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連環奸殺案

　　孫冰心留下來繼續化驗DNA，我、黃小桃、宋星辰打算去趟養老院。
　　局裏就能找到聶亞龍的人事檔案，原來他在當年的火災中被重度燒傷，無法行走，後來壹度得上嚴重的抑郁癥，幾次自殺未遂，如今在壹家敬老院裏安度晚年。
　　‘火災’這個詞讓我感到觸目驚心，難道就是我爺爺‘銷毀證據’的那把火？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難怪聶亞龍會如此怨恨我爺爺。
　　我們打的來到那家敬老院，打聽到聶亞龍所在的房間，來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見‘咣當’壹聲摔砸的動靜，壹個老人在裏面吼道：“滾出去！”
　　另壹個聲音道：“爸，反正妳那套房子遲早是我的，何必這麽固執呢。”
　　老人的聲音又吼了壹遍：“滾！”
　　壹個油頭粉面、西裝革履的男人悻悻地走出來，看見我們三個楞了壹下，問道：“找誰？”
　　我正色道：“我們是警方的人，找聶亞龍了解點情況。”
　　“哦，裏面那個老不死的就是。”他朝裏面擺了下巴，徑直離開了，他那種輕浮的語氣讓我十分厭惡。
　　我們進到屋裏，見地上有壹些杯碗的碎片，撒了壹地粥，壹個手上打著點滴的老人坐在輪椅上，正氣得呼呼直喘。
　　我註意到他的脖子上有壹塊被燒毀的皮膚，手背上也能看見，老人目光警惕地看著我們，黃小桃喊了壹聲：“聶警官？”
　　“早就不是了！”老人揮了下手：“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趕緊問，問完就滾！”
　　黃小桃和我交換了壹下視線，這種情境下打聽事情，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於是我們自發地替老人收拾了壹下屋子，老人的態度也好了壹些，伸出兩根手指向我要煙，我說很抱歉沒有。
　　老人叫宋星辰去把門關上，別被護工看見，讓我去床下翻。
　　我掀開床鋪，下面是老人私藏的壹些東西，煙、打火機、老伴的照片、零錢、還有壹個舊筆記本。我拿起筆記本翻了壹下，印入眼簾的是壹篇簡報——南江市警方破獲四壹壹特大案，上面有張照片，拍的是年輕時候的孫老虎和壹些參與破案的警察，但在角落裏有壹個人，被紅筆圈了出來，那個側臉我非常熟悉，是我爺爺！
　　我迅速地翻看起來，上面全是我爺爺參與過的案件報道。
　　當然，這不過是我爺爺破獲案件的十分之壹，可是全部收集起來也得花不少精力，不說別的，在西北小縣城買到南江市的報紙就很困難。
　　老人突然壹聲厲喝：“看什麽看！煙呢？”
　　我嚇了壹跳，忙把床鋪蓋上，把煙拿去給他點上壹根。老人抽了壹口，暢快對著天花板呼出壹口煙，等他吞雲吐霧地過足了癮，才開口道：“妳們找我，也是為了那樁案子？”
　　我說道：“您是怎麽知道？前兩天有壹個編劇來找過您，對嗎？”
　　“編劇,什麽編劇？我不知道。”
　　我楞了壹下，觀察他的反應並沒有撒謊，黃小桃壓低聲音說道：“阿爾茲海默癥！”我恍然大悟，原來是老年癡呆，他記性不好。
　　我開門見山地問道：“二十年前的案子，您記得嫌疑人是誰嗎？”
　　“記得，怎麽可能忘記！”老人咬牙切齒地罵道：“就是那個千刀萬剮的宋兆麟！”
　　老人的記憶已經完全顛倒混亂了，他把我爺爺和嫌疑人糅合成了壹個人，從他壹提到我爺爺的名字就表現得異常憤怒這壹點看，他壹定相當痛恨我爺爺。
　　我們只能姑妄聽之，老人口中的‘宋兆麟’是壹個賣音響的個體戶老板，二十年前，壹樁惡性連環強奸殺人案打破了小縣城的寧靜！兇手似乎特別鐘情穿紅衣服的女孩，前後幾名死者要麽穿著紅裙子，要麽系著紅圍巾。
　　老人和他的搭檔肖警官負責此案，當時完全壹籌莫展，這時從南江市來了兩名專家，壹個姓孫，另壹個“想不起來叫什麽了”，兩人果然有本事，把已經解剖的屍體重新驗了壹下，找到了壹堆遺漏的線索。
　　大概在第六個案子之後，警方鎖定了嫌疑人‘宋兆麟’，他符合所有嫌疑人特征，可是沒有證據。這時第七個案子發生了，死者是個年僅18歲的衛校小姑娘，她的屍體簡直慘不忍睹，究竟什麽樣的禽獸才能幹出這種事情……
　　肖警官怒不可遏，他發誓要撬開‘宋兆麟’的嘴，於是在調查期間對他動了手，聶亞龍拼命把他拽開，雖然當時場面很混亂，但他壹直記得‘宋兆麟’的眼神，和他陰森森的壹句話：“妳們都要付出代價！”
　　很快，他們知道代價是什麽了，第八名死者竟然是帶隊警官的妻子，壹模壹樣的手法，毫無疑問是同壹個人幹的。
　　接著，三天以後又有壹名死者被發現，竟然是肖警官的妻子，兇手開始殺害警員們的至愛，壹些警員惶恐不已，提出退出專案組，整個案子陷入僵局！
　　聶、肖二人的直覺告訴他們，兇手就是‘宋兆麟’，不會錯的。他們重新調查現場，不放過每壹塊磚、每壹片瓦，甚至半夜悄悄潛入‘宋兆麟’的後院，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找到了兩樣關鍵證據，這是連南江市的專家都未曾發現的。
　　壹樣是‘宋兆麟’的壹雙鞋子，鞋底有壹團可疑的血肉。而在第六起案件現場的院墻上，有壹只被踩死的壁虎，壁虎的屍體上可以看出鞋底的紋路，雖然有點模糊，但只要化驗DNA就可以知道二者的關聯。
　　由於當時縣城裏沒有這個技術，所以這個化驗交給了南江市的專家去做！
　　第二樣證據，是第七名死者的手掌上有壹個凹痕，類似鐵釘。當時他們推測死者生前在反抗的時候，從地上撿起壹根鐵釘紮了兇手，當然這根鐵釘在現場並沒有找到。
　　可是他們在壹家小診所裏找到了‘宋兆麟’在案發之後去打過破傷風針的證據，據醫生回憶傷口像是被鐵釘紮的，而且是在胳膊上，壹般人是不太可能在這個位置被鐵釘紮傷，況且傷口還那麽深。
　　這兩樣鐵證，足以給‘宋兆麟’定罪，可是萬萬沒想到，壹場大火卻讓他們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