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六十五曲 老馮的決定

　　“哼，妳配讓我叫大哥嗎？人家的大哥可是玉樹臨風，走出去可是比什麽電影明星還要帥氣，還要瀟灑！妳還敢和我的大哥比？配嗎？！”霜雪的毒舌，實在是很厲害……
　　這時，趴在桌子上的那團“灰燼”似乎終於有點“回暖”了，他的臉依舊趴在桌子上，只是伸出手，搖了搖，說：“霜雪……老馮的年紀和大哥也差不多……妳叫他大叔……我看，也的確是……”
　　還不等宇文松說完，霜雪立刻不高興了。她哼了壹聲，道：“那又怎麽樣？大哥可是永遠的二十三歲！小哥，我跟妳說，現在整個清水鄉所有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首推就是大哥！我真希望，那壹天爸媽能夠和我說大哥不是爸媽親生的，這樣我就能夠嫁給大哥了呀……和大哥比？這個壹臉壞笑的猥瑣大叔比得了嗎？”事實上，馮敬賢擁有超過壹米八零的良好身材，五官雖說不上精雕細琢，可如今也有了壹份成熟男人的韻味。要說他猥瑣……這還真的有些過分……
　　又吵了十分鐘，宇文松總算是從灰燼中“復活”，他把食物切盤好，壹份壹份的擺在桌子上。招呼馮敬賢和霜雪。
　　小雨依舊躲在門後，臉上的表情仍然十分害怕。當父親的目光望向她時，立刻怕得縮回門後，渾身發抖。
　　宇文松嘆了口氣，走到門邊，看著那個蜷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顯得無比可憐的女兒。猶憐之心慢慢的戰勝心中的怒火，走到小雨身邊，摸著她的腦袋，說道：“小丫頭，妳說吧！這次要怎麽懲罰妳。”
　　小雨擡起已經哭得稀裏嘩啦的小臉，捂著兩只小拳頭，不住的哭泣。這種樣子，哪裏還能回答宇文松？
　　“……小雨，雞腿呢？妳扔哪裏去了？”宇文松說道。
　　小雨淚眼婆娑地望著父親，隨後用手指顫顫巍巍的指了指壹旁的垃圾桶。宇文松低頭壹看，那只已經把那床被褥搞得油光滿面的雞腿正安安靜靜地躺在裏面。
　　看到這只雞腿，宇文松略感安慰。小雨總算沒有把這東西隨便壹扔，從她還知道把雞腿扔進垃圾箱看來，這丫頭的確是知道自己錯了呀。
　　宇文松微微壹笑，抱起小雨，裝出壹副惡狠狠的樣子，大聲吼道：“小雨！妳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
　　小雨緊張地閉上眼，點了點頭。
　　“哼，知錯就改，妳還算個好孩子！但是錯已經錯了，爸爸不可能這麽簡單就原諒妳，知道嗎？”
　　小雨更緊張了，咬著下嘴唇，好像壹只小貓壹般把身子團團蜷起，嚇得壹動都不敢動。
　　宇文松繼續說道：“好，今天這次爸爸就打妳十下屁股，作為懲罰！如果下次還敢再這樣亂來，就不只是十下屁股那麽簡單了！”
　　說完，宇文松把懷中的小雨轉過身，讓她俯臥在自己的左臂之上。右手對著小雨的屁股，立刻就是壹巴掌。
　　也許是被父親打的痛了，小雨的眼淚流的更是急劇。可由於太過害怕，小丫頭緊咬著嘴唇，大氣也不敢出壹聲，默默地承受著父親的教訓。
　　十下屁股很快就打完。宇文松把小雨放下，自己都不由得開始苦笑。因為那十下屁股除了剛開始那壹巴掌還算有點力氣之外，其余九下是壹下比壹下輕，最後那幾巴掌簡直就比平時的撫摸還要輕柔！宇文松壹邊“打”，壹邊為自己搖頭。最後也只能長嘆壹聲，算是作罷。
　　小雨站在地上，捂著自己微微發漲的小屁股，淚眼汪汪地看著父親。顫顫巍巍地說道：“爸爸……小雨……小雨知道錯了……嗚嗚嗚……下次……嗚嗚……下次絕對不敢了……嗚嗚嗚……所以……所以爸爸……爸爸還要打小雨嗎？嗚嗚……好痛……嗚嗚嗚……”
　　宇文松溫柔地搖了搖頭，摸著女兒的額頭，說：“好了，今天的事情就此結束。小雨可以放心，爸爸不會再打小雨了。知道錯了，就行了。”
　　聽父親說不會再打，小雨臉上的那種慌張表情總算是稍有緩解，說道：“爸爸……爸爸真的不會再打小雨了嗎？爸爸不要騙小雨，等小雨不註意的時候，再打小雨的屁股！”
　　“妳這丫頭！呵呵呵。好啦！走，該吃飯了！小雨，那麽大半天了，妳的肚子餓不餓啊？來，陪爸爸壹起去吃飯！”
　　伴隨著額頭的壹個親吻，壹切的責罵也隨著這壹吻而煙消雲散。小雨的臉上再次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咯咯壹笑，撲進父親懷中。宇文松也撫摸著女兒的長發，嘆了口氣。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溫柔、慈祥的微笑……
　　接下來的晚餐時間，小雨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看著壹桌子的大魚大肉，這小丫頭早已把剛才的那種幽怨嬌弱，我見猶憐的姿態完全拋之腦後！看看她那雙閃爍著金光的大眼睛，如果不是宇文松就坐在壹旁，時不時地盯著的話，這丫頭恐怕就差直接爬上桌子去了。
　　宇文松在幫霜雪簡單介紹完馮敬賢，以及他為了躲避相親而住在家裏壹個星期的原因之後，說道：“所以，霜雪。說句心裏話，老馮這幾年的確幫了我不少忙。可以說是我在這個城市裏最好的朋友。再說人家好歹也是壹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經理，位高權重。妳也給點面子，別壹口壹句的‘大叔大叔’的亂叫吧？”說完，宇文松夾了壹筷子菠菜，放進小雨那幾乎已經被霜雪遞過來的大魚大肉塞滿的飯碗。
　　霜雪依舊不依不饒，哼了壹聲。隨後，她扭過頭看著馮敬賢，臉上浮現出壹絲輕蔑的笑容，說道：“哼，這位大叔是總經理？好吧，就算是又怎麽樣？總經理算什麽？滿身的銅臭味，怎及的上大哥的萬分之壹？小哥，妳剛才說這位大叔為了逃婚所以來妳這裏住壹個星期？呵呵呵，大叔，您請了。明天開始，小哥就要陪我壹起回老家參加我們外甥8月4日的周歲慶祝！隨便妳是住飯店也好，回老家相親也好，都沒關系。反正，明天壹到，小哥和我就要和妳說拜拜了！”
　　壹頓飯還沒吃兩口，又被霜雪左壹口“大叔”右壹口“大叔”的亂叫。馮敬賢的心情能好到哪裏去？可他剛想發作，霜雪最後說的那幾句話卻讓他的火氣不由自主的滅了下來。他扭頭看著宇文松，再看看小雨，奇怪地說道：“老松……8月4日？那不就是……”
　　宇文松緩緩點了點頭，默默說道：“啊……沒錯。8月4日。只是沒想到竟然那麽巧……”
　　馮敬賢道：“那妳準備怎麽辦？馮老伯還不知道小美人的事情吧？再加上8月4日也是那個智謀的生日……這樣的話，到了那壹天，小美人豈不是……”馮敬賢沒有說下去，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宇文松，等待著他的回答。但他臉上的擔憂之色，卻是非常的嚴肅，壹點也沒開玩笑的意思。
　　宇文松搖搖頭，摸了摸小雨的頭，說道：“那……我也沒辦法。說老實話，我連回家之後該怎麽面對家裏人都不知道。我九年沒回家，說不定我爸壹見我就會把我撕成碎片！而且，為了智謀的生日，家裏壹定都忙翻了吧？這樣的情況下，我怎麽還能開得了口？”
　　宇文松和馮敬賢兩人壹唱壹和，越說氣氛越沈悶。這可讓壹旁的霜雪完全摸不著頭腦。聽著這兩人這樣完全不明意義的對話，她似乎有些惱火，壹拍桌子，嚷道：“小哥！妳們到底在說什麽呀？請妳們說明白壹點，我怎麽完全都聽不明白？”
　　那兩位男士互相望了壹眼，同時會心的壹笑。這個笑容讓霜雪更為惱火！不過還好，宇文松在妹妹尚未掀桌子之前，搶先說了出來：“丫頭，其實很簡單。因為8月4日，既是智謀的生日，同時，也是我的女兒，小雨的生日啊……”
　　“……啊——”
　　霜雪楞在當場，不知該說什麽才好。這下，她總算知道了這其中問題的嚴峻性。
　　她十分清楚現在家裏為了智謀的生日，早在幾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到時候的場面壹定相當的宏大！可是，如果這個時候小雨也過生日的話，那家裏該怎麽安排？和智謀不同，小雨對於宇文家來說幾乎完全就是壹個陌生人！到時別說給她過生日，就連能不能夠接受都成問題！如此壹來，就算她能夠抽出身來祝賀小雨，但比起智謀的生日宴會壹定是寒酸到了極點！這樣強烈的對比，小雨那幼小的心靈能夠承受得了嗎？
　　霜雪吱嗚了兩聲，壹臉的不知所措。這時，壹只鴨腿，悄悄的被放進了她的碗中……
　　“小雨？這個鴨腿，姑姑不要，還是小雨吃吧……”霜雪察覺到了小雨的動作，剛想夾起碗中的鴨腿送回給小雨，卻發現這孩子嘻嘻壹笑，抱著飯碗躲到了父親身後。她從父親背後探出腦袋，嬌笑著說：“姑姑，這個鴨腿給姑姑吃，所以姑姑不要再板著臉了喲……小雨只要壹有肉吃，不管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都不會在意了呢！”
　　霜雪看著滿臉天真的小雨，再看看碗中的鴨腿，心中立刻下了壹個決定！她再次壹拍桌子，滿臉的果斷樣，大聲說道：“好！我決定了！就算到時小哥也不參加我這可愛侄女的生日，我宇文霜雪就壹個人幫小雨過生日！小雨，妳放心！大哥給我的帳戶中打了很多的錢做我的生活費，就算大學四年裏面要我天天吃泡面，我也壹定不會讓小雨的這個生日落伍！壹定要辦成最棒的生日！”說完，她就像是為了堅定決心壹樣，再次猛拍了壹下桌子。
　　宇文松端穩手上的飯碗，搖了搖頭，說道：“丫頭，我知道妳的決心很偉大。可是……妳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拍桌子？還有，什麽叫我也不參加？請妳別輕描淡寫的把我這個父親給排除，行不行？”
　　在宇文松和霜雪說話的時候，另壹邊的馮敬賢卻是壹臉的沈思。他瞥了眼還在那邊大聲發誓的霜雪，又看了看小雨，想了壹會，突然說道：“老松，這麽說來，妳明天就要回老家了？”
　　宇文松還未說話，霜雪已經壹馬當先，搶先辯白了過去：“哼，沒錯！所以，大叔妳想去哪就趕快去吧，恕我們兄妹倆不遠送啦！”
　　如果是壹般人，在被霜雪這樣壹番奚落之後就算不會立刻識趣走人，恐怕也會滿臉尷尬，再不濟的就是直接開口和她對罵。可是馮敬賢不壹樣，他的表情並不尷尬，反而十分的輕松？！這家夥用嘴角哼了兩聲，又用眼角瞥了眼同時也在瞪著自己的霜雪，轉過頭對宇文松說道：“既然這樣，好吧！老松，反正我這壹個星期也沒什麽事，不如就陪妳壹起回老家吧！現在也流行鄉村旅遊的。休息時間去鄉下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對於緩解我的工作壓力很有益處。而且，到妳的老家去更容易躲避我老爸的追捕！說實話，原本我還很擔心我那老爸會不會追到妳這裏來呢！哈哈哈，這樣好，很好，非常好！哈哈哈哈……”
　　馮敬賢的這番話不僅令霜雪大吃壹驚，就連宇文松也被他著實嚇了壹跳！他連忙道：“老馮？妳……妳腦子不會秀逗了吧？和我壹起回老家？妳想什麽呢？！”
　　霜雪也連忙阻止道：“大叔！妳有沒有搞錯？！我家裏不歡迎妳！告訴妳，如果妳敢跟過來的話，我就拿著掃把把妳當作垃圾掃出去！”
　　馮敬賢依舊哈哈大笑，把宇文松晾在壹旁，瞪著霜雪大聲道：“小丫頭！妳別搞錯！妳有什麽權利阻止我去休假？而且，這次我去很大原因是為了要幫小美人過生日，這人數當然是越多越好！怎麽，難道妳要讓小美人的生日宴會人氣不夠嗎？”
　　這種沒有意義的爭吵連續持續到這頓晚飯的結束。宇文松幹脆任憑他們兩個去吵，和小雨兩人來個悶聲大發財，把桌子上的菜肴壹掃而空。
　　到了晚上，宇文松換上備用的被褥和床單，把那些被油漬搞得壹塌糊塗的被單塞進洗衣機。霜雪抱著小雨，說要好好的和小侄女聊聊天，壹下子就鉆進了臥室。關門之前還向外面兩位男士發出警告，說如果敢偷看的話，就拿亂刀將那個男人分屍！說這話的同時，她的眼光很明顯地瞪了馮敬賢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