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問了也白問

　　“英雄，妳真的認為他們可以從警察的包圍中逃出那棟大樓嗎？”闌度將‘瓢蟲’停在距離人群遠遠的路邊，壹瞬不瞬的盯著圍觀的人群。
　　甄英雄正在查看自己肩膀上的傷口，聞言呵呵壹笑，道：“朋友，這話應該問妳自己，我怎麽會知道？”
　　這叫什麽回答啊？闌度氣道：“幹！妳不知道？那妳讓我把車停這裏做什麽？”
　　“球球的，妳不會是安穩日子過多了吧？”甄英雄壹邊穿起體恤，壹邊說道：“我是壹半吊子殺手，妳可是專業的，闌度，如果在樓頂狙擊的是妳，妳會被警察抓到嗎？”
　　“廢話，當然不會！”闌度話壹出口，突然恍悟，搖了搖頭，笑道：“怪不得啊，怪不得那殺手最後的射擊完全沒有規律呢，原來是為了給自己逃跑制造機會啊。”
　　“恩。”甄英雄點了點頭，道：“那時警察還沒有趕到，樓下又發生了混亂，我想，那個時候，殺手就已經混在人群裏逃跑了，妳想想看，當我完全暴露自己，朝電子大樓樓頂開槍的時候，殺手居然沒有射擊我，估計就是已經撤退了。”
　　闌度非常認同甄英雄的話，本想問他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的時候，突然發現，甄英雄正對著自己的手機發呆。
　　“妳想撥通這個電話？”
　　“想。”甄英雄撓了撓頭，苦哈哈的笑著道：“我想知道對方到底與義字會有什麽過節，又為什麽壹定要殺了史懷南，但我也知道，問了也白問，對方不會說的。”
　　闌度想了想，道：“還是問問吧，安全起見，我們去市區找個公用電話亭，這麽沒頭沒腦的悶著，我都難受了。”
　　滿頭霧水，壹切毫無頭緒，雖然問了也是白問，但這個電話號碼，怎麽說也是史懷南留在世界上的最後壹個訊息了，就當是成全了他吧，甄英雄想到這裏，便點了點頭。
　　……
　　冷漠男人駕駛著壹輛幾乎可以稱的上是怪物的天價汽車——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LWB，慢慢行駛在朗朗市寬闊的公路上，沒有逃亡式的速度，這麽壹輛寶貝，居然行駛的好象拖拉機壹般的緩慢，足以見得，這個殺手，很自信。
　　那金發女孩愛利絲坐在後面的座位上，輕輕搖動著手中的高腳玻璃杯，看著裏面加了冰塊的橙汁晃出不平穩的微波與聲響，輕輕的，卻異常冷漠的問道：“羅比，我想知道，義字會與我們有什麽恩怨，我們為什麽要殺了甄英雄……”
　　這個起了外國人名字的東方人沒有回答，卻說道：“愛利絲小姐，現在，是教學時間了。”
　　愛利絲聞言，光是變臉就已經很讓人詫異了，居然連飲料杯也放在了壹旁，端端正正的坐好，極為淑女，更是無比敬畏的說道：“請老師教導。”
　　完全是兩個變態啊！這身份變更的又無常又莫名其妙嘛！
　　羅比取出壹棵粗粗的雪茄，點燃，吐了壹口濃濃的白色煙霧，擺足了高姿態，這才說道：“首先，我想告訴妳，家族有家族的規定，有些該問，有些不能問，即便是愛利絲妳，也不例外，其次，作為壹個殺人者，妳只需要知道自己的目標是誰，用什麽樣的手段去殺死他，其他的，不需要問，也沒必要問，請牢牢記住這壹點。”
　　愛利絲謙遜的點了點頭，“是，老師，我不再問了。”
　　羅比笑了笑，似乎很滿意愛利絲的態度，但這笑怎麽聽怎麽和冷笑壹個味道，將才抽了兩口的雪茄掐滅，道：“愛利絲，妳很有天賦，無論哪壹方面，妳都是個天才，這對家族而言，是財富，但妳的膽子太小，無謂的愛心太多，所以我才會成為妳的老師，教導妳殺人，教導妳成為壹個殺手，教導妳變的堅強，而這段時間，妳的表現都沒有讓我失望。”
　　愛利絲把頭低了下來，似乎她對羅比這樣的表揚並不感到開心。
　　“利用史懷南的困境和性格，設計他對甄英雄下手，這個局，妳布置的很好，盡管是因為妳自己膽小在回避殺人，但能夠想出這個計劃，還是可以從另壹方面看出妳能夠成為壹個殺手的天賦。”羅比面色壹陰，道：“甄英雄可以逃過這次，是他命大，不過，這樣的好運，不會再有下壹次了，愛利絲，妳要明白，殺手，只有殺與被殺，妳與甄英雄都不是壹個合格的殺手，妳們都存在壹個巨大的弱點，那就是心軟，就像剛剛，妳的射擊總是在回避目標的要害，而甄英雄則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吸引子彈，這是同樣愚蠢的，如果有壹天妳們相遇，究竟誰能活下來？沒有遺忘那無謂感情的人，最終會倒在血泊之中，這，就是殺手的生存法則。”
　　愛利絲沈默著，沒有回答。
　　羅比冷冷道：“愛利絲，優秀的家族需要優秀的人才，妳是不會輸給壹個黑社會太子的，對嗎？”
　　這句話說的很霸道，聽這語氣，似乎根本不允許愛利絲搖頭。
　　見愛利絲點頭了，羅比又是陰陰壹笑，道：“好了，教學時間結束，愛利絲小姐，上課辛苦了。”
　　又開始換臉了，愛利絲小臉冷漠，向後壹靠，皺眉道：“請把窗子打開，我很不喜歡雪茄的味道。”報復的真快啊……
　　“是，愛利絲小姐，我感到萬分的抱歉。”羅比絲毫不覺得身份變化的反差太大了，還很適應這種變態的身份轉變，可他才把窗子放落，就聽到了手機的震動。
　　微微壹怔，陰寒的面孔上閃過壹絲殺機，他，還是接通了電話。
　　……
　　時代廣場的壹個公用電話亭，甄英雄對照著手機上那個史懷南最後留下來的電話號碼，撥通了出去。
　　“嘟……嘟……”
　　另甄英雄感到驚喜又緊張的事情發生了，對方，居然接了。
　　“我很詫異……”
　　甄英雄還沒有說話，正在向闌度示意電話通了時候，對方竟然主動說話了。
　　“史懷南那種人也可以在臨死前留下壹絲的線索給妳，這是我，作為壹個殺手的失誤，不過，這個失誤僅僅到此結束了，甄英雄，我們會有再見的壹天……嘟……”
　　甄英雄與闌度恨啊，那說話的王八蛋簡直是太狂了，壹句話也不容得自己問，居然就這樣掛了，什麽東西啊？！
　　“球球的，少爺怎麽也是個有身份的人，這大閉門羹吃的，真窩囊！”甄英雄氣的差點把電話亭給砸了，重重的把電話掛回去，罵道：“這不等於什麽都沒查出來嗎？”
　　闌度撥了撥金黃色的頭發，嘆了口氣，道：“只能祈禱了，希望可以從這個手機號碼查出點什麽線索來。”
　　……
　　順利的通過了朗朗市緊急戒嚴後的最後壹個檢查站，羅比將車子停靠在了無人的路邊，然後走下了車。
　　從口袋中摸出那張剛剛取下來的電話卡，羅比微微壹笑，將之用手指彈出，小小的卡片在空中翻騰著劃出壹條拋物線，在最高點開始下落的時候，伴隨著壹聲低沈的聲響，那小小的卡片突然如爆炸壹般，碎掉了。
　　羅比很講究的用白色的手帕擦了擦黑亮的手槍，這才輕輕的，溫柔的將手槍收入懷中，仿佛那是壹件貼心的寶貝壹般。
　　愛利絲將黑色的玻璃放了下來，依然是那副冷艷孤傲的表情，依然是那冷淡沒有感情的語調，“發生了什麽？”
　　“不，沒有什麽。”羅比回過身來，紳士壹般的躬身，道：“愛利絲小姐，回家的時間到了。”
　　愛利絲微微壹怔，表情中有了壹絲波動，“不殺甄英雄了？”
　　“是的。”羅比坐回了車上，望著後視鏡中的隱隱有些竊喜的愛利絲，他淡淡說道：“最少，現在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