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仙太過正經

言歸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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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太難了。’   河邊的少年看著溪流中倒影的稚嫩面孔,看著那蕩起了細微波痕的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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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被迫賣藝新天帝

這個人仙太過正經 by 言歸正傳

2022-2-17 22:36

  青嬸撿回小精衛兩個月後。
  清涼的秋風伴著壹片落葉,在木屋門前打著轉兒飄走。
  從左到右,三道身影坐在臺階上,看著那寧靜的谷口,各自將手肘抵在膝蓋、雙手托著下巴,齊齊嘆了口氣。
  “這麽漂亮的女娃子,咋就沒人上山找呢。”
  青嬸的狐耳輕輕晃動,那強壯的體魄也被衣服遮掩住,突出著她女性的溫柔。
  “這麽漂亮的女娃子,為啥會什麽都想不起呢?”
  學著青嬸的口吻,穿著短衫的少年微微嘆息,眼底卻帶著幾分微笑。
  在少年身旁,那唇紅齒白、清秀可愛的小姑娘微微嘆息,輕輕抿著嘴。
  “嗯。”
  她不知道自己叫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從哪來,心底只有兩個身影時不時的浮現,似乎有個聲音在輕輕叫著‘金薇’。
  所以,她沒有給青嬸兒起名的機會,在他們說著她聽不懂的話時,自己說出了這個名字。
  金薇。
  讓金薇更奇怪的是,明明自己聽不懂眼前這個大哥哥和這位大嬸的話,但她吃了點東西,昏昏沈沈睡了壹覺後,不只能聽懂他們的講話,也能與他們進行簡單交流了。
  ——這自然是吳妄偷偷給她服用了那顆丹藥,幫她穩固了肉身與魂魄,遮掩了她的特異之處,且讓天道給她‘下載了語音包’。
  小鐘說的對,自己來吃苦是為了磨礪意誌,沒必要讓小精衛跟著吃苦。
  吳妄問:“嬸兒,咱晚上吃啥。”
  “妳想吃啥,”青嬸笑道,“家裏也就壹點簡簡單單的烤獸腿了,祝祝蛋要留給小金薇補身子。”
  吳妄自告奮勇:“我去掏幾窩鳥蛋?”
  青嬸笑罵:“鳥蛋都是能孵出鳥的,妳掏鳥蛋幹啥,祝祝蛋才是虛的,孵不出崽。”
  祝祝,喚雞時的象聲詞,也就被天外世界延伸為‘雞’的名稱。
  “我去做飯,明天又要進山。”
  青嬸起身走向了屋內,邁著輕盈的步伐,哼著山歌小調,動作嫻熟地處理起了獸肉。
  吳妄扭頭看了眼身旁的小姑娘。
  她已經換上了青嬸做的粗布衣裳,紮起了兩只小辮,憑空多了幾分質樸感。
  此刻,金薇也擡頭看向吳妄,抽了下鼻子,鼻涕蟲又落了下來。
  吳妄伸手,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著,金薇沒有任何抗拒,還對吳妄不好意思地笑著。
  不知怎麽,金薇面對山大叔和村寨中的其他男性時,都本能地躲避著,被碰壹下都會立刻跳開,躲在青嬸身後。
  但見眼前這個大哥哥第壹眼開始,她心底就有著滿滿的親近。
  仿佛,她與這個哥哥此前在哪見過般。
  壹只小手輕輕拉了下少年的衣袖,少年目中流露出少許疑惑。
  金薇兩根手指輕輕滑動,打了個簡單的手勢。
  吳妄笑道:“妳還是想不起以前的事?”
  “嗯。”
  金薇目光有些黯淡,小腦袋耷在胳膊上,坐在那失落地嘆了口氣。
  “沒事,慢慢想就好,”吳妄的嗓音略有些空幻,“等妳想起自己是誰了,定會十分有趣。”
  “嗯?”金薇微微歪頭。
  不知怎麽,吳妄想到了自己那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幹女兒小茗,那家夥現在也長成了少女模樣,天天在天庭作威作福,過的頗為逍遙快活。
  “走,幫嬸兒做飯去!”
  “好!”
  金薇頓時來了興致,因為每當這個時候,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坐在土洞前玩火了。
  家裏多了個‘妹妹’,吳妄也暫時打消了外出狩獵的打算。
  能看出,青嬸始終有些忐忑。
  她還特意去附近的鎮子上,打聽鎮子上哪家武師丟了孩童,但青嬸和山叔圍繞方圓數百裏轉了壹圈,也沒打聽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他們都是老獵人,打聽這些時也只是說‘聽說誰家丟了孩子’,而不是直接問‘妳們這有人丟孩子嗎’。
  如此避免被壹些心懷不軌之人冒領。
  村子裏的老人經常會說,這世上最兇惡的不是山林中的兇獸,而是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同類。
  如此又過了壹個多月,青嬸和山叔也就打消了外出找尋金薇家人的念頭,繼續恢復到此前打獵的頻率。
  山叔積攢著壹份聘禮,想著攢夠錢去鎮子上開家收皮子、賣皮子的商鋪,平日裏就讓青嬸看著鋪子,養兩個孩子,免得去山裏風餐雨宿。
  當然,這個宏偉的計劃,山叔只告訴了吳妄。
  青嬸對此毫不知情,還在努力打獵,去鎮子上賣皮子、賣獸肉,將收獲的貝幣攢起來。
  她打聽了鎮子上那位老武師‘點血’的要價,並為了這個數目來回奔波。
  在這個對吳妄而言比較尷尬的年紀,吳妄全心照顧著金薇。
  金薇壹天比壹天活潑,這小姑娘雖然總是會楞楞地出神,也不喜歡動,但在吳妄的照顧下,已經與尋常的人族孩童相差不多。
  他們兩個會壹起在村中閑逛,壹逛就是半天。
  吳妄‘發明’了壹些丟手絹、丟沙包、跳方格這般孩童嬉戲的小遊戲,每天與村子裏的七八個孩童玩的不亦樂乎。
  兩人也會走出山谷,去林間綁壹個秋千,壹個推來壹個蕩。
  吳妄推金薇自是沒什麽難度,有時候故意推高,嚇的金薇‘哥’、‘哥’的帶上了哭腔。
  金薇推吳妄時,秋千蕩的幅度總是不盡人意,每次金薇都會累的額頭見汗。
  他們還會去後山的淺水潭壹起挑水,那裏的泉水甘甜清冽,比溪流中的水還要幹凈不少,上山的石板小徑也頗為堅固,大人們也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全。
  溪水摸魚,草窩捉蟋,上樹掏窩,撒尿和……
  最後這個選項,天帝大人自是不會做的。
  不過幾個月,金薇就徹底玩瘋了,心底的執念都被每日的歡樂遮掩了下去。
  她每天起床後就跳下自己的小床、穿著寬松的睡裙跑到吳妄的床邊,輕輕推著吳妄的小腿,等吳妄睜開眼就興奮地喊壹聲:
  “哥,玩!”
  吳妄立刻就會清醒過來,與金薇外出瘋玩半天。
  秋意漸濃,寒風陣陣。
  村子裏面的獵人們開始加班加點的為過冬做準備。
  燭龍搞的這天外秩序就是第四神代的翻版,春夏秋冬四季有序,日月輪轉也暗合大道之理。
  畢竟,這也曾算是壹個成熟的秩序。
  吳妄在林間扛了幾節木頭回家,在金薇的註視下,開始了自己的生財大計——做工藝!
  他找來壹把鈍了的柴刀,細細打磨了半天,然後就開始對著壹截木頭用力。
  金薇好奇地蹲在壹旁看著,看了壹會覺得無聊,就去籬笆園的角落侍弄花草。
  不多時,吳妄扭頭喊了聲:“薇,這裏!”
  金薇滿是好奇地跑過來看著,卻見吳妄舉起了壹個已有輪廓和五官的木雕,恰好就是她紮著兩只小辮的模樣。
  “哇!”
  “怎麽樣?”
  吳妄挑了挑眉:“哥準備靠這個大發壹筆!”
  金薇眨眨眼。
  “然後去買好多好玩的!”
  金薇眼前壹亮。
  當下,吳妄悶頭忙活了起來,精神抖擻、動作麻利,連晚上入睡的時間都壓縮了小半。
  掌控天道發掘大道,哪裏有木雕來的有趣!
  過了幾日,山大叔和青嬸壹同回返,各自收獲頗豐,雖面露倦色,但談話的嗓音底氣十足,已經準備好了過冬用的儲備糧。
  吳妄大喊壹聲:“山叔!過來看!”
  等兩位‘家長’離近了些,吳妄與金薇朝著左右退開,讓出了壹只木桌,上面擺了七八件栩栩如生的木雕,有人有獸,都宛若要活過來壹般。
  “能不能賣錢!”
  吳妄興沖沖地喊著:“我壹天能雕四五個!”
  山叔嘀咕道:“好看是好看,但問題是,這東西就能當個擺件,也不能吃,又不能穿。”
  “山叔妳明天去鎮上嗎?”
  “去啊,要去換糧食。”
  吳妄笑道:“那幫我拿鎮上去擺擺攤,這些雕人的就賣五貝幣,這些雕獸的就賣八貝幣,要是賣出去了,咱倆對半分,要是賣不出去,回來我請您喝茶!”
  “啊?”
  山叔那小小的眼睛掛著大大的困惑,“這些木頭,兩件就能值壹件上好皮子?別鬧!”
  “叔妳試試嘛。”
  青嬸笑道:“妳這孩子,沒事還不如多打打拳。”
  小金薇小聲喊了句:“叔~”
  “那行,”山叔點頭答應了下來,“我明天帶上妳這些木雕去鎮子上,扛過去扛回來也不是什麽大事。”
  吳妄:……
  啊,這個重女輕男的‘不得豪斯’!
  這些木雕看似簡單,實際上卻藏了大道之韻,是他見識與藝術水平的體現!
  果不其然。
  山叔清晨起了個大早去鎮上,吳妄也沒閑著,起床後就開始物色木材,開始下壹批木雕的雕刻。
  中午時分,山叔滿頭大汗地扛著兩袋米跑回村子,壹路上遇到熟人就是哈哈大笑,神態滿是興奮。
  到了吳妄家,這大叔把米袋扔到壹旁,沖過來就把吳妄壹把抱起,原地轉了三圈。
  “發了發了!哈哈哈!妳小子真有能耐!”
  “山叔妳放我下來!勒死我了快!”
  “哈哈哈,好!”
  山叔搓著大手,雙眼滿是亮光,在懷裏掏出了壹只沈甸甸的小布袋,壓低嗓音快聲說著:
  “猜猜有多少?壹百二十多個貝幣!妳雕的那些東西都賣出去了!後面我看圍過來的人多,直接讓他們自己出價!
  妳說,鎮子上的那些武師家的孩子,花貝還真不眨眼啊,壹揮手,仆人就拿貝幣!
  妳這東西,比那些完好的皮子都貴!”
  吳妄淡定的壹笑。
  方圓千裏,這片山嶽範圍內的村寨,大半都是以捕獵為生,而山林中的走獸飛禽繁殖速度也有些異常,似乎是有先天神出手調整過,養活這些人族村落綽綽有余。
  長久以來的供大於求,且神界之間的交流較少,皮子的價格自是會掉下來。
  簡單來說……
  這年頭,還是搞藝術來錢快!
  “給!都給妳!明天就去鎮子上找武師買獸血,開血脈!”
  “不急!”
  吳妄看了眼壹旁的金薇,笑道:
  “我找人打聽過了,開血脈二十歲之前都可以,在此之前體魄要盡量健壯,底子打的厚了,開血脈成功的可能就大。
  我再等壹年,把身體養起來。
  叔妳拿壹半去啊。”
  “不行,我能占妳便宜嗎?”山叔眼壹瞪。
  “妳攢夠錢去鎮子上開店,我才好去鎮子上啊,”吳妄示意山叔低頭,在這大漢耳旁嘀咕了幾句。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山叔很快就搓著大手嘿嘿笑著,小聲問:“真的?”
  “這就叫規劃。”
  “那行,那行!”山叔拿出壹半貝幣捧在手裏,“忙完這個冬天,咱們壹起搬家!”
  ……
  “啥?雕木頭能賣這麽多貝?”
  夜歸的青嬸看到吳妄手中捧著的那些貝幣,壹時有些回不過神。
  吳妄那幹凈的小臉微微壹揚,眼底帶著幾分自得,笑道:
  “我會雕的東西可多了,這就是小試牛刀,等我後面搞些針對那些大人趣味的雕品,壹件說不定就能讓咱們家吃壹年。”
  “這……”
  青嬸擡手捂在吳妄額頭,嘀咕道:“妳這孩子莫非是生了癔癥。”
  “嬸妳別不信!”
  吳妄打了個響指,壹旁金薇抱著壹只拳頭大小的木雕跑了過來,獻寶壹般遞給了青嬸。
  木雕有個圓圓的底座,入手滑膩,自是經過了細細打磨。
  底座之上是壹只展翅的靈鳥,壹只鳥爪抵在底座上,就是整個雕刻的支撐;仔細看那靈鳥,只覺得壹根根羽毛圓潤飽滿,那飛鳥脖頸上甚至還有壹根根細刺般的絨羽。
  恍惚間,這鳥兒仿佛要展翅飛起,其內的靈性要滿溢而出。
  青嬸看了兩眼就有些愛不釋手,贊嘆道:“這東西真不錯。”
  “嬸!我!”
  小金薇脆生生地喊著,生怕青嬸橫刀奪愛。
  “好好好,妳的,”青嬸將木雕小心翼翼地還了回去,“小蟲,這東西就算能賣貝,妳也要把精力放在修行上。
  妳就算雕這東西的本領再高明,也只是給別人雕這個。
  只有妳真正走上修行路了,才能被人看得起,才能被人正眼相待。
  那才是正途。”
  “嬸妳放心,”吳妄笑道,“我就是拿這個攢幣,讓咱們能過上好日子,對了嬸,妳知道山叔在忙什麽嗎?”
  “忙什麽?”
  “他在攢貝,要去鎮子上開家店,”吳妄嘀咕道,“還說什麽,讓妳能安安穩穩的在家裏養著,養的白白胖胖的,不用去山裏日曬雨淋的。”
  青嬸那張已有些粗糙的面容上滿是笑意,竈火的照耀下,臉蛋也有點發紅。
  “聽他說吧,關我什麽事。”
  吳妄眨眨眼。
  喲謔,山叔有戲!
  翌日,天空開始彌漫烏雲,似乎醞釀著壹場大雪,他們兩家都已準備好了過冬的衣物與糧食。
  吳妄喊來山大叔幫忙,在家裏做了個燒炭的暖爐,在暖爐旁打了個堅固的木臺。
  壹個並不難熬的冬季,就在木屋暖爐旁悄然流過。
  吳妄壹半時間用在陪小金薇和鍛煉自身上,壹半時間花在雕物之上。
  山大叔趁著天氣不錯就會去壹趟鎮子,後面去的時候,都會被人圍起來,木雕很快就被搶購壹空。
  貝幣攢的越來越多,青嬸和山叔臉上的笑容自這日開始就沒停過。
  而吳妄終於敢提壹些小小的要求,要壹些藥草沐浴,或是請山叔換壹些能增氣血的兇獸肉,努力強化著自己這具身軀,增進氣力。
  開春,冰雪消融。
  壹行四人乘著山大叔買來的牛車,伴著溫和的春風,朝遠處的鎮子而去。
  那裏,山叔已經買下了壹個小院,青嬸已去給小鎮上的老武師送過了酒水和臘肉,得了老武師答應,給吳妄壹個點血的機會。
  “哥。”
  牛車中,獸皮包裹下的小金薇只露了個腦袋,擡頭看著還殘留著白雪的山谷,小聲問:
  “會回來嗎?”
  “會吧,”吳妄溫聲說著,“只要妳想,可以回來小住啊。”
  青嬸和山叔對視壹眼,兩人立刻錯開了視線,各自露出幾分微笑,後者還莫名有些臉紅。
  好事將近,倒也算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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