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兇

關關公子

歷史軍事

“今天,爺給妳們講講肅王世子許不令,欺男霸女、逼良為妻的事兒……”
大玥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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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宮燈、清酒、佳人

世子很兇 by 關關公子

2021-5-7 20:59

  轟隆——
  悶雷陣陣,如同在避暑山莊的樓頂上響起。
  聲勢太大的緣故,宮女和丫鬟都有點害怕,早早的便躲回了屋裏。
  豆大的雨珠砸在湖水與荷葉上,萬千錦鯉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幾朵倔強的蓮花在風雨中搖搖晃晃。
  湖畔窗前亮著燈火,熟美佳人的倒影落入湖水中,又被雨滴擊打的碎碎圓圓。
  “紅鸞,妳看什麽呢?”
  輕靈嗓音在寬大的房間內響起,屋裏燃著燭火,昏黃的光芒灑在角角落落,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酒香。
  軟榻前的小案上擺著幾樣小菜,豪門夫人喜歡的‘清玉釀’溫好放在桌案上。
  太後斜斜靠在軟榻上,剛剛沐浴過只穿著貼身的紅色小衣,手中的白玉酒杯湊在唇邊,姿勢稍顯嫵媚與慵懶,帶著粉光水膩的韻味。
  臨湖的圓窗前,陸夫人雙手疊在腰間安靜站立,三千青絲披著背上,方才和太後壹起泡溫泉的緣故,身上差不多的打扮,只是小衣是墨綠色的,緊緊貼著腰兒,勾勒出風風韻韻的曲線,卻又顯出幾分端莊穩重。
  聽見太後的話語,陸夫人回過神來,清泉雙眸依舊盯著極遠處山上的芙蓉觀——閃電流竄在雲海間,仿佛就在那片竹林的跟前。
  “好大的雨,好像就在頭頂上打雷,令兒不會被雷劈到吧?”
  “呵——……”
  太後微微瞇眼,很想接壹句“那個孽障活該被雷劈”,可這話顯然是不能說的,只是平淡到:“天高三萬八千丈,山才多高,劈不到。”
  陸夫人稍稍安心了幾分,收回目光,步履盈盈的走回軟榻旁坐下了。
  陸夫人今天下山,本是回長安采辦日常用的物件,早上出門還風和日麗,到了中午便開始下雨。府上都勸明日再去芙蓉觀,可陸夫人覺得把許不令壹個人丟在山上不好,采辦好東西後便冒雨出了城。
  本想連夜回到山上,可惜天公不作美,雨非但不停,還越來越大,馬車走到山下已經看不清道路了。暴雨山道泥濘,馬車頂著大暴雨上山顯然不安全,陸夫人猶豫了會兒,也只得改道來了避暑山莊暫住壹晚,順便探望壹下太後。
  陸夫人和太後雖是姑侄女的關系,可年紀相差不大,本就是閨中密友,太後自然熱情招待。下雨沒法出門遊賞,兩人便壹起去後面的養生池泡了個溫泉,又弄來酒水小菜壹起聊私房話解悶。
  以前在長安,其實也會經常這樣聚聚。不過現在,太後顯然不可能再和以前壹樣無話不談。
  燭光幽幽,酒香怡人。
  太後靠在軟榻上,眼神壹直留意著屋裏的角角落落,確保沒有什麽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在屋裏,嘴上則心不在焉的說著:
  “……寧玉合也住在芙蓉觀,那可是天下第壹美人,妳最近沒去酸人家?”
  陸夫人端起酒杯抿了壹口,輕輕蹙眉:“寧道長道法高深,知曉大道理,我又不是無知愚婦,豈會對她不敬。”
  太後淡淡嗯了壹聲,自斟自飲,想了想:“聽說前幾天出了個武魁,很厲害……”
  這明顯就是沒話找話。
  陸夫人眸子裏略顯狐疑,掃了掃懶洋洋的太後,忽然湊近了幾分,憋了好久的話,還是問了出來:
  “湘兒,妳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
  太後臉兒壹僵,眨了眨如杏雙眸,稍微坐直了幾分:“本宮……我能有什麽事兒瞞著妳?咱們將近十年的交情,無話不談,妳這樣說,我可就多心了。”
  陸夫人抿了抿嘴,靠在雕花軟榻上,上下打量著太後:“咱們認識十年,我可是很了解妳的性子,什麽都要和我爭壹爭,就是見不得我好……”
  “啐——”太後眼睛壹瞪,有些惱火:“妳說誰?誰見不得別人好?”
  陸夫人擺了擺手,認真道:“不是怪妳。妳最近和以前不壹樣,上山燒香總是躲著人,換做以前,妳可得在山上山下走幾圈兒,還有寧玉合,以妳的性子,非得找她拉家常聊幾天,可這些日子,妳連我都躲著,把自己關在屋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和沒出閣的小姐似的,妳說沒事兒,我可不信。”
  太後眼神忽閃,拿起酒杯在陸夫人手上碰了下:
  “真沒事,喝酒。”
  越是這麽說,陸夫人越是狐疑,抿著小酒,在太後的臉上、身上打量:
  “還有,妳最近氣色好了太多,臉比十四五的姑娘都嫩,也沒見妳用什麽胭脂水粉……”
  太後微微挑眉:“怎麽?酸?本宮天生麗質怎麽了?”
  “切~”陸夫人略顯不屑,偏頭望向別處,可憋了會兒,還是沒忍住,擡手摸了摸臉頰,隨意詢問:
  “湘兒,妳自幼喜歡鉆研古靈精怪的東西,是不是琢磨出了什麽駐容養顏的法子,偷偷藏著不告訴別人?這可不是好習慣,淮南蕭氏以天下為己任,怎麽能藏私……”
  太後哪裏能不明白陸夫人的小心思,抿著小酒,略顯鄙夷:“妳都嫁人了,又不是小姑娘,還整天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羞不羞?”
  “……”
  陸夫人臉兒微沈,坐直身體盯著太後娘娘,努力做出不在乎的模樣:“我豈會想這些……只是……嗯……禮儀始於正衣冠、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是聖人說的話。妳有什麽駐容養顏的法子,自己私藏本就不對,我問壹下怎麽啦?”
  太後其實也挺奇怪自己最近為什麽皮膚水潤潤的,晚上也不失眠了。略微聯想,可能和給許不令解毒有些關系,於是冷聲嘲諷了壹句:
  “找妳的寶貝令兒去,他不是什麽都會嗎,又懂事又體貼,比蕭庭厲害多了……”
  陸夫人眨了眨眼睛,稍微思索了下,忽然皺起了壹雙娥眉:
  “蕭湘兒,常言‘相由心生’,妳不會是因為令兒出事幸災樂禍,才……”
  “呸——”
  太後頓時惱火,偏過頭:“妳們倆都沒良心,本宮是那種人?忘記許不令受傷,我還去照顧了他壹晚……可把我累壞了,端茶倒水忙前忙後,壹晚上沒睡。”
  陸夫人想想也是,略顯抱歉的微笑了下:“嗯……太後那晚確實累,聽令兒說後半夜熬不住趴在床邊睡著,口水都流到被褥上了,他嫌惡心把被褥枕頭都換了……”
  “???”
  太後深吸了口氣,差點把衣襟崩開,咬牙許久,醞釀著罵人的話。
  陸夫人見好就收,端起酒杯笑盈盈嘆了口氣:“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我這當姨的幫他賠罪,罰酒三杯,滿意了吧?”
  太後憋了半天,才冷冷哼了壹聲:“哼~妳就得瑟,妳把許不令當寶貝,也不知道人家心裏把妳當啥……說不定在別的女人面前,比在妳面前乖多了,想方設法討好別人,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陸夫人‘喲~’了壹聲,手兒撐著臉頰,挑了挑眉毛:“不勞太後娘娘操心,令兒是男子,又位高權重,有兩個逢場作戲的相好理所當然,可這姨就我壹個。總比蕭庭強,從姑姑那裏騙脂粉去討好青樓勾欄的庸脂俗粉,還來句‘這可是當朝太後用的……’嘖嘖嘖……”
  “……”
  太後臉兒都氣綠了,若不是不敢說,非得把許不令在她身上那模樣全抖出來。
  實在是欺人太甚!
  陸夫人抿著小酒,只覺得心裏舒暢不少,繼續煽風點火:“要不要我回去說壹聲,再把蕭庭吊起來打壹頓?太後娘娘教了這麽多年,教成這副模樣,我這當嫂子的都看不下去……”
  “陸紅鸞!”
  太後冷著臉,壹副‘妳再說壹句試試’的意思。
  陸夫人笑瞇瞇靠在軟塌上,挑了挑眉毛:“怎麽啦?”
  “……”
  太後氣得睫毛微抖,憋了半天,終是深深吸了口氣,重新靠在了榻上,心平氣和:“算了,本宮不和妳吵,好不容易在避暑山莊養的水靈些,動氣傷身。”
  陸夫人眨了眨眼睛,又想起了正事兒:“誒~到底有沒有養生駐顏的法子?以前妃子住在這裏,也沒見忽然變這麽多呀。”
  “沒有。”太後抿著酒水,很直接的回了壹句。別說沒有,就是有她也不可能說。
  陸夫人有些失望,想了想:“那妳晚上把自己關在屋裏,忙活些什麽?”
  以陸夫人的性子,若是不問出個所以然來,肯定胡思亂想半年。太後稍微猶豫了下,為了掩人耳目,便站起身來:“弄些小東西罷了……”說著走到了隨身的箱子旁,從紅木小牌旁邊取出了個物件,重新坐在榻上,在陸夫人眼前晃了晃,帶著幾分炫耀的意思。
  陸夫人知曉太後喜歡研究些古靈精怪的玩意兒,多寶盒、七巧板之內的。此時擡眼看去,太後手上提著壹個紅繩,下面掛著個‘金墜子’。
  與其他的吊墜兒不同的是,這純金打造的‘墜子’是橢圓形的,表面光滑如鏡,鵪鶉蛋大小,或者說就是壹個金‘鵪鶉蛋’。
  陸夫人眼神迷茫,擡手接過金鵪鶉蛋,在手心握了下,又來回查看:“這是什麽東西?就壹個金球兒,有什麽稀奇的……”
  “哼~”
  太後如同看著剛進城的村婦,挑了挑細長眉毛,把金鵪鶉蛋拿過來,握在手心,然後把尾端的紅繩拉了幾下。
  沙沙——
  齒輪轉動的聲音響起。
  在陸夫人疑惑的目光中,太後上好了發條,然後攤開手掌,光滑的金蛋便在手心顫動起來,伴隨‘嗡嗡’的響聲,顯然裏面的結構很復雜。
  “咦?”
  陸夫人自然感覺頗為神奇,擡手拿起不停顫抖的金鵪鶉蛋,指尖麻麻的,湊到耳邊聽了聽,裏面物件轉動的聲音很平順,‘嗡嗡嗡’的。
  “怎麽樣,沒見過吧?”
  “是沒見過……”
  陸夫人握在手心打量許久,疑惑詢問:“這是做什麽用的?”
  “……”
  太後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也沒什麽用處……還沒想出來……”
  陸夫人溫婉點頭,稍微思索了下,忽然擡手把正在跳動的鵪鶉蛋,按在了太後的腰上。
  “呀——別別別……”
  太後頓時壹個哆嗦,忍不住想笑,用手揮來揮去的推搡……
  嘰嘰喳喳,推推搡搡。
  雷雨聲持續到很晚,嬉戲打鬧也直到三更半夜、清酒見底才悄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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