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無賴和流氓
妳好啊!2010 by 不是幹扣面
2025-2-13 19:34
這場春雨,到了午時,又變得大了壹些。
不只是雨變得大了,就連春雷也變得更響了。
前幾次下雨,雖然也會響起驚雷,但都是烏雲密布之上的悶雷。
但這次春雷,每壹聲雷動,整個天地都會閃壹下。
在雲端之上,能清楚的看到壹道橫穿天地的閃電。
現在正是中午放學的時候,程行看著外面不時響起的雷電,愁眉苦臉。
“不下去吃飯嗎?”姜鹿溪瞅了眼外面的閃電,然後向程行望了過去。
“去,不吃飯怎麽行。”程行道。
說著,他就拿過了傘,準備起身。
“不用了。”姜鹿溪搖了搖頭,道:“妳把傘給我,我自己去就行了,我上來的時候幫妳帶壹份上來。”
“沒必要,妳還要下去打水,還要拿著傘,那麽多東西,怎麽拿的完?”程行道。
他是有想過讓姜鹿溪壹個人下去買飯然後幫他帶上來壹份的,但是讓姜鹿溪壹個人下去買飯,她給自己買吃的時,肯定不會買什麽好東西吃,自己給她定的五塊錢壹頓飯,她自己下去買,能花兩塊錢就不錯了,肯定又是素煎包之類的敷衍。
而且她拿著傘,再拿著水杯和午飯,是拿不了那麽多東西的。
所以程行是壹定得跟著下去的。
該死的雷雨天,能不能只下雨不打雷啊!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缺陷是什麽。
程行也知道自己的缺陷,那就是他的膽子有些小,對於天地,有著很大的敬畏之心,比如他怕打雷,怕壹些比較靈異的東西,也怕坐飛機,甚至於前世住在高層的時候,他還怕坐電梯,每次坐飛機跟坐電梯的時候,都會杞人憂天怕出事。
至於那些比較靈異的鬼怪之類的,程行就更怕了。
或許是小時候在村裏聽到了上了年紀的人說了許多很真實的靈異事件,再加上小時候有時候覺得自己碰到過,特別是自己切切實實的重生之後,他對大自然的畏懼之心就更重了,連重生都有可能,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了。
前世程行對於壹些很經典的恐怖電影和恐怖遊戲很感興趣,但因為害怕,他壹個都不敢看,壹個都不敢玩,要說遺憾,其實這也是遺憾。
壹個人做這些,確實是壹件很恐怖的事情。
前世程行想去看這些的時候壹直在想,如果身邊能有壹個人陪伴,能有壹個女朋友或者是老婆壹起看就好了,哪怕這個老婆也是個膽小鬼,但是自己為了展現男人雄風,肯定也是可以硬著頭皮,把老婆摟在懷裏,大膽的裝下去的。
裝嘛,在女人面前,男人是最會裝的了。
但可惜,直到重生,這個願望都沒能如願。
程行現在就很想知道,姜鹿溪的膽子大不大。
應該是很大的吧。
她每天晚上放學回家走那麽久的夜路,去她們家,還要經過壹條晚上估計沒多少人會走的過山隧道,下了大路去村口的路上,還要走壹些鄉間小道,那些小道上壹條路上都看不到幾個人,旁邊還有許多墳地。
昨天晚上程行天黑從姜鹿溪家回來的時候,路上之所以會騎那麽快,甚至都把摩托車騎到了七十邁,怕下雨打雷是壹方面,另壹方面就是公路上根本沒幾個人,壹個人穿行在昏暗的公路上,還要穿行壹個很長的隧道,是很嚇人的。
而姜鹿溪這麽多年都是這麽走過來的。
她的膽子肯定是比自己要大的。
“我可以先下去打水,把水杯打滿之後拿回來,然後再下去買飯,這樣就能拎的完了。”姜鹿溪說道。
“壹起下去吧。”程行道。
姜鹿溪瞅了他壹眼,問道:“伱不害怕?”
程行壹本正經的望向了她,不解地問道:“妳在說什麽?我害怕?我害怕什麽?”
姜鹿溪抿了抿嘴,沒吱聲。
程行起身,兩人拿著水杯,壹起向樓下走去。
走到教學樓樓下後,程行將傘打了開來。
他剛把傘舉到兩人頭頂,然後往前走壹步的時候,天空中就響起了壹聲巨大的春雷,這雷聲夾雜著閃電,把整個天地都給照亮了壹下。
姜鹿溪擡起頭看了看頭頂晃動了壹下的傘,然後看著他道:“要不,我來拿吧?”
“不用。”程行搖了搖頭,帶著她往前走了過去。
只是姜鹿溪發現,本來從校園裏的梧桐大道上走,能更快的走到水房,但程行偏偏找小道走,姜鹿溪問道:“為什麽要從這裏走?”
“從大路上走,旁邊都是樹,妳不知道嗎?打雷的時候不能從樹下走的。”程行說道。
姜鹿溪:“……”
姜鹿溪覺得很有意思。
原來這人也是有弱點的。
竟然會那麽怕雷,而且會怕到這個程度。
但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程行還是打著傘走了下來。
他要是不想下來,想讓人幫忙帶個飯,或者是想讓人幫忙打杯水,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姜鹿溪看了他壹眼,抿了抿唇,又嘆了口氣。
“妳昨天來的時候,為什麽會帶著酒和煙花過來?”姜鹿溪最終,還是把心底疑惑了很久的事情問了出來。
程行帶的東西,正好都是她當時需要的。
“老壹輩的人應該都是喜歡喝酒的,而且上墳掃墓,也是可以帶煙花的,我第壹次來祭拜妳的父母,肯定要多帶壹些東西過來,可惜摩托車能放的東西太少了,不然還想多帶幾桶煙花過來的,畢竟是第壹次祭拜我嶽父和嶽母嘛,總得感謝他們壹下,生出來壹個這麽好這麽優秀的女兒出來。”程行笑著說道。
程行是肯定不能把她把這些心願都寫在初中教科書的事情說出來,否則要是讓她知道,那以後程行要再想偷看她以前的秘密,可就沒機會了。
這種全天下除了姜鹿溪之外,只有自己壹個人知道她曾經在書上寫下的小秘密的事情,還是很有趣的。
也怪不得許多人都喜歡偷窺別人的日記。
而且自己這應該算不上是偷窺。
本來這些書都是姜鹿溪給他讓他來學習的。
而這些小秘密,只是自己學習中無意發現的。
她記錄的這些事情就在筆記旁邊,跟著筆記壹起看到的,自然算不上是偷窺。
姜鹿溪聞言俏臉大紅,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什麽是妳嶽父嶽母?怎麽老喜歡占人便宜耍流氓呢?我說過不談朋友的,妳打我主意沒用的。”
“不過昨天還是感謝妳的,妳幫我完成了多年以來的夙願,我爸爸的確很喜歡喝酒,他每年過年回家的時候,吃飯的時候都會喝上幾杯酒,但喝的酒都很便宜,在家裏請客吃飯時,我許多時候都能見到那些客人看到我爸拿出來的酒後臉上的那種鄙夷嘲諷的表情。”
“他們雖然不會當面說什麽不好聽的話,但是回去之後就會背地裏與人說,而說的多了自然就傳到了我爸的耳朵裏,我那時候也能聽到別人說,說我們家請別人到家裏吃飯,沒有幾個硬菜也就罷了,酒也都是很差勁的酒,真不知道他們壹家壹年到頭來天天都在外面混,混出來的什麽名堂。”
“我爸聽到這些後都會沈默很久,然後在我和我媽睡著後壹個人獨自喝悶酒,我爸本來是很待客的壹個人,從那以後也就沒有再請過別人吃飯了。”姜鹿溪低著頭望著地上正滾滾流動的雨水,這些小路學校裏並沒有修繕的很好,有些地方有很多坑坑窪窪的地方,姜鹿溪小心的越過這些地方,以免腳踩到這些坑坑窪窪的地方,弄濕鞋子跟襪子,鞋襪要是濕了,腳可是很難受的。
她便躲著這些坑坑窪窪的地方,便說道:“那時候我便希望自己可以快壹點長大,長大後就可以賺到錢,就可以給我爸買好的酒喝,但我不會讓他喝太多酒,因為喝酒是傷身體的,那時候我媽管不住我爸喝酒,他都是讓我去管,我只要壹開口,我爸就不會多喝了,只可惜,現在再也沒這個機會管他了,也沒這個機會給他買好酒喝了,在以前,在給我爸掃墓的時候,別說好酒了,就連壹瓶他以前常喝的那種很便宜的酒,因為奶奶不讓我把錢花在這上面,我都沒有錢給他買。直到昨天,因為妳的幫忙,我才真正的在給他掃墓的時候,第壹次讓他喝到酒。”
姜鹿溪繼續說道:“我媽很喜歡看煙花,當時我們家買不起煙花看,過年的時候別人在家裏放煙花的時候,我媽都會抱著我坐在院子裏看別人放的煙花,她說等以後賺到錢家裏有錢了之後,也會買壹桶放在門口讓我去放。但我知道母親是舍不得買這些的,那時候就想著自己以後賺到錢買給母親讓母親去放,但是這些,我都沒有做到。”
姜鹿溪擡起頭,眼眶微紅地看著程行問道:“程行,我是不是很沒用,連昨天掃墓上墳時第壹次幫他們完成心願,也是靠妳的幫忙。”
程行將左手上的水杯放到右手上,想去用左手幫她將眼眶的淚水給抹去,但手伸到了壹半,又縮了回來,他將手伸到上衣的兜裏,掏出了壹些紙遞給了她。
姜鹿溪接過程行遞過來的紙,擦了擦眼眶上的淚水。
“妳已經很厲害了,要是妳父母知道妳現在所取得的成就,壹定會為妳自豪的,安城是有過高考時考入清北的學生,但是提前保送清北的,妳是第壹個,都不說是安城了,妳也是徽州這麽多年以來,第壹個八省聯考在數學上獲得壹等獎的學生,在以前,最多也就有人在這個項目上獲得二等獎了。”程行道。
“妳可是許多人家羨慕的孩子,怎麽能說自己是沒用的,而且妳現在才十八歲,還沒有完成學業踏入社會呢,等妳踏入社會,那才是姜鹿溪名揚天下的時候。”程行笑著說道。
“嗯。”姜鹿溪擦幹了眼淚,恢復了正常,她道:“謝謝妳,昨天妳買的那些煙花和酒,我都會記在本子上的,到時候都會還妳的。”
“妳覺得我希望妳還這些嗎?”程行撐著傘,低頭看著她問道。
望著程行那灼灼的眼光,姜鹿溪低下了頭,然後又擡起了頭,她眼神堅定了壹些,看著程行說道:“要還的。”
“嗯。”或許是剛剛她訴說的那些話,又或者是剛剛她那句話要還的,程行用左手從褲兜裏掏出壹盒煙,然後低頭用嘴從裏面咬住了壹根,他又將煙盒放進兜裏,從兜裏將打火機掏出來。
只是,就在程行想要用打火機將香煙點燃時,姜鹿溪踮起腳尖,用白嫩地小手將程行嘴裏叼著的香煙給擋住了,本來正在打打火機的程行,見到這壹幕之後,瞬間把打火機抽走,他皺著眉頭向姜鹿溪看了過去,冷聲問道:“妳手不要了?”
“妳不能抽煙。”姜鹿溪看著他道。
“拿開,不然我打打火機了。”程行又將打火機拿了回來,準備打火。
但姜鹿溪倔強的用手擋著他的煙,就是不放。
望著眼前這個傘下壹臉倔強望著自己的女孩兒。
程行再也忍不住,將打火機直接丟在了地上,然後伸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這次程行的手握的很緊,任姜鹿溪怎麽掙紮他都沒有松開。
那帶著些涼意的手,那握著很舒服的小手,程行再壹次牽在了手中。
“放手!”姜鹿溪清冷惱怒地掙紮道。
“妳自己送上門來的。”程行道。
“放開啊!不然我生氣了!”姜鹿溪又羞又惱,雖然這是上午放學吃飯的時間,去水房的路上並沒有多少學生,但總歸還是有幾個也是想借著人少的空隙來水房打水的,要是被他們給看到這壹幕,那可就完了。
“放開妳的手可以,但我的左手如果放開妳的手,我就用打火機去點煙,不然就讓我牽著妳的手到水房,到了水房之後我會自己松開。”程行說道。
“無賴。”姜鹿溪說道。
“流氓。”她又說了壹句。
但那本來在壹直掙紮的手。
此刻終於不再掙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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