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說人話的豬

　　說到這裏，老張從隨身帶的袋子裏取出被砍壞的電棍，我們同時壹驚，電棍是豎著從正當中被切開的，完全截成了兩半，就連電池都被完整地切成兩半。
　　工廠裏的激光都沒法切割得如此整齊，什麽刀能有這麽快？而且就算有這麽快的刀，沒有超凡的身手也砍不出這種效果來。
　　我突然想，和老張遭遇的神秘人，會不會和替我出氣的白影是同壹個人？
　　老張拍著胸口說道：“我那枚鈕扣是銅的，也是這樣被切成兩半，還好我命大，再往前壹點就切到喉嚨了。”
　　我苦笑道：“是他故意手下留情的，他既然有這種出神入化的刀法，妳覺得壹刀砍掉鈕扣更容易，還是砍斷妳的喉嚨更容易？能砍中妳的鈕扣，就意味著他可以輕易取妳性命，這是壹種無聲的威脅！”
　　黃小桃怒拍桌子：“好大膽子，敢襲警，這人我非逮起來不可！”
　　老張被我的話嚇得面色鐵青，我問道：“現場丟東西了嗎？”
　　老張搖頭道：“我事後檢查了壹下，屋裏值錢的東西壹樣沒少。”
　　我想也許那人要找的是其它東西，王大力插嘴道：“這人和失蹤的女人有關聯嗎？”
　　我點了點頭：“說不準！對了，老張，失蹤的人叫什麽名字？”
　　“徐小卉。”老張回答。
　　黃小桃問他還記得那人長相嗎？老張說要是再看見應該能認出來，於是黃小桃叫壹名警察帶他去鑒定科畫像，老張走了之後，我們又研究了壹下被砍壞的電棍，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沒把學校裏發生的事情告訴黃小桃，因為我隱隱覺得，此人和我冥冥中有些關聯，他對老張手下留情，看來不是壞人。
　　過了壹會兒，小周在外面喊道：“黃姐，快來看看，這人妳們肯定認識！”
　　我們去了鑒定科，電腦上拼出的臉大家都很熟悉，這不是影視明星張藝興嗎？王大力驚呼道：“原來張藝興除了當演員，私下裏還是個大俠啊！”
　　老張尷尬地搔搔臉：“我記得是長這個樣子。”
　　此人可能相貌酷似張藝興，老張記混了，結果就拼出壹張明星臉來了。
　　這件事暫時就擱著了，黃小桃手上還有幾樁案子要處理，沒有精力去通緝壹名獨行俠。
　　我們當時都以為徐小卉的失蹤就是壹樁普通案件，誰料後來竟牽扯出壹樁詭異離奇的案件，這樁案件並不復雜，但在我參與偵破的案件裏，詭異程度能夠排進前三名了！
　　幾天後的壹個早晨，壹聲慘叫打破南江市榮華肉聯廠的平靜，黃小桃接到報案後立即通知了我，我們前後腳趕到華榮肉聯廠。
　　壹走進肉聯廠的大院我們就聞到壹股濃重的血腥味，以及內臟的騷臭味。壹個穿著皮圍裙，四十歲左右的屠夫走過來說他就是報案人，可以稱呼他老李，淩晨五點發生的事情太恐怖了，把老李的壹個工友活活嚇瘋了。
　　我問什麽事，老李吞咽著口水說道：“豬……豬說人話了！”
　　原來昨晚他們在上大夜班，淩晨四點運來壹卡車豬，他們卸車之後帶進屠宰車間沖洗幹凈，就開始屠宰，有些地方是用電擊殺豬，但是高壓電死的豬肉質不好，所以他們這裏是采用手工屠殺。
　　就是拿壹根長刺壹下子紮進豬的脖子裏，豬壹般會掙紮幾分鐘，血流盡之後送到大車間加工。
　　大車間是壹整套流水線，整個過程不需要用手碰，老李和工友小盛負責把豬掛到鐵鉤上。小盛今年二十出頭，幹這壹行沒多久，經驗不太足，所以老李就帶著他，相當於是他師傅。
　　兩人像往常壹樣，在豬的後腿關節處割壹個口子，把豬倒著掛到鐵鉤上。然而當小盛割開壹頭豬的後腿時，發現構造有些不壹樣，問老李這頭豬是不是病了？
　　老李說不可能，這些豬送來之前都是經過血檢和尿檢的，不可能有病，腿不壹樣估計是以前受過傷。
　　於是兩人繼續幹活，當把這頭豬頭上腳下的掛起來之後，它突然睜開了眼睛，小盛嚇了壹跳。老李連忙安慰說沒事，豬沒死透也很正常，小盛卻說這頭豬好像在哭！
　　老李壹看，那豬確實是在流眼淚，豬擁有淚腺，但是它們不像人類壹樣用它來表達悲傷，所以很少看見豬流淚，那頭豬壹邊哭壹邊動著嘴，發出奇怪的聲音，同時前肢壹動壹動的，好像在寫字。
　　這時流水線開動了，那頭豬拼命扭動身體，發出低沈的怪叫，小盛突然尖叫壹聲：“它在說話，它說自己是人！快停下，快停下！”
　　流水線是全自動的，那頭豬眼看著進了褪毛機，裏面是壹百度的熱水，燙完之後用鋼絲刷在渾身上下刷壹遍，出來之後就是壹部電鋸從當中壹剖為二。當小盛看見它的內臟突然尖叫壹聲，跪在地上不停慘叫。
　　老李壹看事情不對勁，趕緊去拉了電閘，這對流水線損傷比較大，不是緊急情況他們不會這樣做的。
　　等他趕去之後，看見水槽裏的內臟有些不太壹樣，小盛語無倫次地說道：“它是個人，我們殺人了，我們是兇手，救命！”
　　聽完之後，所有人都錯愕不已，王大力張著大嘴半天合不攏。壹片寂靜之中，我們聽見車間裏傳來壹陣狂笑聲：“人變成豬，豬變成人，我們都有罪，我們都要被懲罰！”
　　老李神情尷尬地說道：“那是小盛！”
　　我問道：“妳確定那頭豬是壹個人嗎？”
　　老李想了想答道：“不是很肯定，但我殺豬有二十多年，我可以肯定那不是豬。”
　　我當即壹揮手：“走，看看去吧！”
　　經過屠宰車間的時候，我們看見旁邊的水泥豬圈裏有幾頭剛死的豬，地上的鮮血壹層又壹層，都凝固成厚厚的血垢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就更不用提了，比最兇殘的兇殺現場還要血腥，心理素質不好的人還真幹不了這壹行。
　　我問老李：“妳們平時用什麽工具殺豬？”
　　老李從墻邊拿起壹根長長的金屬刺，末端包著防滑的棉布，形狀就像壹桿長槍，他解釋道：“用這東西往脖子壹紮，那地方是豬的要害，壹刺斃命。”
　　我又問道：“昨晚殺豬的那位師傅經驗豐富嗎？”
　　老李點點頭：“是個老工友，經驗很豐富，壹般來說不會有殺不死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