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無雙探索記

　　世無雙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事情，時間穿梭的事情他也經歷過，那是在和藍竟陵敵對時期，而他穿梭回去的時間是上古時代末年，經歷了那時的混亂無秩序七海大混戰時代。特別是在那裏經歷了讓他刻骨銘心的事情。所以他對於混亂真的是深惡痛絕，他推崇秩序，推崇中庸。
　　但是……秩序也沒有到眼前這個份上啊。
　　世無雙漫步在這和平的街道中，若是不看相隔不遠的廢墟上肆虐的等級生物，這裏的社會真可謂是和平秩序的典範。但這不是人類的社會，而是機器人的社會。
　　世無雙也知道機器人，他見識過上古時代末年武道智能程序和智能機器人的盛行。但那畢竟不是人，而世無雙眼前的這些生命確實都是人類，他是神相境武者，夢境，幻術，或者別的壹切虛幻的東西根本不可能騙到他，眼前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類。既不是虛幻，也不是機器人，更不是類似人類的東西假扮而成。但是世無雙寧可他們是這些，因為人類活成他們這樣真的太恐怖了。
　　在世無雙的觀察中，所有的人類依照著某種固定路線進行著生活，吃飯，休息，工作，學習，乃至是「娛樂」，所有的壹切都是固定壹樣的程序，每七天壹個循環，從食物樣式，服裝樣式，到每天的工作地點，讀書學習類型，最可怕的是連每天的行走路線，行走時間都完全相同，為了驗證這壹點，世無雙在七天的觀察中連續破壞了十幾臺載具，造成這些載具的行駛速度產生了變化，而行人卻仿佛根本沒有看到，或者看到了也依然視而不見的直接撞了上去。因此而死亡了壹百多人，但是由此產生的結果卻更是讓世無雙毛骨悚然。
　　壹共九十多戶人家死了親人，但是這些人家的親人沒有絲毫的痛哭或者難受，甚至連行程都沒有改變。至於死亡親人的屍體都由政府機構統壹收斂了，地壹洗，人壹收，沒有任何活人受到影響，或許最大的影響反倒是那些損壞的載具，被回收之後更改了部分人的每日安排，這或許就是最大的變化了。
　　這種秩序讓世無雙毛骨悚然，他雖然推崇秩序，但是從沒有設想過這樣的秩序，這讓他憤怒。因為眼前的這種秩序給了他壹種打臉的感覺。雖然算不上什麽心誌動搖，但也讓他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而這更讓他憤怒了。
　　但憤怒歸憤怒，世無雙也在思考著這壹切，他想要搞明白眼前這壹切到底是什麽，首先這裏不是幻覺，夢境，或者壹切虛假的世界，包括了順神相的神國在內。這裏都不是這些，這裏是真實無比的世界，而且絕非在外的小世界，而是世無雙所熟悉的七海世界。
　　在觀察了壹個星期之後，世無雙走遍了整個藍海，甚至去到了紅海，他所觀察的結果顯示整個七海，或者說至少紅海和藍海已經徹底統壹。壹樣的模式，壹樣的建築風格，壹樣的無武者社會。
　　沒錯，這個世界有壹個顯著特征，那就是這個世界並沒有武者，不單單是武者，甚至連天地遊離能量都沒有，不過世無雙自己卻並沒有受到影響，他發現了壹個很奇特的事情，那就是他可以吸收遊離能量，而這遊離能量不知其何來，就是突兀出現在了他身體之中。而除了他以外，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類都無法吸收遊離能量，或者說沒有遊離能量可以被他們吸收。
　　到此為止，世無雙已經來到這個詭異世界半個月時間了。在此期間，他並沒有插手這個世界的事情。無論是大量出沒但是有秩序的等級生物群，還是大量文明發達，秩序井然的人類社會，他只是觀察以及思索。直到他確認這裏並不是夢境，幻覺，虛擬世界等等壹切虛假的，以及在他記憶中人類曾經並沒有出現這樣的社會後，他才開始進行深入探索。
　　對於這個並沒有任何武者的世界，而且科技程度也就比潘流海時期的紅海先進少許的人類社會，世無雙真可謂是神壹樣的存在，他甚至連動作都不必有，只依靠自己的意念就可以毀滅這個社會，而在入侵各種資料庫什麽的簡直不要太簡單，甚至只要他願意他還可以入侵這個社會所有人類的思想和記憶。
　　而在深入探索中，世無雙發現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除了機械式僵化以外，還有極為嚴重的斷代。比如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並沒有所謂的歷史，所有關於歷史的資料和書籍全都已經銷毀，不單單是沒有歷史書籍，甚至連大量科學書籍都已經銷毀。而世無雙在入侵了大量管理人員乃至疑似高層人員的思想和記憶後，發現這個人類文明所流傳的科技也只到這個程度，而且大量武器類科技，以及更高端的時間，空間，新能量，基因等等科技也都沒有，學校裏教育的知識就是這個人類文明的全部知識了。
　　沒有新的研究，沒有新的開發，世無雙並不知道這些科技已經流傳多久。但是從他所能夠找到的最老者的思想記憶中來看，這個老者的爺爺時科技層次就是如此，沒有前進，沒有退步，就保留在這個時期不知道多少百年。
　　而現有的科技基本上都是農業，生產，大量生育，醫學，少量的制造行業以及基礎科技。如果將這個人類社會的全部科技統合壹下就會很清楚的發現……所有留存下來的科技都只有壹個目的，就是讓人類大量繁衍，同時有足夠的食物讓他們繁衍，有足夠的醫學讓他們更健康，生存得更久，以及可以產下更多的後代……
　　（這是飼養場嗎？那麽飼主又是誰？）
　　世無雙看到了這壹切毛骨悚然的事實，他擡頭看向了天空，心裏隱隱有了壹個猜測。但是這個猜測並不是很確認，所以他接下來又展開了另外的行動，那就是四方……
　　從藍海到綠海，世無雙壹路上都看到了大量同樣的蜂窩狀建築。而之所以是這種形狀的建築有兩個原因，第壹個是可以節約大量空間，並沒有各種性格特異的建築物來擠壓可使用可見，所有的建築物千篇壹律的都是這種，其次就是堅固。無論是地震還是因為天災，都可以保證這種建築物內的人類盡可能的安全。
　　沒多久，世無雙就來到了綠海，而在綠海中他愕然的發現，世界樹已經消失不見，同時消失的還有綠海的無窮森林。不，並不是全部森林都已經消失，而是森林已經被人類文明所侵占，無窮的森林變成了壹處壹處規劃的樹林。而在綠海的絕大多數地點則是讓人窒息的蜂窩狀建築，綠海同樣也有肆虐的等級生物。同樣的，這些等級生物也只在某些固定的地方肆虐。對於那怕只隔壹百米外的人類都會視而不見……
　　這是壹個畸形詭異到莫名其妙的人類社會，世無雙在綠海之巔回望大地，接著他破開了東方乙木森與七海世界的空間壁障，然後……他什麽都沒有找到，只有壹片虛無！
　　四方之壹的東方乙木森居然徹底消失了！？
　　這個信息讓世無雙震撼了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自遠古時代末年，炎皇，冰皇，夢皇，樹皇登臨為皇，化內氣為真氣之後，四方就已經聳立在了七海世界的東南西北，經歷了遠古末年，上古壹整個時代，以及從上古末年到七海時代的如今，這無數萬年的時間中，四方四皇已經成為了某種象征，那怕是四皇裏有如炎皇這樣的害群之馬，也有類似冰皇這樣的陰謀家。但是那怕是現在，世無雙依然認為四方的存在是必要的。因為這是應對大破滅的最前線，也是應對大破滅的最重要防線。
　　事實上，上古時代雖然是人類自己引發了毀滅戰爭，但是既然號稱半個大破滅，那麽就自然有外的大破滅痕跡在其中，只是由於四方的存在而讓七海世界幸免於難，世無雙是親眼見過那個時代，也親身經歷過那場半破滅。所以那怕是他與炎皇是死敵，打倒了炎皇後也最多是將其趕出白海，而不會摧毀其所擁有的四方，而且他也沒辦法將其摧毀，這是連九武王第壹，號稱史上最強九武王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四皇是真氣境，而且是擁有大道權柄的真氣境，大道不滅，四皇不死，最多是生命本質等級生物化罷了。但是象征著其權柄的四方是絕對不會毀滅的，而唯壹能夠將四方徹底毀滅的辦法只有壹個……
　　斬斷其權柄，或者說，摧毀四分之壹的大道！
　　東方乙木森的消失，就意味著大道的四分之壹已經消失，接下來世無雙又走遍了四方的其余三個。果不其然，無論是炎皇，冰皇，還是夢皇，其四方都已經消失，這本身就意味著大道的毀滅。但是這絕不可能，因為大道壹旦徹底毀滅，那麽七海世界就會如同漂流在外的大陸壹樣，逐漸的被外吸收走所有生命本質而徹底荒蕪化，死亡化，而七海世界如今還擁有著生命，這本身就意味著大道仍存……
　　這個世界到底經歷了什麽，導致如此詭異的情況出現呢？
　　世無雙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是逆神相境，自有壹種冥冥之中的感應讓他尋找某種線索，他就遊蕩在這個陌生的七海世界中，壹日復壹日，壹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他終於在青海和黑海交界的壹處古戰場找到了某種痕跡……
　　那是壹本殘破撕裂的日記，被保存在壹個殘破的塑膠樣盒子中，而這裏已經是地底二層的範圍。可想而知當初發生在這個戰場的戰鬥到底有多麽激烈了。
　　日記的主人似乎是壹個士兵，就是當初參與了這場戰鬥的士兵。
　　“馬上就要來了，那些僵屍機器人們，呵，真可笑，我居然……媽的，彈藥怎麽還不……”
　　“第八連已經完了，剩下……可能我也會在今天……”
　　“真是幸運啊，武者到達戰場，最後壹刻到達……可惜我沒法成為武者，經脈沒辦法接受冰皇灌能……”
　　“聽說在壹千年前，第三次沖擊完成之前，我們人類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為武者的，而且是偉力歸於自身，而非是這樣如同儲電池壹樣被灌註進能量，使用灌註過多次就會死亡，但是有什麽辦法呢？面對那樣的僵屍機器人世界，我倒真是寧可去死……唉，可惜我沒法成為武者……”
　　最後壹頁是保存得最為完好的壹頁，世無雙也在其中看到了讓他在意的字眼，第三次沖擊……郝啟和旅團嗎？
　　莫非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異世界，是第三次沖擊完成之後，由郝啟所建立起來的純粹秩序化世界？但是不大可能啊，無論是第壹次，第二次，還是郝啟的第三次，都是混亂善良陣營的人，他們怎麽可能尊崇秩序到這個程度？
　　但是第三次沖擊完成之後……第三次沖擊完成之後……
　　世無雙忽然有壹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忽然回想起了壹件事，那就是第壹次沖擊，第二次沖擊，第三次沖擊，都各有主角和武團。所以無論是他還是別的任何人，甚至包括沖擊主角和他們的武團，都想當然的認為這壹二三次沖擊指的是人，那麽會不會……
　　壹二三次沖擊指的並不是人，而是指的某種事件呢？壹旦他們達成了他們的最後願望，或者說壹旦他們橫掃七海四方，那麽會不會就是這個事件降臨的時候呢？
　　世無雙又想起了壹件事，這件事不單單是他自己的疑惑，也是整個七海所有高層武者們的疑惑，那就是當初藍竟陵本有機會與炎皇同歸於盡的，那樣壹來雖然炎皇在無數年後依然可以復活，但是至少白海解救了出來。壹旦戰鬥民族重新出現，七海世界將再也不懼怕單個的四皇挑釁，應對大破滅也有了壹定的抵抗力。但是在那壹戰的最後關頭，湯姆出現並且勸阻了藍竟陵，居然讓藍竟陵帶著死傷慘重的藍染天下退回了藍海……
　　依照藍竟陵的性格，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那怕湯姆直言不諱的要和炎皇聯手毀滅藍染天下，藍竟陵的性格也絕對是沖上去咬他們壹口後拉著壹起自爆……那麽，到底是什麽樣的信息，讓藍竟陵做出了這樣完全違背他性格的舉動呢？
　　會不會和壹二三次沖擊真正的意義有關系呢？
　　“或者說……樹皇陛下，您將我拉到這個未來不知道多久的世界來，就是想讓我看看沖擊完成後的恐怖嗎？您……也期望我現在就毀掉旅團和郝啟嗎？”
　　世無雙自言自語著，他繼續挖掘著戰場，挖掘著七海範圍內的所有古戰場，古遺跡，他想要壹個答案，壹個讓他不會後悔的答案……
　　三次沖擊，到底代表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