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乘風漫步 第三十二章 未婚協議

　　秦念然的疑慮很快就被楚天域的傻笑表現給打消，沒再深究其中的反常，先入為主的觀點對她還是很有影響，見是楚天域自己提起了這事，她也就沒什麽好顧慮，只是語氣變委婉地說道：“既然妳這麽說，我想我們也不用多繞圈子了，其實我對於妳的情況也有所了解，對妳出生時的遭遇，怎麽說呢，不知道說同情憐憫妳會不會不高興，但當時我就是這個感覺，特別是知道妳跟我的關系後，看到別人欺負妳時就氣憤不已，但要單獨面對妳時，心中的那份厭煩卻也控制不住，整件事其實不是妳或我的問題，而是當時兩個家族之間的壹個商業協定，對於我來說，不管是指腹為婚的約定，還是妳們楚家的經濟遏制，還有掌管整個富都實業的運作，我面對的問題卻不是這些，而是……”
　　說到這裏，秦念然臉上的沒落之情壹閃而過，見她稍微穩了穩情緒，仿佛繼續對楚天域，又好像是把話說開了，平時積壓了許久般，自顧自地說道：“而且，怎麽說呢？說出來可能也沒人理解，別人眼中羨慕我的天賦，羨慕我的容貌，羨慕我掌管富都實業的財富，當妳周圍壹切的人都圍繞這些在轉，在乎的是各種利益，而不是妳，那份無奈誰能體會？不過上天就是這麽‘公平’，不管妳是什麽人，都有妳擁有的，也就必然存在妳所得不到的東西。就拿和妳的婚事來說，家族裏的人巴不得讓我們早日完婚，好繼續攀著楚家這棵大樹，哪管我嫁的是什麽人？更有許多人早就拿好了板凳，準備做著看笑話，我若不答應，什麽不以大局為重，什麽不顧及家族利益就會鋪天蓋地的冒出來，我若答應，什麽紅顏薄命，什麽天才嫁給個傻子，壹朵鮮花插牛糞之類的笑話，又是他們茶余飯後的笑談！親情在這個面前是如此的脆弱，除了姑婆、爺爺，還有誰能體會念然的心境？有時候復雜的問題，處理的越簡單越好，順其自然，決定了的就去做，後果等產生了再說……”
　　楚天域聽著秦念然的話語，其實他和女孩子說話，除了跟周傑的女友樂兒，真正面對面的交流，這可是第壹次，特別是秦念然所表現出來的壹切，都好像有許多座大山壓在她身上般，她除了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隱藏於那冷傲之下，就真正沒有什麽半點樂趣。那貌似直白理智的話語，隱隱透出的淡淡孤寂之情，根本就不像是應該從壹個十八歲花季少女口中應該說出的話，心中沒來由地為他先前裝傻的決定感到了壹絲悔意，耳邊還繼續傳來她的話語。
　　“呵呵，今天不知道是怎麽了，居然跟妳說了這麽多廢話……”
　　“也許我太笨了……”感覺無話可接的楚天域只好說出這麽句似是而非的話語。
　　秦念然還沈浸在剛剛自己的思緒裏，聽到楚天域的話，下意識的點頭說道：“是啊，要不說上天是公平的，壹句‘太笨了’就可以少掉許多煩惱和憂愁，人們不是常說嗎，憨人有憨福，不過，妳卻壹點都不傻！”
　　楚天域聽到這句心中壹驚，心中暗自納悶，難道他的秘密以及這裝瘋賣傻之事她已經知道了什麽不成？
　　秦念然繼續說道：“實不相瞞，對妳的情況，其實我找人調查過，妳的腦病跟著壹個和尚治療，好像已經痊愈，回來後插班讀的高三，讀書期間除了籃球就是全身心的看書，平時還是有點木訥、內向，跟人缺乏交流，只有和幾個壹起打籃球的朋友能說的來，參加高考，達到二類本科線，考上大學，雖然僅是所二流大學，但沒有憑任何外界的幫忙，完全是靠他的努力，從這點來說，妳的自強不息是令人稱贊的，不過呢，不妨再和妳說的明白點，以妳現在的狀況，跟我的要求標準還是差的太遠了，如果妳不是楚家的少爺，也就是跟普普通通用功讀書，再考上個普普通通學校的‘普通’人罷了！也不會有我們今天的談話和約會……”
　　楚天域起先是越聽越心驚，還以為她已經知道他的底細，不過還好，聽到後來，才知道她也只是了解了個表面，並不是看穿了什麽。
　　特別是到後來，就像秦念然所說的那樣，坦白直入重點的實話實說，楚天域並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本來他扮演的就是個普通人，以秦念然的心境，他當然不是她滿意的對象，不過有壹點卻令他困惑，遂問道：“既然妳對我不滿意，為什麽還要答應今天的約會呢？我雖然笨點，但從妳所說的話語之中，卻能清楚的感到，我們楚家對妳們的鉗制根本就影響不了妳！”
　　“呵呵，我不是說了嗎，有時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就是越簡單越好，這豪門間的指腹為婚，商業聯姻，自古以來都被別人所詬病，因此大家對此都報著否定的態度，反而忽視了事物的另壹方面，人們都認為這是對我的壹個壓力，可我偏要把它變成壹個動力，所以才會有我派人調查妳，了解妳的過程，所以才會有今天的約會和談話！”
　　“妳不是說我和妳的要求標準相差太遠了嗎？妳現在又這麽說，是不是代表……”
　　楚天域話還未說完，就被秦念然打斷，否定道：“這並不代表什麽，只代表妳還沒有令我討厭到連和妳演場戲的興趣都缺乏的地步！”
　　看著秦念然眼中透出的淡淡冷意，聽著突然奇來的話語，楚天域不禁驚呼道：“什麽？演戲？”
　　秦念然堅決道：“不錯，演戲！或者說是個協議也可以！”
　　“什麽協議？”
　　“結婚協議咯！所謂協議，那就必然存在權利與義務，首先來談談妳的權利，我的義務，那就是我正式承認妳未婚妻的身份，現在就可以舉行個訂婚儀式以示親友，四年後，大學畢業，夠年齡後，再正式註冊結婚，不過我的義務只是維持這麽壹個表面的名義，其他的任何關系都不存在，我更不會和妳生活在壹起；第二，我不會幹涉妳的任何事情，包括女人，相信憑妳楚家少爺的身份，並不會因為妳訂過婚或是結過婚，而減少對女人的‘吸引力’，同樣妳也就沒有權利幹預我的任何事情！其次妳的義務，很簡單就是四年內將富都的投資連同利潤全部歸還付清！”
　　楚天域壹聽真是傻眼了，原來繞來繞去，居然出了這麽個協議，天才就是天才，事無巨細，算無遺策，先前所有的話語難道都是為了這個做鋪墊？這個協議聽起來權利義務的好像有得有失，其實假如他真是個有所企圖之人，就按這份協議，那可是什麽也別想得到，別說竹籃打水壹場空，到頭來別再被套進去就不錯了！
　　難道真把他當傻瓜了？想到這，楚天域不禁沖著對面的秦念然，也淡淡地問道：“如果這個協議我拒絕呢？”
　　秦念然像是早有準備般，笑道：“那就更簡單了，妳們楚家繼續鉗制富都八年，而我將放下富都，解除婚約，徹底享受我的大學生活……”
　　“怎麽樣，妳拒絕嗎？”此時問話的秦念然，怎麽看怎麽像壹個在騙糖吃的狡猾小女孩！
　　“不，幹嗎拒絕？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