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偷人

　　程雪回來後，即便心裏忐忑，我還是努力在表面上營造平靜。這壹天她果然沒有發現什麽。
　　下午我覺得無聊，決定去後山看看，我那個壹心想要兒子的表舅和表舅媽在石洞裏生活的怎麽樣。跑了壹段路，我又轍回去，抓上壹條壹斤來重的魚帶上。這魚是昨天老李家買來的。
　　這時候天氣稍微涼爽點了，到處都是村民在幹活。我東竄西藏，就是怕他們知道我是去山坡那壹面的石洞。
　　我到的時候，表舅正坐在門口抽煙。
　　“沈丹，妳又來玩了？”
　　他熱情的招呼說。
　　我把魚遞給他：“我來看看妳們，這個給表舅媽燉上，她快生了吧？”
　　“生了。”
　　他說著變了臉，極其的失落。
　　壹看他表情就知道還是個女孩。我可沒心思安慰他。我說：“表舅媽呢，讓我去看看她吧。”
　　表舅打開門：“妳自己進去吧，我去把魚收拾了。”
　　表舅媽睡在裏面的小屋裏，墻上打了壹個小洞，勉強漏進來些許光亮。我看到她躺在地板床上，目無表情，懷裏的孩子吃著奶。她的肉球鼓鼓的，隱隱能看見裏面的青經。
　　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後，我問：“孩子真的要送人嗎？”
　　表舅媽看著懷裏的孩子，良久點點頭：“只能送人了，妳表舅正在給孩子找個好點的家，送走了她，我們還得生壹個。”
　　“妳不是說妳不生了嗎，怎麽又改變註意了？”
　　我對此感到大為不解。
　　表舅媽嘆息壹聲，緩緩道：“那都是氣話，不生能行嗎？妳看村裏有幾戶沒有兒子啊，沒有兒子的人都會被人輕視的。妳表舅兄弟四個，都有兒子，唯獨我們連生了四個女兒。以後家裏分家產都沒有我們家的份。有個兒子才能傳宗接代，把香火延續下去，我肚子不爭氣，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妳表舅斷子絕孫啊。所以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什麽時候生出兒子了，就不再生了。”
　　“那妳們光生孩子，怎麽養活家小啊？”
　　我壹點都不能理解他們的做法和思想。
　　“妳表舅說了，沒有兒子掙再大的家業都會落到別人手裏，有了兒子就不同了，代代相傳，世代興旺……”
　　“表舅媽，妳好好休息吧，我得回去了。”
　　“吃了晚飯再走吧。”
　　“不了，我怕黑。”
　　我沒有跟表舅打招呼就離開了。我感到極大的失望，他們怎麽會為了壹個兒子，而瘋狂到這個地步。我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說服他們的，所以還是幹脆什麽都不要講的好。
　　此時，另兩個人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壹個是朱瑩瑩的丈夫，他不但能夠接受自己有兩個女兒，而且還縱容自己妻子放蕩偷人，另壹個是我舅舅，他似乎比朱瑩瑩的丈夫更進了壹步，連沒有孩子都能忍受。這究竟是為什麽呢？這個問題直到我長大都沒有搞徹底明白。我想不單單用懦弱壹詞就能概括的吧？
　　鄉村有著太多的東西，叫人琢磨不透，太多事物，讓人匪夷所思，太多的人，叫別人看不明白。就拿王醫生來說吧，有人講他的神秘巫術是真的，他曾經抓住過壹只無頭鬼。這是我後來壹些時間聽別人講起的。
　　“沈丹，怎麽魚少了壹條啊，妳看見沒？”
　　程雪在廚房裏問我。
　　“哦，不知道。”
　　我大聲回答：“可能是野貓叼走了吧。”
　　“還好剩下壹條，我晚上給妳燉湯喝。”
　　吃飯的時候，我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她的xiong口，因為她今天裏面穿著低胸的內,衣。壹片雪白鼓了出來，深深的溝壑埋進衣服深處。
　　我的不良行徑，很快被她發現了。程雪捂住胸口責怪的說：“妳幹什麽呢，難不成真看上妳舅媽了。”
　　我嘿嘿的賠笑：“我沒有啊，我覺得妳今天穿的特別好看。”
　　“少來，我還能不知道妳打的什麽鬼心思，趕快吃飯，再看我挖掉妳的眼睛。”
　　程雪把魚換到了我面前的位置。
　　洗過碗筷後，程雪提議壹起去村裏的打麥場乘涼，近來每晚都有許多村民去那裏休息聊天。
　　我都幾年沒去了，當然答應。可誰知道去了之後，程雪就讓我呆在她身邊，不準去跟那些半大的孩子打鬧。
　　村民們聊天的話題很廣，說什麽的都有。尤其是老大爺們講黃段的時候，女人們壹邊笑著壹邊打罵那個人。
　　壹個大嬸對程雪說：“妹子，都這麽多年了，妳和兄弟就真不打算要壹個孩子啊？”
　　“我肚皮不爭氣，生不了了。”
　　程雪毫不回避的說，她把我往前壹推：“但是我是有孩子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