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

不信天上掉餡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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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鴻定定看著窗外那棵梧桐樹,感覺腦袋還是壹陣陣的眩暈。 這棵梧桐樹,那奇形怪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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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驚濤駭浪(五)

官家 by 不信天上掉餡餅

2022-3-3 20:22

  飯店的老板知道來了貴客,讓廚師打疊精神,做的幾個菜色香味俱全,辣椒的份量也把握得恰到好處。壹頓飯吃得大家都很滿意。
  尤其是五香牛肉,李開懷和張軼群吃得贊不絕口,說是要帶點回去,給家裏人嘗嘗。劉偉鴻就吩咐老板弄了三大碗,以塑料袋密封起來,每人壹碗,算是禮物。
  臨了,劉偉鴻主動會的賬。
  李開懷要爭著會賬,說是不好意思,怎麽能叫劉偉鴻掏腰包?他們回去可以報銷的。
  劉偉鴻笑著說道:“不要緊,就是十幾二十塊錢的事情。兩位領導大老遠地過來,怎麽也該讓我盡盡地主之誼。等我回了首都,兩位再請我吧。”
  李開懷和張軼群便連聲說好。
  張軼群臉上略有尷尬之色。
  劉偉鴻看在眼裏,就知道張軼群比李開懷面嫩。他們大約覺得,劉偉鴻這壹回算是犯了嚴重的政治錯誤,雖然有老劉家的大牌子罩著,大事是不會有的。但劉偉鴻背了這麽個名聲,等他回到首都,張軼群自問,絕不會再和劉偉鴻有什麽交集的。
  彼此的身份都太敏感了。
  自始至終,程輝都不怎麽說話。別看他年輕,自幼受家庭熏陶,等級觀念是很嚴格的,知道在中央機關工作,論資排輩的風氣很嚴重。既然有李開懷張軼群在,就輪不到他說話。
  吃完飯,李開懷沈吟了壹下,說道:“偉鴻,妳中午有時間嗎?如果方便,壹起去賓館坐坐,有些事情,我們交流壹下情況?”
  劉偉鴻笑著點頭。
  於是壹行四人離開飯店,去了青峰賓館。
  這個賓館以前就是青峰地委招待所,前兩年才改名為賓館的,算是緊跟時代潮流。青峰地區的經濟發展固然緩慢壹點,改革開放的春風,還是吹了進來,人民的觀念逐漸在轉變之中。
  李開懷三人此番前來青峰地區,低調異常,並沒有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用的是首都某個企業單位的介紹信和工作證,住的也是普通的單間,不是青峰賓館的高幹房。
  說起來,青峰賓館是當時整個青峰地區檔次最高的賓館了,條件也是有限得很,還不如後世小縣城壹個普通的招待所。
  但八十年代末期,全國絕大部分內陸城市的服務行業,都是這麽個水平,也挑剔不了。
  “小程啊,妳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壹來到李開懷的房間,李開懷便即吩咐程輝道。
  程輝此番過來,就是個“滅火器”的身份,現在劉偉鴻態度這麽好,料必這個滅火器是用不上了,李開懷便將他支使開了。雖然是老程家的子弟,正式身份畢竟只是實習生,有些事情,還是沒有資格參與的。
  程輝壹離開,張軼群便親自為劉偉鴻沏了茶水,然後坐在床上,在膝蓋上攤開了筆記本,做好了記錄的準備。青峰賓館的條件太簡陋,書桌還是有的,不過兩人並未拉開“訊問”的架勢,免得氣氛搞僵了,劉偉鴻犯起渾來,不好收場。
  李開懷緩緩從公事包裏拿出兩本雜誌,壹看就知道是《號角》。
  五月壹日出刊的那期雜誌,劉偉鴻昨天收到了,如他所料,《旗幟鮮明地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下)也已經在《號角》上刊登出來。
  老賀家還是很“配合”的。
  “劉偉鴻同誌,我和張軼群同誌這次過來,是想就壹些問題,找妳了解壹下真實的情況,請妳配合我們的工作。”
  李開懷坐直了身子,比較嚴肅地說道。
  既然談到了公事,自然要換壹個樣子了,太客氣了肯定不行。
  “我明白。”
  劉偉鴻平靜地點了點頭。
  “這是我們的工作證。”
  李開懷按照標準的程序,和張軼群壹起,向劉偉鴻出示了各自的工作證。
  李開懷的工作證顯示,他的正式身份是中央辦公廳某局的副局長;而張軼群則是在中組部某局工作。無疑,這都是掛名,他們的真實工作,是在最高首長辦公室。
  這也很正常。
  劉老爺子身邊的工作人員,除了衛士隸屬於中央警衛局,其他人也都有類似的身份。
  “李局好,張局好。”
  劉偉鴻禮貌地和兩人再次打了招呼。
  “偉鴻同誌,實話說,妳的表現讓我們有點吃驚。”
  李開懷臉上浮現出壹種笑容,語調也不是那麽嚴肅了。
  劉偉鴻笑道:“兩位來之前,肯定也了解過我的壹些情況……呵呵,劉偉鴻就是壹個喜歡胡鬧的小年輕,性格很叛逆,是吧?”
  李開懷哈哈壹笑,說道:“看來傳言不可信。實事求是地說,妳比大多數同齡人都要成熟穩重,也非常禮貌,有教養,不愧是劉老的孫子,果然是家教淵源。難怪文章也寫得這麽精彩了。”
  這句話,就有些意思了。
  李開懷嘴裏說著奉承的話,但內裏的意思,卻絕不簡單,尤其是最後加上的那壹句,明顯帶有“誘導”之意在內。
  他和張軼群都是最高首長身邊的工作人員這不假,但這不代表著,他們的政治理念就是完全壹致的。李開懷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此刻面對的,並非是壹個真正的二十歲青年,這個年輕的軀體內,包裹著壹個飽經滄桑的靈魂。
  這個李開懷,在劉偉鴻的記憶之中,後來成為了壹個大人物,官居政治局委員。而他的政治立場,就與老賀家比較靠近,甚至被傳是老賀家的中堅幹將。老賀家在即將到來的政治風暴之中,站隊正確,獲得了巨大的回報,後來更是成長為共和國壹等壹的豪門大族,自成體系,成為共和國高層政壇壹股舉足輕重的力量。
  老賀家與老劉家不對路,劉偉鴻是知道的。
  這位李開懷,固然不敢故意彎曲事實,向最高首長匯報他們和劉偉鴻的談話內容,但在談話的過程中,故意引誘劉偉鴻說壹些“不當”的言辭,卻是完全可以的。只要是劉偉鴻說的,他都能如實向最高首長匯報,不用擔任何風險。
  在現階段來說,老賀家無疑是非常願意看到老劉家與月華同誌“鬧翻”的。而現在,大家都認為,月華同誌是最高首長認定的接班人。
  只要老劉家與月華同誌徹底決裂,在最高首長那裏,肯定也不會留下什麽好印象。
  “李局過獎了,尊重長輩是我國的優良傳統。”
  劉偉鴻不動聲色。
  李開懷點點頭,裝出很坦誠的樣子說道:“偉鴻同誌,說說妳寫的這篇文章吧……這篇文章是妳獨立完成的嗎?有沒有查閱過什麽資料或者請教過什麽人指點?”
  李開懷說著,打開了兩本《號角》雜誌,輕輕遞到了劉偉鴻面前。
  劉偉鴻接過來,但沒看。昨天他就已經仔細看過了。
  “這文章是我寫的。怎麽,李局,這篇文章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還是我說錯什麽話了?”
  劉偉鴻有些奇怪地反問道。
  李開懷不防劉偉鴻會這樣反問。在他想來,自己正式向劉偉鴻亮明了身份,必定能給劉偉鴻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再是老劉家的嫡孫,上下尊卑觀念還是有的。如此壹來,李開懷就能掌握談話的主動權。誰知第壹句話,劉偉鴻就開始反客為主了。
  “啊,沒有沒有,單純就文章來說,文字功底很深厚,理論基礎也很紮實……偉鴻同誌,聽說妳在楚南農業大學學的動物科學?”
  李開懷沈吟稍頃,說道。
  “是的,我的專業就是動物科學。”
  “這個可真是難得,壹個學動物科學的農大學生,寫出了這樣紮實的純理論文章,就算是政研室那些筆桿子,恐怕還寫不出這樣的水平。果然是家教淵源。成勝部長以前就是中組部有名的筆桿子……”
  李開懷看似無意,卻千方百計想要將話題引到劉成勝身上去。
  劉偉鴻就笑了,說道:“是啊,大伯的理論性文章,確實是寫得很精彩的,我拜讀過他的許多文章,從中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壹抹驚喜的笑意在李開懷臉上壹閃即逝。
  雖然劉偉鴻沒有直接承認這篇文章是劉成勝屬意的,有了這句話,也很不錯了。
  張軼群忽然說道:“偉鴻同誌,這麽說,這篇文章妳在投稿前,曾經給成勝部長看過?”
  李開懷頓時扭過頭,很嚴厲地瞪了張軼群壹眼,似乎在責怪他不懂規矩。劉偉鴻再年輕,這麽明顯的“誘供”,他能看不出來?
  只這壹句話,劉偉鴻便斷定,張軼群心裏是向著老劉家的。難怪同為最高首長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李開懷後來官運亨通,張軼群卻默默無聞。看來張軼群必定在幾年後也受到了老劉家沒落的牽連,壹起沈下去了。
  劉偉鴻微微壹笑,並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純理論性的文章,我還要多向我大伯學習。”
  不能直接承認,但更不能否認。
  劉偉鴻的目的,就是要讓大家都猜測,這篇文章是劉成勝屬意的,是老劉家的“集體決定”。
  李開懷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張軼群卻板著臉,神情很是不悅。
  到底誰會笑到最後,現在可還難說。
  望著李開懷那張笑臉,劉偉鴻在心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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