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布靈布靈的怪人

　　第二份兒童套餐很快端上餐桌。
　　白楓用手肘抵住餐桌，雙手拄著臉，像是小女生壹樣看完了約翰·陳壹絲不茍地吃掉整個兒童套餐的全過程。
　　然後他長長呼出壹口氣，站起身來，拉著意猶未盡的約翰·陳走出餐廳。
　　期間他註意到此前那個服務員投來古怪的目光。
　　走出餐廳大門，白楓才悄悄用手指捅了捅約翰·陳，當對方投來威嚴滿滿的目光後，他才抱怨道：“都賴妳，行為太古怪了，這要不是聯邦都撤走了，咱們早就被抓回精神病院了！”
　　約翰·陳不大能聽懂白楓的胡言亂語，只皺著眉頭問：“我們為什麽還不回我的府邸？”
　　白楓的嘴張了張，對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回答。
　　便在這時，他余光瞄見角落裏的某壹幕，忽然神情微微壹動，拉住約翰·陳就跟了過去。
　　那是兩個身上紋滿紋身的壯漢，正跟著壹個懷裏揣著什麽東西、穿著帽衫的矮小人影跑進小巷。
　　白楓用屁股想也想的明白，這不是劫錢就是劫色，雖然從體型上來看，那矮小的人影似乎是個男性，但嬌小的男性有時候更受壯漢們的歡迎這是事實。
　　約翰·陳這時候靈光乍現般地聰明了壹下：“白，我們是要去見義勇為嗎？”
　　“沒錯。他們的錢包壹定比咱們的多點東西。”
　　說話的功夫，白楓已經率先跑入了小巷。
　　迷霧籠罩下的倫敦能見度本就不高，小巷之中更是陰暗朦朧，白楓努力瞪大眼睛，仿佛這樣就可以讓他看見的更多壹點壹樣，卻仍什麽也沒有發現。
　　便在這時，前面傳來隱隱的聲音。
　　像是堅硬鈍器砸擊人體的聲響。
　　壹聲，又壹聲。
　　在迷霧與散發著臭味兒的小巷裏，這聲音甚至仿佛都有著某種奇異的節奏感。
　　白楓卻忽然站住了腳步。
　　約翰·陳卻露出發現狀況的神情，立刻大踏步向前。
　　但……
　　就在那壹刻，白楓伸出手來，拉住他。
　　這位“大公爵”立刻扭頭：“妳這是在幹什麽？有人正在我的領土上受到傷害，妳怎麽能……”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小巷的角落裏，正傳來沈重的腳步聲。
　　約翰·陳扭過頭來，瞪大老邁渾濁的眼睛看向迷霧小巷的深處。
　　這位老精神病喃喃道：“那是……什麽？”
　　白楓也瞇起眼睛，剛剛臉上短暫湧起的緊張與嚴肅迅速變成某種……夢幻和迷離。
　　“我的天……什麽東西……布靈布靈的？”白楓的眼睛瞪得比剛才更大了，臉上的神情簡直要流口水，“妳是壹團鉆石嗎？”
　　迷霧之中，壹個如水晶般折光的“東西”正緩緩走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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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倫敦。
　　遠遼控制區。
　　港口吹來的海風帶來壹絲腥鹹的味道。
　　空間中的霧靄正在翻湧。
　　蘇晨收回短暫看向窗外的目光，落在會議室眾人的身上。
　　這時候發言的是剛剛完成與聯邦特使接洽回來的肖平，他得到了大量的信息，而那位倒黴的安格斯特使現在還留在幽靈那邊，連遠遼控制區的大門都無法踏進壹步。
　　不過，經歷過之前種種之後，那位特使似乎也“明悟”了些什麽，不再吵鬧，反而表現的客氣與配合起來。
　　“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主要有兩方面，其壹，是聯邦及全球局勢；其二，則是這裏的情況。”肖平的神色沈靜，緩緩道，“我先說聯邦的情況，壹個壞消息，壹個好消息。好消息是，正如我們之前所推測的，遠遼消失，是遠遼出了問題，聯邦仍然存在，我們的文明也沒有崩塌；而壞消息是，文明雖然沒有崩塌，但也差不多了。
　　“據我所知，從遠遼消失之後，全球各地，都發生了種種詭異的異常情況，有的城市街頭湧現神秘出現又神秘消失的怪物，有的城市深陷詭異無法解釋的現象之中，有的城市被未知的存在占領，也有的像是遠遼壹樣消失了，原始森林裏發現機動車壹樣大的腳掌、深海之中傳來不可思議的吸力沈沒所有路過的船只和飛機，而最關鍵的是，全球的磁場都在發生變化，空間的裂縫有可能隨時隨地出現在任何地方，沒人知道它們通向那裏，但影響卻是實實在在的，全球通訊都受到了影響，衛星大部分遭遇未知失聯。
　　“這也是我們從遠遼出來，沒能第壹時間聯系到聯邦的原因。
　　“更是聯邦選擇放棄不列顛的原因。”
　　“聯邦正失去對這顆星球的控制力。”說出這番話的是陳教授，他的臉色有些微沈，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沈沈道，“我們的星球簡直就像是壹個玻璃蓋壞掉的水晶球，雖然還沒有徹底崩裂，但玻璃球面上卻已處處都是裂痕，因此我們才得見水晶球之外的恐怖。”
　　這句話卻讓整個房間裏的所有人都幾乎陷入了沈默。
　　因為陳教授這句話可以總結整個聯邦現在的情況。
　　這樣的情況下，聯邦四面救火都會顯得力不從心，如果是單純的怪物或許還可以，但詭異的現象、失蹤的城市、未知的恐怖，這卻是讓聯邦也無可奈何的。
　　肖平看了陳教授壹眼，問道：“您說的後面半句是什麽意思？您知道有什麽恐怖嗎？”
　　陳教授這回卻只搖頭：“我們無法理解的，現階段科學無法解釋的，就都是恐怖。那才是這個世界的底色，危險、冰冷與不加掩飾的絕對公平。”
　　陳教授像是陷在自己的想法裏，語氣神情都不大好，這番話更是讓肖平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只好深吸壹口氣，沖陳教授點點頭，然後才看向眾人，道：“現在，大家應該也明白了，聯邦放棄不列顛半島，正是因為全球局勢導致的，因為而且，這裏的亡靈之國是唯壹表達善意的，聯邦高層希望能以國家聯盟的方式獲得它們的幫助，同時獲取關鍵的信息，或者說是答案。
　　“即……
　　“究竟為什麽，我們的星球會在短短幾個月之內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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