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家有壹老

　　蘇夏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列克星敦從勝利號手中接過兩個文件夾，打開放到他的面前。
　　“提督在這兩個地方簽字就好了。”
　　那不是合同，沒有什麽好看的，就是壹張表記錄了什麽樓多少房間，其中空著壹個地方需要簽名。蘇夏沒有壹點猶豫，幹脆利落就簽好字。事實上他更在意列克星敦指在文件上的手指，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指甲的月牙很漂亮，指甲縫隙沒有壹點汙漬，指甲不長不短。
　　蘇夏簽完壹份，列克星敦便拿走遞向勝利號，說道：“提督簽好字了，勝利號妳看壹下，把日期什麽的填寫壹下。”
　　蘇夏在另外壹份文件上簽字，薩拉托加站在他旁邊，突然咯咯笑起來：“姐夫，妳怎麽這麽寫字的。”
　　“我怎麽寫字了？”蘇夏奇怪問，“我知道我的字很醜啦。”
　　薩拉托加：“我不是說妳的字醜……我倒是覺得妳寫的字很可愛。”
　　“我不覺得怎麽可愛啊……”
　　“就是可愛。”薩拉托加說，“妳到底怎麽寫出來的，畫圈圈嗎，壹個夏字居然用兩筆就寫完了。”
　　蘇夏看著自己的簽名，可以連起來寫的字絕對不分開，像是“夏”字裏面那壹個“目”就壹筆兩個圈圈就搞定，他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從小就習慣了那麽寫，比較省事壹點，然後壹下子沒註意就那麽寫了。”他當然也會寫正楷字。
　　“我看看、我看看。”有熱鬧的時候，永遠不缺星座。
　　然而薩拉托加提前壹步抽走文件夾，合上遞給列克星敦，說道：“沒什麽好看的。”
　　奈何列克星敦好奇蘇夏的字到底怎麽回事，打開文件想要看看蘇夏的簽名。她原來沒有註意那麽多。
　　星座有機會了，她的答案：“好搞笑的字。”
　　事實上薩拉托加說他的字可愛，他雖然嘴上不在意，甚至好像有點抵觸，其實心裏面很好用。等到星座看了，原來不是可愛而是搞笑嗎？蘇夏也不至於有什麽不樂意，就是想要表現壹下，自己也可以寫出漂亮的正楷字，架不住沒有需要簽名的了。
　　遊戲裏的辦公桌有點簡陋，羽毛筆插在墨水瓶裏，還有幾份文件就完了。
　　現在這個辦公桌就不同了，樣式還是那樣，擺的東西不少。筆筒裏面插滿各種各樣的筆，還有直尺、圓規和剪刀。藍色的文件立架裏塞滿文件。幾本書擺在文件立架旁邊。辦公桌正中間的筆記本電腦沒有開機。
　　蘇夏沒有去碰那臺筆記本電腦，準備拿壹本書翻看壹下，只是看看那些書的名字，《海權論》《艦炮實驗與鑒定》《艦炮武器系統基礎》《魚雷航行力學》《艦炮保障性實驗與評價》《火力與指揮控制技術》……他真的有些心虛。
　　蘇夏早了解了，在這個世界，不管是艦娘，還是深海艦娘，不是少女裝備艦裝那麽簡單。
　　如若不然，小小的人可沒什麽最小轉彎半徑，轉個身就是最優朝向火力最大化了，哪裏有什麽同航返航、T優T劣的講究。再說茫茫大海，又如何瞄準壹個小小的人。
　　在這裏，壹個艦娘在海上展現她們真正的力量時，她們的身邊會出現幻影。真正的戰艦的幻影，兩百多米的戰列艦啊，壹百多米的驅逐艦啊。
　　那些戰艦的幻影不是幻影那麽簡單，某種意義上面來說，那些幻影就是真正的戰艦。
　　兩個艦娘不能離得太近，否則當她們的幻影接近時會撞到壹起，然後艦娘會摔倒會受傷，嚴重者失去戰鬥力。
　　看似艦娘在攻擊，其實是那些戰艦的幻影在攻擊。艦娘只要命中那些幻影就好了，足以對人造成傷害。如此也是戰列艦閃避低的原因，畢竟目標大嘛。
　　艦娘放出小小的艦載機，那些小小艦載機也會變得有真正的飛機那麽大，擊中那些艦載機幻影，也足以擊毀那些艦載機。魚雷也是，相當大壹個，前進時水花不少，不是小小壹點。
　　如此壹來，艦娘們的戰鬥其實和真正的戰艦海戰沒有什麽區別，航向、航速重中之重。
　　對於壹個艦娘來說，她必須懂得海戰會搶奪T優避免T劣，如果規避魚雷。也要了解戰艦相關的知識，如何熟練運用防空炮，如何使用雷達等等。不是操縱艦裝那麽簡單，而是操縱真正的戰艦。
　　那些《海權論》《艦炮實驗與鑒定》《艦炮武器系統基礎》《魚雷航行力學》等等，都是壹個艦娘需要掌握的知識。
　　艦娘和真正的戰艦區別當然也存在。
　　艦娘可以隨便住在哪裏，不需要深水港，需要的時候裝備艦裝航行到深海再展開全部力量就好了，不會出現觸底。
　　艦娘的本體是壹個姑娘，不是真正的戰艦，修理戰艦變成了養精蓄銳恢復力量。壹些特別的東西——快速修理，可以壹瞬間恢復艦娘的力量。還有更珍稀的損管，艦娘可以在戰鬥當中恢復力量。
　　戰艦沈了是真沈，打撈不容易。艦娘所謂的沈了，只是失去力量，壹個人遊啊遊啊遊回鎮守府，幾天之後又壹條好船。即便如此，壹個提督不要讓艦娘出擊到沈沒的地步，該撤退就撤退，不然說不定會大幅度降低好感哦。這壹點也對深海艦娘有用，擊沈她們，過壹段時間又出現了。
　　還有艦娘的什麽雷達、艦炮可以隨便換，只是壹種力量罷了，而不像真正的裝備需要考慮那麽多。當然還是少不了壹點限制，驅逐艦是裝不了大炮的。
　　蘇夏壹邊看著那些書，壹邊偷看勝利號。
　　勝利號很顯然相當敏銳，她很容易發現蘇夏在偷看她，說道：“提督妳偷看做什麽？”
　　蘇夏發現列克星敦、星座、薩拉托加齊齊看向自己，他連忙解釋，說道：“我不是偷看妳，我就是想……這些書都是妳的吧。”
　　“是啊。”
　　“勝利號擁有的力量是那壹艘風帆戰列艦吧？”
　　“嗯。”
　　“難怪勝利號不能出擊……”勝利號的臉色好像變了壹下，蘇夏說，“我沒有貶低妳的意思，壹艘風帆戰列艦在壹眾壹戰船、二戰船的海戰當中，還是老實待在鎮守府比較好。雖然不能戰鬥，但是可以作為教官，教導那些戰列艦、航空母艦。不差啦。”
　　“炮塔後備彈。”勝利號面無表情說，“我只會教這壹個。”
　　蘇夏好笑，他知道她在吐槽他，吐槽他安排她作為教官，只負責教大家炮塔後備彈。
　　蘇夏心裏解釋，那是真沒有辦法啊，遊戲裏面給艦娘練戰術也太難。不知道遊戲公司怎麽搞出這東西來，玩家必須花費巨大精力折騰，偏偏對艦娘不會有太多提升。既然如此，每個艦娘學壹個炮塔後備彈就好了。
　　蘇夏說道：“誰讓妳壹次只教六個人，同時只教壹種戰術。”
　　勝利號說道：“我也不想的。”
　　“那到底是為什麽？”
　　“因為教室只有六個桌子？”勝利號想了想試探說了壹句。
　　“呃？”
　　勝利號哼了壹聲道：“妳以為那些容易學嗎，不容易的。我最大水平壹口氣教六個人，這樣才能保證教育到位，太多人管不來。”
　　“這樣啊，那就只能慢慢來了。”蘇夏說。
　　蘇夏隨手拿出壹本書，翻開壹下，長篇大論、數據、公式什麽都不缺，看得人腦殼痛，他說道：“勝利號厲害啊，這麽多書隨便看。”
　　勝利號謙虛：“戰鬥力不行，上戰場拖後腿，看書和教書的能力還是不錯。”
　　蘇夏微笑：“艦娘來自人們的思念和願意，勝利號自然也是如此。作為風帆戰列艦戰鬥力不行，但是歷史名艦啊，在人們的思念和願望當中，當壹個老師還不是小問題嗎？”
　　蘇夏想起薩拉托加在不久前稱呼勝利號奶奶，他突然感覺很有惡趣味，他說道：“想壹下，現在這些艦娘，壹個個壹戰船、二戰船，在勝利號面前簡直小輩當中的小輩。勝利號是她們奶奶級別的人物，吃過的鹽比她們走過的路都多……”
　　勝利號表情壹瞬間變得扭曲起來。因為是風帆戰列艦，平時在鎮守府裏面，不是沒有被調皮的小蘿莉叫勝利號奶奶。哪有女孩子喜歡被人叫奶奶的。明明還是青春靚麗的姑娘，妳們居然叫奶奶，不知死活。
　　勝利號當時壹伸手，捶在辦公桌上，嚇了蘇夏壹跳，表情兇神惡煞：“提督，妳是故意的？”
　　蘇夏沒有想到勝利號那麽大反應，連忙投降。同時先想著，妳喜歡開玩笑、惡趣味，現在糟糕了，勝利號的好感絕對降低了。
　　“勝利號不要激動。”列克星敦出來圓場，“提督沒有惡意的。”
　　就算是列克星敦也休想阻止我，勝利號雙手拍在辦公桌上，俯身看著蘇夏，說道：“雖然頭發是白色的，但這不是因為老而是變成白色的。妳看看這張臉，妳看這皮膚水潤有光澤，和小蘿莉的壹樣。妳看看這胸，到底有多飽滿。”
　　她伸出手指勾住衣領，把北半球還有深深幽谷露給蘇夏看。
　　“是是是。”蘇夏向後仰，勝利號好像變得非常瘋狂了。
　　“那麽懂了？”勝利號問。
　　“懂了。”
　　“叫姐姐，勝利號姐姐。”
　　“勝利號姐姐。”
　　“不是我說，妳不信的話。妳摸壹下，絕對飽滿。”
　　“我信，不用了。”蘇夏若有所思，薩拉托加怕他暴露給勝利號，她在私底下叫勝利號奶奶，為此願意不管什麽要求都答應，恐怕不是單單為戲弄他。
　　“摸壹下，妳必須摸壹下。”
　　“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
　　“男女授受不親。”
　　“妳以前騷擾大家，戳戳戳、點點點，尤其是對海倫娜、密蘇裏還有CV-16，現在男女授受不親了？”
　　列克星敦朝著星座使了壹個眼神。
　　星座看不懂。
　　列克星敦只能親自出馬，拍拍勝利號的肩膀。
　　“勝利號姐姐，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