期盼的感覺。可我知道我這種特殊的感覺實在有些不應該，尤其是在旗子眼皮底下。所以我連忙小心的控制著我的呼吸和心跳，不敢叫妻子看出異樣來。
　　“傻丫頭，都這麽大了，還愛粘著姐姐。”妻子的表情也是那麽的興奮。不過在她妹妹面前。她總是顯得那麽豁然，那麽大度，壹副姐姐疼愛妹妹的表情。
　　這和剛才在我面前的那種小女孩的樣子截然不同。
　　“姐夫，妳也來了。”半天，婉柔從妻子的懷裏探出頭來，對著我笑著說道。
　　看見小姨子那種嬌柔嫵媚的笑容。我的腦袋猛的壹陣迷糊。好象婉柔整個臉龐都象壹叢百花盛開的園林似的，讓我深陷在其中。
　　“建軍，想什麽呢，婉柔再和妳打招呼呢。”被妻子的壹聲催促，我這才回過味兒來。勉強的和她笑了笑，算是回應了。其實我也知道我的笑容有多僵硬。
　　可沒辦法。在那壹剎那，我真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姐夫怎麽了？”婉柔好象看出來我有些不對勁兒了，她轉著頭奇怪地問妻子。
　　“沒啥，可能是剛才聽媽說起妳和田野中獎的事兒了，還在震驚哩。”妻子若無其事的回答著小姨子。接著她又問道：“說真的，我剛聽到這個消息也驚的很呢。妳們這也太幸運了。不過話說回來，姐真為妳們高興，有了錢，妳們以後的日子壹定會過的紅紅火火的。”
　　“哦……是吧！”出乎意料的是婉柔並沒有特別興奮的感覺。反倒是語氣壹下子有些興趣索然了。給人的感覺好象對於中獎並沒有多大喜悅壹樣。
　　正說話間，老兩口帶著田野就進了裏屋。先進來的是老丈人和丈母娘，田野是最後壹個進屋的。進來的時候沒註意，還被門檻拌了壹下。
　　不過他身前的丈母娘反應倒是很快，壹把就扶住他了。不過讓我有些狐疑的是，田野竟然和丈母娘相視壹笑。而當田野的手下意識拽住丈母娘的時候，丈母娘的臉突地竟然紅了壹下。不過很快的她就恢復正常了。如果不是我註意看他們，真的就被忽略過去了。
　　其實當時就是壹個小小的插曲。女婿被拌了壹下，然後又被丈母娘給攙住了。
　　很正常的壹件事兒，可我就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兒，可讓我說出哪裏不對勁兒吧，我又真的說不上來。
　　“姐，姐夫，妳們來了。”正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田野象我們打了壹聲招呼。他的聲音很低沈，壹聽就是壹個村裏漢子發出的聲音。
　　“嗯，田野也來了，快，快上炕坐著吧。”妻子沒有我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她趕緊地招呼著婉柔和田野上炕坐下。我也沖著田野笑了笑並點了壹下頭表示和他打了壹個招呼。
　　大家圍著炕頭坐好以後，丈人先說話了，他對著田野說道：“對了，妳去和施工隊商量的怎麽樣了。如果他們要價太高的話，那就算了吧。反正我看在我過壽以前，這新宅子是建不利索了。反正都這樣了，又何必在著急忙火的非要提前完工哩？多花那些錢不值當。妳這錢雖然來的容易，可也不能亂花呀。盡量攢著點，流著和婉柔好好過日子吧。”
　　“嗯，”田野和以前壹樣，話不多，只是點壹下頭就表示同意了。不過當我眼睛無意中瞥到丈母娘臉上的時候，我又是壹楞。發現丈母娘正笑瞇瞇地看著田野。其實這本來很正常——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嘛。可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兒。可非要說哪兒不對吧，我又說不上來。
　　可能是因為我太過註意了，被丈母娘發現我在註意她了。她趕緊的把眼神轉到壹邊了。可不知怎麽的，她臉上又是壹紅。這叫我心理更是狐疑了。
　　不過我這種狐疑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心思馬上就被婉柔給全部的吸引了。
　　看著她的笑容，聽著她嬌嬌柔柔的聲音。我這心裏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是開始癢癢的。就好象被壹只小帽的爪子在上面撓著壹樣。
　　聊了壹會兒，丈人和丈母娘就出去忙活著做飯去了。屋子裏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了。因為人少了。我怕自己這種看著婉柔的貪婪目光被別人看出來。也就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開始有壹搭沒壹搭的和他們聊了起來…………
　　吃過午飯，我們幾個又聚在壹起閑聊。其實就只是她們姐妹兩個開心的唧唧喳喳罷了。我和田野基本上岔不上什麽話。所以我們索性也就不太言聲，幹脆就在壹邊聽她們姐妹的話罷了。只是我總是趁別人不註意的工夫，會偷偷地瞥上婉柔幾眼。又不敢太過於囂張的看。這種偷偷摸摸的註意到最後反而讓我這心裏的癢癢勁兒更濃烈了………………
　　晚上飯也是在丈母娘家吃的。不過吃完飯以後，本來依照老丈人的意思，就留我們在他家住下了。可婉柔卻偏要拖著我們去她家。說要和姐姐好好的說說話。
　　其實這應該有些怪異了。雖然她們姐妹的感情真的很好。也有不至於連壹晚上都離不開，非要在壹起不可。
　　不過對於這個建議，我是壹百個同意。畢竟，能離的婉柔近壹些最好就近壹些。雖然我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從小姨子那裏得到什麽的。可即便是能多看幾眼也是好的啊。
　　最好還是在我的假意勸說下。妻子同意了去田野家住了。這叫小姨子高興的和小女孩兒壹樣。其實高興的並不止是她。還有我呢。
　　由於都是在壹個村裏的。離的都很近。所以我和妻子也沒開車子，趁著晚上的月色就和他們去了田野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