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好啊!2010

不是幹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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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妳是個作家?”
“是。”
“聽說妳上學的時候是個混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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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人間四月

妳好啊!2010 by 不是幹扣面

2025-2-13 19:34

  回到家,姜鹿溪將下午要講給程行的課程整理了壹下。
  等整理好之後,姜鹿溪便拿著生物書給程行繼續講解起來了生物上的知識。
  其實現在只過去了半個小時,距離壹點還有半個小時呢。
  但現在距離高考也就壹個月的時間了。
  這多出來的半個小時,姜鹿溪也不想浪費。
  雖然以剩下的這壹個月的時間來看,學完生物是沒什麽問題的。
  但肯定能多出壹些復習時間是壹些。
  程行跟別人不壹樣。
  他們早就學習完復習了快壹年的時間了。
  而程行現在連學習都沒學習完呢。
  程行最起碼還得全都學完後,再系統的將所學的知識全都給復習壹遍。
  程行自然舍不得姜鹿溪這樣去做。
  他深知演講有多累,更何況姜鹿溪還是給別人講課這種。
  要是像學校的老師那樣講課,壹連七個小時,又要大聲講話,又得站在講臺上,那肯定是吃不消的,但她只是坐著給程行講課,說話也不用那麽大聲,其實是不太累的,當然,講多了話,口幹舌燥,以及喉嚨有些疼是壹定的。
  而姜鹿溪要壹直講七個小時。
  “五點回去的話,要天黑了。”程行道。
  姜鹿溪搖了搖頭,道:“五點再走吧。”
  更何況,補習的對象,還是程行。
  “妳還想不想考壹個好的大學了?”姜鹿溪看著他問道。
  但是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多喝些熱水就好了。
  在沈浸壹件事情中之後,前世學生時代覺得時間過得最慢的學習,也變得快了起來,四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如果程行考的差了,那她這個家教老師,肯定也是有連帶責任的。
  如果說要是過去個幾周,等這件事情的影響越來越小之後,他還會擔心姜鹿溪再次碰到這樣的事情,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安城應該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人,還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做這種事情,他剛剛帶著姜鹿溪出去吃飯的時候,就看到許多警察在街上巡邏,遇到壹些打扮的流裏流氣的青年人,還會盤查他們的身份證。
  “就五點,早上我跟妳說六點妳沒答應,那就壹人退讓壹步。”姜鹿溪眼神執著地說道。
  這個加壹個課時到六點,她之前是給程行提過的,不過自然是被程行給拒絕了。
  要是再加上五點跟六點這兩個小時,那就是講七個小時。
  四點就是最好的了,要是五點再回去,天就要黑了。
  他當時只是演講了四十分鐘就很累了。
  自從去年冬季讓她四點再回去之後,這些時日姜鹿溪都是四點再回家的。
  她說完,怕程行擔心晚些走再次發生昨天那種事情,於是說道:“昨天那種事情只是低概率事件,以前我走了那麽多次夜路,都沒怎麽遇到過,不會再發生了。”
  然後在生物學完後,姜鹿溪還給他制定了壹個專門的復習計劃。
  因為身為家教老師,肯定是想著自己所教的學生能考出壹個高分出來啊!
  而且姜鹿溪覺得這個想法並沒有摻雜著其它什麽因素。
  她現在想的,只有讓程行能在高考時考上壹個很不錯的分數。
  即便是四點回家,姜鹿溪依舊沒有少壹分壹秒的課程。
  “沒那麽誇張,雖然講的時間有些多,但我只是給妳壹個人講課,並不是像老師那樣給很多人講課,我說話不用太大的聲音,而且講完後妳也有作業要做,我也不是壹直在講課的,而且老師他們講課要站著,我大多數時都是坐著。”姜鹿溪道。
  這樣每天半小時加起來,五天壹百五十分鐘的課,還要比合同上的補課時間多出壹個半小時出來,而現在雖然晚自習沒再幫助程行補那麽長時間的課了,但是每天上學時給程行講題的那些時間加起來,比之前那壹個半小時還要多。
  要不是知道程行不同意,她都想多加壹個小時出來,晚上六點再回家。
  不停的講七個小時的課,任誰都吃不消。
  姜鹿溪只會自己吃虧,絕不多占別人便宜。
  現在的姜鹿溪只想著壹件事情。
  他學習固然重要,但顯然,姜鹿溪的身體更加重要。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程行道。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看著旁邊的姜鹿溪翻開生物書上的練習題,還要繼續講,程行對著她說道。
  “我是覺得妳壹連講了七個小時課了,講課是壹件很辛苦的事情,再這樣講下去,妳身體會吃不消,嗓子也會出問題。”程行道。
  那就是怎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程行把生物的知識學完。
  程行前世是有給別人演講過的。
  所以,時間壹分壹秒,都是不能浪費的。
  想要在高考時考壹個不錯的高分。
  最開始時,她會在晚自習放學後周壹到周五時,每天幫程行補半個小時的課。
  “現在又不是冬天了,不會黑那麽早的,而且就算是黑的時候,我差不多也要到家了。”姜鹿溪看著他說道。
  “如果這會累到妳,好大學差大學無所謂,反正以我現在的分數,大學是肯定能上的,再不濟到時候作文寫好壹點,再加上我上次深城作文競賽第壹名的成績,應該會有不少大學會爭著要,當然,肯定會沒那麽好罷了。”程行道。
  事實上,去年程行作文競賽獲得第壹,《安城》在全國大火之後,有不少學校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只是都是壹些二本院校,程行看不上罷了。
  二本大學,就算是以他現在的實力,不用破格錄取,也是能考上的。
  “我是伱的家教老師,到時候妳的高考分數要是考差了,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我要是沒了面子,以後要是再想給別人做家教賺錢,可就不太好找工作了。”姜鹿溪道。
  “放心,妳要是想給人做家教,壹個小時壹千都爭著有人要。”程行道。
  “我不管,妳是我的學生,妳的高考成績不能太差,妳必須得考壹個好的大學才行。”姜鹿溪說完後將目光看向了別處,然後說道:“我不喜歡成績差的學生。”
  “行,那就五點吧。”程行聞言後笑著說道。
  姜鹿溪聞言瞥了他壹眼。
  “不過既然決定五點再走,那就別太急了,妳剛剛也講了好壹會兒了,先喝些水歇壹會兒再講吧。”程行道。
  初夏是壹個微風不燥的季節。
  天高氣爽,溫度適宜。
  但姜鹿溪本來泛著光澤的櫻桃小嘴,已經有些幹了。
  程行跟她說了不知道多少遍,要是渴了就自己去倒水喝。
  但姜鹿溪永遠不會自己去倒。
  她渴了就那樣渴著,非得程行讓她去喝,或者是給她倒好,她才去喝。
  程行知道,這並非是姜鹿溪使小性子耍脾氣。
  也不是她不懂禮數。
  相反,而是太懂禮數了。
  她覺得這不是自己家。
  做什麽事都得經過主人的同意才行。
  不經過主人的同意,家裏的壹磚壹瓦,她都不能碰。
  以免讓人說閑話,讓人覺得她手腳不幹凈。
  程行將她空空如也已經喝完水的水杯拿了過來,然後給她接了杯水。
  姜鹿溪喝完水後,也沒歇息多久,便給程行繼續講解起了下面的知識。
  最後這壹個小時結束之後,姜鹿溪才收拾起來了紙筆。
  到了夏季,天黑的就慢了起來。
  雖到了五點,但連夕陽都還未出現,太陽依舊明亮的掛在天空,照耀著大地。
  “我走了。”姜鹿溪將帶來的紙筆放進她拿來的壹個小塑料袋裏之後,然後看著程行說道。
  “嗯,快走吧。”程行道。
  現在差不多將近六點時,天才會黑下來。
  姜鹿溪到了家,天差不多正好黑。
  雖然現在程行對於安城的治安不太擔心。
  但總歸還是天亮著的時候回家要好。
  程行走到門口,將門給她打開。
  姜鹿溪推著車子,走出了門口。
  她騎上車子,剛想離開。
  程行道:“姜鹿溪。”
  “嗯?”姜鹿溪轉身看向了他。
  “晚安。”程行笑道。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
  她騎上車子剛想走,但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怎麽了?”程行出聲問道。
  “車子好像又出問題了。”姜鹿溪下了車子後說道。
  程行走了過來。
  姜鹿溪看了看,道:“好像是內胎又出問題了。”
  “前不久不是剛換的內胎嗎?”程行問道。
  “嗯,剛換不久,當時妳也在。”姜鹿溪道。
  程行看了看沒氣的後輪胎,他道:“是外胎的原因,妳這個外胎應該沒換過吧,磨損的太嚴重了,這裏都磨損出了壹個洞,然後被異物紮壞內胎了。”
  “得換個外胎了,不然以外胎這種磨損程度,只要碰到比較堅硬的物體,內胎就很容易被紮胎。”程行道。
  程行小時候在鎮子上上小學的時候,也都是騎著自行車去上的,因此他對於自行車的損壞也比較了解,壹般來說有著外胎的保護,內胎是不那麽容易出問題的,特別是剛換不久的內胎,但是姜鹿溪這個外胎損壞太厲害了。
  她應該是自從買來這個自行車開始,直到現在都沒有換過外胎。
  自行車的外胎要比內胎的壽命更長。
  但任何東西的壽命都是有限的。
  姜鹿溪又不是像別人那種幾天才騎壹次,或者是壹天就只是買個菜什麽的騎壹會兒,她每天都要騎,壹騎就是幾十公裏。
  就算是從初壹開始算,這都差不多快騎六年了。
  這自行車的外胎自然是早該換了的。
  “可以只修不換嗎?”姜鹿溪問道。
  “已經沒法修了,再騎下去其它地方也會被磨破的,到時候妳要是在半路上沒氣那就麻煩了。”程行道。
  “那換個外胎大概多少錢,要多久?”姜鹿溪問道。
  “多少錢不知道,不過要多久這個倒是不用管,今天就先把自行車放在這吧,時間不早了,我先騎摩托車送妳回去,等妳明天過來的時候再去修。”程行道。
  她自行車不只是外胎需要換,內胎也是需要補的。
  內胎要是換倒是很快,但是這只是紮破了壹個地方,姜鹿溪肯定不會換的,所以現在先送她回家才是要緊的事,換胎補胎的事情,明。
  “太麻煩了,還是先去把車子修好吧。”姜鹿溪道。
  車子放在這的話,程行不僅今晚要送她回去,明天還要接她過來,實在是有些麻煩。
  “換個輪胎,就算是便宜,也得壹二十塊吧,妳帶那麽多錢了嗎?”程行問道。
  雖然他不知道現在換個外胎得多少錢。
  但是外胎要比內胎貴多了,根據上次換內胎的價格來說,這換個外胎,估計得二十塊錢。
  “那麽貴啊!”姜鹿溪楞道。
  “鎮子上應該很便宜,我推回鎮子上換,現在才五點,我推著回去,很快就能推回家。”姜鹿溪道。
  程行懶得搭理她,讓她花幾個小時的時間推著自行車回去,這怎麽可能?
  程行從她手裏接過自行車,將她的自行車推回了屋裏。
  然後程行將摩托車從屋裏推了出來。
  他將家裏的門給關上,然後騎上摩托車對著身邊的姜鹿溪道:“上來。”
  姜鹿溪沒動。
  “我可以不推著自行車,我可以把自行車先放在妳家,我走著回去,妳把我送回去,明天還要過來接,太麻煩了。”姜鹿溪看著他道。
  “我雖然之前說過,在沒追到妳之前,不會強行去抱妳,但妳現在要是不上來的話,我可就說話不算數將妳給抱上來了。”程行道。
  姜鹿溪聞言慌忙坐了上來。
  牽手已經是極限了,抱肯定是不能讓他抱的。
  在讓奶奶過上好日子之前,在三十歲之前,自己肯定是不談戀愛的。
  姜鹿溪坐上來後,程行啟動了車子。
  摩托車有段時間沒有加油了,程行看了看油箱裏的油,又去加了些油。
  剛剛耽誤了些時間,程行騎著摩托車帶著姜鹿溪穿行過隧道,來到山野間的公路上時,正好是五點五十多,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大路上很空曠,穿過隧道,便走出了市裏。
  少了許多車子,也少了路旁的許多建築。
  兩旁是山林,是壹望無際的麥田。
  經過了春的滋潤,麥子野蠻生長,已經在漸漸地變黃。
  當然,現在只是初夏時,小麥大體還是青綠色的。
  所謂小滿小滿,谷粒漸滿。
  農歷四月的麥子,尚未成熟。
  到了五月,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的芒種時節,才是田裏人家忙碌的時候。
  因為那時候小麥長成,已到了收成的時候。
  騎著摩托車,載著姜鹿溪,在這清風吹拂的夏夜裏,在這月星閃爍的星空裏,放眼無垠,是隴上輕撫過來的清風,是青青的人間四月。
  在兩旁布谷鳥的叫聲中,在遠處傳來的麥花香中,在身後女孩兒身上傳來的像梔子花又像是空谷幽蘭,沁人心脾的蘭花香中,這應是程行最為舒爽的壹次騎行。
  又有什麽,比得上在微風不燥的夏夜裏,身後載著喜歡的姑娘,穿行在田野間,頭頂著星河明月,騎行在自己家鄉的土地上,更為幸福的事情呢。
  “還好妳的車子壞了。”程行忽然說道。
  “為什麽?”姜鹿溪不解地問道。
  “因為這樣的場景,只在夢裏見過。”程行道。
  “我很喜歡鄉下的田野,也很喜歡初夏,天還沒有太熱的季節,喜歡繁星尚還點綴的星空,喜歡只有自己壹個人可以肆意穿行的公路,但我不喜歡孤獨,但車上正好有了妳,而這個妳,正好也是我夢裏與現實裏都喜歡的那個女孩兒。”
  “小啞巴,妳說這是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程行笑著問道。
  “如果是李妍,她應該會很喜歡妳所說的這段文字,因為寫出來,這又是壹篇滿分作文,或者是文科班的那群女生,應該也都會喜歡。”姜鹿溪道。
  “大煞風景。”程行道。
  姜鹿溪抿了抿嘴,沒吱聲。
  不過看著天上的滿天繁星,月牙兒彎彎,像座搖籃。
  清風徐來,初夏的風輕柔地吹拂著大地。
  它帶著春意,又帶著夏氣。
  因此有些春雨後的濕潤,又有著初夏時的溫涼。
  吹拂過旁邊的花草,吹拂過遠處的麥香。
  那些花草與麥香,便在鼻尖縈繞。
  風景在眼前快速閃過,姜鹿溪以前因為要註意騎著車子,為了讓奶奶不要擔心,要盡快趕回家,沒有認真去看過這兩旁的風景。
  此時有了時間,便覺得,自己走過了無數遍的路,原來也會這般美。
  因為程行剛剛說的那段話,她看到了這些。
  因為看到了這些,她又想到了程行剛剛說的那段話。
  姜鹿溪鼓了鼓嘴,想到了不久前自己在課本上寫下的那句話。
  心可以是熱的,但頭腦壹定是涼的。
  走完這段公路,便到了小鎮。
  走過小鎮,便進了村子。
  沿著村裏的小路騎了沒多久,便到了姜鹿溪家。
  在門口,壹位老人,已經在昏黃的燈下,等了很久。
  雖然摩托車比自行車快多了,但是程行真的騎車帶著姜鹿溪回家,是在五點半之後了,因此到了她們家時,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天已經黑了。
  看到程行,又看到從程行車子後面下來的姜鹿溪。
  姜鹿溪的奶奶楞了楞,不過隨後臉上便浮現出了笑意。
  “奶奶。”姜鹿溪下了車子後,向著奶奶走了過去。
  “奶奶,我的自行車又壞了,程行就送我回來了。”姜鹿溪給奶奶解釋道。
  姜鹿溪的奶奶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程行表達了謝意。
  自己家這孩子有多倔她是知道的。
  以前自行車壞了,哪次不是從市裏推幾個小時推回來的。
  好幾次她都讓她在城裏修,然後修好騎回來。
  但是每次姜鹿溪都以城裏修貴,鎮上修便宜為由,硬是推著回來。
  秋夏時還好,冬天時,看著她小臉被凍的通紅的從外面推著車子回來,她每次都心疼的不得了,但是沒辦法,每次說她都不聽。
  但是沒想到,這壹次程行竟然又把她給送回來了。
  加上之前那次,已經是兩次了。
  果然是壹物降壹物啊!
  這倔丫頭,到底是得有人來治才行。
  這段時間,自己這丫頭竟然又長了個子。
  都說女孩長到十五六歲就不長了,沒想到這幾個月又長高了壹些。
  而且不只是長高了,也長胖了壹些,還比之前更要漂亮了壹些。
  而這些,都是誰的功勞,她自然是知道的。
  姜鹿溪的奶奶笑著將程行給迎進了屋。
  程行有些渴,便進屋找到她們家的暖壺,然後從廚房裏拿過了壹個碗,倒了杯熱水,他道:“有些渴,奶奶,我就不像我們姜老師那樣喜歡作假,我直接倒水喝了?”
  “別,水我剛燒開的,有些燙,讓小溪幫妳冷冷。”姜鹿溪的奶奶道。
  而此時,姜鹿溪又從廚房裏拿了個碗過來。
  “把碗給我。”姜鹿溪看著她道。
  “我來吧。”程行怕燙到她。
  姜鹿溪靜靜地看著她,沒吱聲。
  程行只好把碗遞給了她。
  姜鹿溪接過程行的碗,然後將他碗裏的熱水倒進自己碗裏,開始來回倒了起來,村裏的人有時候渴了急需喝水,但是暖壺裏的水又很燙,除了不時的吹壹吹這種方法外,另壹種很實用的方法,就是拿著壹只碗,將熱水在兩個碗裏來回倒,這樣從上而下的來回倒,倒個幾次,水都能被風給吹到,很快也就涼了。
  “喜歡作假?她怎麽作假了?”姜鹿溪的奶奶好奇地問道。
  所謂作假,在這裏,並不是弄虛作假的意思。
  這是他們這裏的方言,所謂作假,就是假客氣,故作矜持,客套禮讓的意思,當然,這句話在他們這裏並不是什麽貶義詞,大多是開玩笑時說的話。
  比如妳給某人遞煙的時候,對方不要,就可以說壹句,好了,不要作假了,就壹根煙,有啥不好意思的。
  程行就把姜鹿溪在他們家時,明明渴了,卻不去喝水的事情給姜鹿溪的奶奶說了出來,他笑道:“也不是作假吧,就是太知禮數了。”
  程行笑道:“也沒什麽不好,就是在我們家,不用這樣。”
  姜鹿溪的奶奶聞言,笑道:“有件事妳可能不知道。”
  “什麽事?”程行好奇地問道。
  而此時的姜鹿溪則是道:“奶奶。”
  “程行又不是什麽外人,有什麽不好說的。”姜鹿溪的奶奶道。
  她道:“小溪小的時候,那時候她父母還在,她媽抱著她去親戚家玩,那時候她親戚家小孩的父母過年回家時,給她買了壹個很好看的玩具,那時候小溪還很小,還都沒上學呢,那個孩子把那個玩具拿過來,給小溪玩了下,讓她摸了摸,誰知道第二天那孩子的玩具丟了,然後那孩子就說是小溪偷的,那孩子母親就找了家來,讓小溪去還,小溪沒有拿他們家的玩具,自然沒法還,但人家壹口咬定是小溪偷的,後來小溪父親就買了壹個還給了人家。”
  “那玩具還挺貴,小溪的父親也不懂事,就因為這事不分青紅皂白的兇了小溪壹頓,小溪跟她父親據理力爭說自己沒有拿,但小溪的父親卻說別人的東西碰都不能碰的,如果妳沒碰,別人也就不會找上門來了。”
  “小溪本該可以跟他父親繼續講理說那玩具不是她主動碰的,是人家給她碰的,但小溪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流著眼淚不說話了,她爸不分青紅皂白兇了小溪壹頓,我知道後就拿著掃帚在院子裏追著他爸打,結果這傻丫頭還過來替他爸擋。”
  姜鹿溪的奶奶道:“打那以後,小溪去別人家,都會先敲門,經過別人同意,她才會進去,從不主動開別人的門,也不主動去拿別人任何東西。”
  “別人的幫忙與施舍,她都不會要,哪怕是壹口水,都會經過別人的同意,她才會喝,即便她已經很渴很渴了。”
  姜鹿溪的奶奶笑道:“所以小行,小溪不是作假,而是她知道,別人的東西,只要她不碰,丟了毀了,都跟她無關,別人的人情跟幫助,只要她不要,便永遠都不用去還,這麽多年以來,我們家即便再貧再難,但也壹直都在清清白白做人。”
  “那些人情與幫助,要是要了,日子自然會過得好很多,生活自然也就不會再這般貧苦了,但是所有人情和幫助都是要還的,小溪怕日後還不了,而且她壹直都覺得,苦點累點沒關系,只要夠努力,夠認真,以後壹切都會好,都會有。”
  “小溪的父母是這樣的人,小溪也是。”姜鹿溪的奶奶道。
  程行沈默了起來。
  “奶奶,妳說這些做什麽啊?”姜鹿溪問道。
  小時候的糗事,被奶奶拿出來當著程行的面說出來。
  姜鹿溪還是有些難為情的。
  “與小行說說,也沒什麽不可。”姜鹿溪的奶奶笑道。
  “這件事情確實是我錯了,不是父親不懂事。”姜鹿溪說道:“不是自己的東西,即便別人給了,也是不能碰的,當時是我做錯了。”
  “妳當時才幾歲?這件事情跟妳肯定是沒有關系的。”程行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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