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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長生

蕭舒

修真武俠

大乾朝極北有壹片山脈,綿延兩千裏,終年積雪籠罩,如壹條銀色巨龍橫亙於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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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八十章 行咒

大乾長生 by 蕭舒

2024-1-20 18:52

  眾人不由精神壹振。
  法空的聲音在他們耳中溫和從容,聞聽之下,仿佛自己浸入了壹泓秋水之中,焦急煩躁之意壹下消失無蹤。
  “哼,妖術!”人群中壹個紫袍老者撫髯怒哼。
  他身邊跟著兩個英俊青年,儀態不俗,忙輕聲道:“祖父,小點兒聲!”
  “這妖僧做得,我難道說不得?”紫袍銀髯老者撫髯冷笑:“他不想讓我說話,盡管動手打我!”
  “祖父……”兩英俊青年無奈苦笑。
  壹個青年輕聲道:“祖父,我不怕法空大師動手,就怕旁人動手啊。”
  “哼,壹群愚夫愚婦!”紫袍銀髯老者臉若嬰兒般紅潤光滑,雙眼炯炯,身形魁梧高大。
  但壹身修為僅僅是地元境界而已,顯然並不是武者。
  “祖父,還是小點兒聲吧。”壹個青年輕聲道:“已經有人瞪過來了。”
  “哼!”紫袍銀髯老者冷哼壹聲,不再說話。
  “妳這老兒,忒無禮!”他旁邊壹個老者也是銀發銀髯,身著錦袍,十根手指每壹根都戴著壹只翡翠戒指,綠意盎然,富貴之氣撲面。
  紫袍銀髯老者扭頭看過去,雙眼炯炯,神態威嚴。
  “喲,當官的!”錦袍老者看壹眼,不在意的笑笑:“幾品吶,官居何職啊?”
  “放肆!”紫袍銀髯老者斷喝。
  錦袍老者不屑道:“我說句話都不行,妳這官威也忒盛了吧?”
  “妳是何人?”
  “我先問的!”
  “老夫盛柄文!”紫袍銀髯老者撫髯傲然壹笑:“從禮部郎中退下來的。”
  “呵呵……”錦袍老者笑了:“原來只是壹個郎中,官威倒是比侍郎還大!”
  盛柄文皺眉。
  “行啦,法空大師又要說話啦!”錦袍老者撇嘴道:“沒功夫聽妳說閑話!”
  “貧僧法空,”法空的聲音悠悠傳來:“諸位看來沒有帶傘,這卻不好辦了。”
  眾人皆不在意的笑了。
  法空溫和的聲音徐徐傳入眾人耳中:“貧僧沒有開玩笑,待會下雨,淋了生病卻是貧僧的罪過了。”
  有人揚聲叫道:“大師放心,只要能下雨,我們生病也甘心!”
  “就是就是,生病了也甘心!”
  “大師,真能下雨嗎?”
  “快點兒下雨吧,再不下雨,我的樹真要完了,十年才長好的靈果樹啊!”
  ……
  法空站在高臺上,心眼將周圍的人們看得清清楚楚,當真是密密麻麻的人。
  他腦海裏光輪飄入了兩萬多的信仰之力。
  心眼所見,災民大營裏,人們紛紛走出帳篷,來到了空地,遙看高臺上的自己。
  他們被信王嚴令不能出營,只能呆在營裏,避免與神京城出來的人們碰面。
  這是為了防止矛盾沖突,也防止有人趁機做亂。
  法空朝著災民大營那邊合什壹禮。
  眾災民看得清清楚楚,激動的合什。
  法空溫聲說道:“貧僧即將施展的佛咒名為行雲布雨咒,乃是壹個大願咒。”
  他聲音不疾不徐,清晰傳入每壹個人耳朵裏,宛如就在他們耳邊說話。
  而且聲音具有安定心神,消彌焦躁之妙用,讓人們豎起耳朵傾聽。
  即使如此,還是有人在低聲議論。
  “妖言惑眾,其罪當誅!”紫袍銀髯老者撫髯冷笑。
  錦袍老者不耐煩的道:“姓盛的,妳能不能閉嘴?……妳現在不是郎中了,還耍什麽官威!”
  “妳……”盛柄文怒指著錦袍老者。
  他自從成為禮部郎中以來,周圍所見之人,都是恭恭敬敬,即使告老還鄉還是壹樣。
  哪有像這般粗魯無禮的?
  壹時之間極不適應,氣得不知該如何說。
  “我什麽我,聽大師說話!”錦袍老者沒好氣的哼道。
  此時,人群的另壹處,壹個俊雅青年身穿鶴氅,氣質高古,靜靜而立,悠然看著高臺上的法空。
  他嘴角帶著壹絲微笑,似諷刺似嘲笑,想要看法空如何收場,如何蒙騙世人。
  法空繼續說道:“何謂大願咒,便是佛祖感眾生大願而創出的濟世之咒,這壹次貧僧施展此咒,是感於數萬災民之大願,貧僧唯有竭力施展。”
  眾人紛紛點頭,對他的意思聽得半懂不懂。
  法空微笑道:“此咒需眾生願力催發,願力不足便無法成咒,所以往後諸位不要來找貧僧再施此咒,恕貧僧無能為力,阿彌陀佛!”
  眾人微笑。
  法空大師這是提前堵上大家的路,有趣有趣,這是篤定壹定能祈雨成功了?
  人們紛紛振奮精神,睜大眼睛。
  人群之中,壹位嫵媚又英姿颯爽的黑衣少女靜靜而立,身邊跟著八名魁梧壯碩男子。
  八人形成壹個圓圈,將她護在當中,外人不能靠近。
  法空心眼已經觀照到她,正是殘天道的少主李鶯。
  魁梧如黑熊的李柱低聲道:“少主,這才多久,他就成大師啦?”
  英俊中年周天懷輕輕搖頭:“這位法空大師確實不凡。”
  李柱嘿嘿笑道:“周堂主,妳真相信他能求得雨?”
  周天懷看向李鶯:“少主……?”
  斜長的眉毛輕輕壹蹙,李鶯淡淡道:“看著便是,能不能求得雨,很快就知道。”
  “是。”
  兩人忙閉上嘴,知道李鶯不耐煩了。
  這個時候最好就是閉上嘴,壹句話別說,否則就要招致少主壹頓狂風暴雨般訓斥。
  她訓得句句在理,會讓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壹頭撞死在豆腐上,免得活在世上給祖宗丟人。
  法空的聲音再次響起:“體弱之人,還是暫且退避吧,這壹場雨會涉及神京城,諸位施主在家裏看下雨也是壹樣的。”
  但眾人卻沒有壹個動的。
  他越是這麽說,眾人越好奇,越不服氣,非要看看能不能淋著自己。
  “阿彌陀佛,善哉!”法空宣壹聲佛號:“那貧僧就開始了。”
  在數萬雙眼睛的凝視中,他雙手結印,悠悠跨出壹步。
  兩步……三步……
  壹步跨出,腳掌下湧出壹朵蓮花。
  仿佛是白玉雕成的蓮花,皎潔無瑕,在正午的陽光照耀下,散發著溫潤的瑩光,美得純凈人心。
  第二步跨出,這朵蓮花周圍迅速湧出數十朵蓮花,形成壹片蓮花叢。
  第三步跨出,身體升高壹尺,仿佛有無形的力量托著他往上,腳掌下重新湧出壹朵蓮花。
  第四步,則新的蓮花旁邊擴散出數十朵蓮花叢。
  如此壹來便形成了兩層蓮花。
  第五步,再次升高壹尺,腳底重新湧出壹朵蓮花。
  第六步,則新的蓮花周圍又擴散出數十朵蓮花。
  三層蓮花形成,下大上小呈梯形,隱隱具備了法壇的形狀,壹座蓮花所堆砌的法壇。
  他壹步接著壹步,腳步不停,蓮花湧現也不停。
  他漸漸越來越高,蓮花法壇越來越高,不知不覺中,蓮花法壇高有三十多米。
  這是法空經過苦思,改良過的行雲布雨咒。
  為了擴大信眾,獲得功德,他臉上壹幅淡然不在意模樣,其實暗中在竭盡全力。
  隨著蓮花層數變多,每壹層也在慢慢擴大,蓮花法壇漸漸擴散開去,幾乎抵達那些披甲兵卒們胸口前。
  旁邊的人們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這些甲兵們圍出來這壹塊地方,空起來,並不是專門為權貴準備的,而是為了法壇讓地方。
  有人好奇的伸出手,想要透過披甲士兵的空隙去觸摸白玉蓮花,看看到底是真還是幻像。
  但披甲士兵們不是擺設,直接把他的手打開,不準觸碰。
  ……
  “咦?”
  “呀!”
  “怎麽回事?”
  “是蓮花?是真的嗎?!”
  人們頓時瞪大眼睛。
  這是近處的人們。
  遠處的人們只是隱隱約約看到有東西湧現,壹層壹層變高,法空漸漸升到了高處,變小了很多。
  他們卻看不清是什麽,紛紛問前面的人。
  前面再問前面,然後便知道了,前面開始傳到後面,壹會兒功夫,都知道法空是腳湧白玉蓮花,這些蓮花形成了法壇,從而把法空托到了高處。
  眾人便大開眼界。
  “妖術!”
  “戲法!”
  “障眼法!”
  “壹定是騙人的!”
  盛柄文撫髯的手不再動,直勾勾盯著法空,嘴裏喃喃低語。
  眼前的壹幕對他沖擊太大,沖擊著他舊有的觀念。
  “厲害呀!”銀袍老者瞪大眼,直勾勾盯著,雙眼炯炯放光,懶得反駁盛柄文。
  卓爾不群的俊雅青年神色凝重的盯著白玉蓮花法壇,雙眼漸漸綻放奇光,這奇光仿佛能穿透萬物。
  “喲喝,好厲害!”李柱贊嘆:“少主,果然有幾手本事啊,怪不得敢做大師吶!”
  “這是幻覺吧?”周天懷肅然道。
  李鶯哼壹聲:“不然呢?”
  “這倒也是。”周天懷恍然點頭:“不可能無中生有的,壹定是幻相,可這力量……”
  他感受著浩瀚磅礴的力量,心中凜然。
  “嗨,就是變戲法唄!”李柱失望的道:“還以為是真的呢,原來只是騙人的。”
  法空忽然雙手擎起,變化壹個手印,朝天壹指。
  數不清的白玉蓮花忽然綻出柔和的白光。
  白光凝聚在壹起,越來越亮,忽然猛的壹擴漲,化為壹道光柱沖天而起,直刺湛藍的天空。
  這道白光柱卻被湛藍天空擋住,所有白光全部沖過去卻沒能破開阻礙,最終匯聚而成壹顆小太陽。
  毫不遜色於太陽的光芒。
  法空站在虛空之中,雙手又結了壹道手印,朝著這顆小太陽壹指。
  小太陽猛的爆炸,宛如前世原子彈爆炸壹般,白光沿著湛藍天空擴散開去,擴散到天邊,擴散到看不到盡頭之處。
  這個時候的人們只怔怔看著,數萬人仰面朝天,沒有議論,沒有聲音,唯有寂靜。
  天地也唯有寂靜。
  白光擴散之後,天空恢復了原本模樣。
  法空悠悠落回了高臺,神情平靜。
  人們慢慢回過神,震撼之後,又恢復了言語。
  “怎麽回事,失敗了?”
  “應該是沒能成功。”
  “唉……,可惜!”
  剛才那白光柱最終沒能破開湛藍天空,給人的感覺就是力量不繼,失敗了。
  他們推測,如果破開了湛藍天空,可能才會施咒成功。
  現在又什麽動靜都沒了,偃旗息鼓,那不是失敗了是什麽?
  “嘿,花架子而已!”
  “倒是挺唬人的!”
  “可惜啊可惜……”
  人們看向高臺。
  壹陣清風吹來,紫金袈裟輕輕拂動。
  法空靜靜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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