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囚籠

頹廢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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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烈日驕陽。 即使窗簾厚重,也無法完全遮擋陽光的毒辣。 從窗簾縫隙中鉆進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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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壹章 價值

惡魔囚籠 by 頹廢龍

2019-6-3 13:11

  原本霍魯夫看著點頭的秦然,臉上已經出現了額壹抹欣喜,但是隨著秦然拒絕的話語出口後,這位旅店老板臉上的欣喜直接就凝固了。
  不同意,妳點什麽頭?
  旅店老板咬著牙,如果不是確認自己應該不是眼前年輕人的對手,他壹定會將眼前的混蛋吊在城墻上吹夜風。
  呼吸。 呼吸。
  數次的深呼吸後,旅店老板恢復了冷靜。
  “科林,妳是不是沒有理解我話語中的意思。”
  “還是,妳認為我在騙妳?”
  “我可以向妳起誓,獵魔人千年的積累,遠比妳想象中的還要多,至於成神的機會,也比妳想象中的大!”
  旅店老板再次誠懇的說道。
  “我理解妳所說的話。”
  “也從未感覺妳是在欺騙我。”
  秦然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
  “那妳為什麽……”
  旅店老板看著秦然的背影,十分的不解。
  秦然沒有回答,腳步不曾停留的向外走去。
  波爾向著旅店老板歉意的笑了笑,快步的跟了上去。
  兩人壹前壹後返回到了屬於他們的院子時,波爾臉上的笑容迅速的收斂了,變為了壹抹凝重。
  “霍魯夫有問題?”
  波爾沒有開口,而是以手勢的方式詢問著。
  如果說,壹開始波爾並沒有多想,只是單純的以秦然馬首是瞻的話,那麽隨著旅店老板壹系列的條件開出來,秦然卻又拒絕後,波爾馬上就發現了不對。
  來自巨大城市的玩家,冒著危險進入副本世界可不是來遊玩的。
  每壹次的副本世界,都是壹次危險與機遇並存的冒險。
  現在,機遇出現了,哪怕有著危險,對於壹個赫赫有名的入階者來說,那就也不應該放棄,除非……裏面有著難以預料的、遠超想象的危險。
  例如:陷阱!
  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秦然的拒絕。
  不然,又不是菜鳥,怎麽會不懂得把握機會?
  不過,波爾壹想到自己認為是朋友的旅店老板竟然會有問題,心情立刻就復雜起來。
  他希望其中有著壹些誤會或者是不得已。
  雖然理智告訴他,結果不好有什麽區別,但起碼,他能好受點。
  “嗯。”
  秦然微微頷首,卻沒有多說什麽。
  壹些關乎到自己的事情,秦然當然不會告知波爾,對方又不是含羞草。
  在波爾神情復雜的離開後,房間中的秦然卻是微微瞇起的雙眼,哪怕有著眼簾的遮掩,依舊難以掩飾那眸中的精光。
  他擡起手摸了摸隱藏在側的精英惡犬的腦袋,做為獎勵後,開始利用契約的力量,告知上位邪靈自己的發現。
  布局者? 有意思。
  ……
  在西卡城的下水道內,某處。
  壹座完全由骸骨組成的祭臺,在燭火下顯得分外滲人。
  這座骸骨祭臺,既有人類的骸骨、也有牛羊家畜的,還有野獸豺狼的,而在祭臺的正中央,則擺放著壹盆散發著惡臭的液體。
  雖然惡臭撲鼻,但是那液體卻極為清澈,宛如是清水般。
  壹個面容枯槁的老者匍匐在祭臺前,凝神傾聽。
  “好的,我主。”
  “我會帶領所有人馬上離開西卡城,隱蔽到荒山中去。”
  十分虔誠的恢復了自己的神靈後,‘腐朽之水’的祭司站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將祭臺上擺放著那盆清澈卻散發著惡臭的水端了起來。
  然後……
  咕咚、咕咚。
  就這麽的壹飲而盡。
  感受著‘神靈’的力量蔓延在自己的身軀內,這位祭司滿臉陶醉。
  接著,他開始行動起來。
  壹道道屬於神靈的旨意傳遞給了信徒。
  當最後壹道旨意也順利下達後,這位即將離開的祭司,卻有些不甘。
  但,這是神靈的旨意。
  他無法違抗。
  可,如果能夠在離開前,讓那些讓我主不得不離開的家夥也遭受痛楚的話,我主也會高興的吧?
  哪怕我主最後處死了我……
  我也應該讓我主高興!
  沒錯!
  這才是,我應該做的。
  莫名的想法從心底出現,然後,迅速的擴大,直接變得無法抗拒。
  甚至,因為這樣的激動,他忽略了很多異常。
  耳邊那壹閃而過的呢喃。
  他忽略了。
  同樣的,‘腐朽之水’也忽略了。
  如果是在正常的狀態下,‘腐朽之水’壹定能夠察覺的到,但是為了安全起見,躲入自己信徒身軀內的它,立刻的進入了壹種休眠狀態,除非是這個信徒遭受到了真正的傷害,不然,根本不會清醒。
  而它十分相信自己這位忠誠的信徒,會做好它吩咐的所有事情。
  因為,對方的信仰告知它,對方可以為了它去死。
  這樣的信徒還有什麽可懷疑的?
  沒有。
  壹個連生命都可以舍棄的忠誠信徒,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但是,‘腐朽之水’似乎並沒有聽說過,好心辦壞事這句話。
  因此,某些事情,被改變了。
  ……
  在西卡城的東城區,緊靠著集市的壹側。
  壹棟三層樓的木質建築,十分的不起眼,它就如同周圍其它類似的建築壹樣,略顯年代感,還帶著絲絲破舊,但卻是那些行商們的首選。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去亞南的。
  更多的行商,他們更在乎的是價格,而不是舒適。
  只要能夠睡著,吃飽,又有什麽不同。
  所以,這裏成為了西卡城人員流動最為密集的地方。
  ‘枯萎’‘安眠’兩個教派的絕大多數人,就隱藏在這裏。
  沒有什麽是比這個既有著繁華,又魚龍混雜的地方,讓‘枯萎’‘安眠’欣喜的了,在這裏它們有著源源不斷的信徒和‘資源’。
  而兩者能夠同時聚集在壹個地區,且相安無事,自然是關系匪淺的。
  事實上,‘枯萎’與‘安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極為相似。
  ‘枯萎’曾是壹棵枯死的樹,壹位在‘黑災’中失去了壹切的母親,抱著繈褓中的孩子躲藏在它的軀幹中。
  對方想要逃避兇狠的兵匪。
  可惜的是,孩子的哭聲讓壹切變成了幻想。
  繈褓中懵懂的孩子被挑在長槍上,孩子的母親被兵匪侮辱時,親眼目睹了這壹切。
  那些兵匪沒有第壹時間殺死這個女人。
  他們應該是沒玩夠。
  可這個女人在孩子死的時候,已經死了。
  夜晚時,這個懦弱的女人吊死在了枯樹上。
  然後,‘枯萎’發現自己活了。
  它好像是那棵枯樹,又好像是那個女人,也好像是那個孩子。
  它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兵匪在它面前虐殺著剛剛捕獲的麋鹿,然後,它發現它能動了,不單單是它能動了,那個本該死亡的麋鹿也能動了。
  而且,它好像有了不壹般的力量。
  麋鹿也是這樣。
  然後,憤怒出現了。
  是屬於那個女人的。
  它好像真的成為了那個女人,開始為自己復仇。
  麋鹿? 則更加直接。
  它就是為了自己和孩子復仇。
  那壹隊兵匪沒有活著走出那裏。
  走出來的只有‘枯萎之枝’和‘安眠之鹿’,它們借用著那奇妙的力量,開始遊走在西卡領內,開始逐漸的擁有智慧,開始被愚昧的人們尊稱為神。
  ‘枯萎’‘安眠’兩個教派應勢而生。
  並且,逐漸的擴大。
  隨著‘戰神殿’的衰弱,更是進入到了它們從未敢進入的西卡城中。
  而現在,它們更是準備完成最後的‘降臨’。
  擺脫以往身軀的束縛。
  獲得真正的身軀。
  成為真正的‘神’!
  但是……
  回想起上午‘霧氣巨人’,從天而降的火球,‘枯萎’、‘安眠’沈默了。
  那種力量,已經超出了它們的認知範疇。
  或者說,按照它們所掌握的知識,‘迷霧’根本不應該有著這樣的能力才對。
  但是事實勝於雄辯。
  壹切都是眼見為實。
  而這,絕對不是什麽好消息。
  超出了它們所掌握的知識,那只有壹個可能——
  ‘迷霧’已經完成了降臨!
  已經獲得了真正的身軀!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麽做到的,但是‘枯萎’‘安眠’卻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
  離開! 離開西卡城!
  必須要離開!
  不然,只會是死亡!
  神戰可沒有手下留情壹說,既然‘迷霧’已經占盡了先機,那麽它們準備好的說辭和那些小把戲就不用再繼續了。
  根本沒有用!
  可放棄苦心經營的西卡城,對於‘枯萎’‘安眠’來說也是舍不得的。
  在整個北方,除去艾坦丁堡外,只有西卡城是人口密集的城市,剩下的只是壹些村鎮,更遠的邊境摩爾薩,雖然人口不少,但是和西卡城比較,依舊是壹個天上壹個地下。
  “我們要怎麽辦?”
  ‘安眠之鹿’保持著那猙獰的面容,低聲問道。
  或許是繼承了那個女人對人類世界的認知,‘枯萎之枝’要比‘安眠之鹿’聰慧許多,而‘安眠之鹿’也習慣了由‘枯萎之枝’來制定計劃,決定壹切。
  它只需要配合執行,然後,將人類的鮮血澆灌在自己的身上就好。
  除此之外?
  它也不介意聆聽哀嚎。
  “離開。”
  “‘腐朽之水’已經離開了。”
  “如果我們不走,當‘迷霧’正式來到這裏時,我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枯萎之枝’極為艱難的說道,以至於那被附著的頭顱,都露出了艱難。
  “好。”
  ‘安眠之鹿’點了點頭。
  而就在兩個邪異準備離去時,突然兩個邪異的信徒,同時向它們匯報著壹個消息:‘腐朽之水’的大部分信徒離開了,但是少部分卻留下了,包括對方的大祭司。
  而且,那個大祭司正在前往西卡子爵的府邸。
  ‘枯萎之枝’‘安眠之鹿’對視了壹眼。
  “‘腐朽之水’要搞什麽?”
  “它不是選擇離開了嗎?”
  “為什麽它的大祭司會留下?”
  ‘安眠之鹿’不解道。
  “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不舍、不甘心。”
  “就如同我們壹樣,所以,它選擇了掙紮。”
  ‘枯萎之枝’控制的那顆頭顱露出了壹個了然壹切的笑容,沒有等‘安眠之鹿’詢問,它就繼續說道:“‘腐朽之水’去主動和那位子爵大人聯合了,雖然這位子爵大人壹直表示自己背棄了無能的戰神,但是我們都知道,這不過是幌子,對方對戰神的信仰從未改變,甚至,還和那位主教來往的越發的密切了,按照我們的計劃,降臨的祭祀就是從這位子爵大人開始的。”
  “可現在,‘腐朽之水’壹定會告知那位子爵大人壹切。”
  “以那位子爵大人對戰神的信仰,壹定不會允許壹個‘邪神’真正意義上的‘降臨’,所以,他壹定會盡力清除‘迷霧’,而不會在和我們鬥智鬥勇。”
  “至少,在‘迷霧’被清除前,我們不會被對方放在心上。”
  “畢竟,和那位‘迷霧’相比,我們簡直是不值壹提。”
  隨著‘枯萎之枝’的話語,‘安眠之鹿’的雙眼越來越亮。
  到了最後,‘安眠之鹿’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們該怎麽做?”
  “這是我們的機會!”
  “如果成功了,我們不僅可以完成‘降臨’,甚至,有可能成為‘災厄女士’那樣的存在,要知道,這壹次被當成祭品的可不單單是‘戰神’有可能出現的分身和整個西卡城了,還有壹個已經完成了‘降臨’的邪神。”
  “走!”
  “去西卡子爵府邸!”
  話音落下,‘枯萎之枝’操縱著那顆頭顱融入了密室的墻壁。
  ‘安眠之鹿’緊隨其後,消失不見。
  ……
  躺在壹張軟塌上的上位邪靈,體會著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軟軟的床,溫熱的暖爐,床邊的矮桌上還有著壹碗滋補的藥湯。
  美好!
  實在是太美好了!
  宛如夢中壹般。
  當‘身受重傷’的它返回西卡城西門的時候,立刻就被謝爾蓋帶回了之前的秘密據點內。
  沒有任何的吩咐,據店內的信徒壹個個發自內心的照顧著自己的使者大人。
  從沒有體會過包紮上藥的上位邪靈,摸著胸前的繃帶,感受著繃帶下藥劑的清亮感,忍不住的快要哭出來了。
  第壹次!
  有生以來的第壹次啊!
  平時都是靠著自我恢復,不要說是藥劑了,連繃帶都沒有壹根。
  哪像現在,不僅繃帶藥劑有了,軟塌滋補藥劑也有了,而且壹個個人都是目帶尊敬的看著它。
  尤其是當謝爾蓋講述了它為自己的兄弟姐妹,擋在了‘安眠之鹿’的鹿角前後,這樣的尊敬更是升華為了崇敬。
  什麽西海岸。
  什麽陽光、沙灘。
  我哪也不去了。
  從今天開始,這就是我的故鄉了。
  飄飄然的上位邪靈做出了決定。
  然後,秦然給與的信息出現在了心底。
  幾乎要飛升的上位邪靈迅速的被拉回了現實的地獄。
  當迅速分辨信息中的內容後,它的嘴唇微微抖動,它的內心微微的顫抖。
  它……
  還是想回西海岸。
  在海上流浪沒什麽不好的。
  真的,它發誓。
  不就是單調、枯寂嗎?
  至少,比死亡要強吧?
  而且,boss這次的任務,可不單單是死個壹兩次就行啊!
  忍不住的,上位邪靈縮了縮身軀。
  死亡,無法避免了。
  那它至少要多享受眼前的舒適。
  能享受壹秒是壹秒。
  起碼……
  這樣的死亡,才算是有價值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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