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色妖發

　　四宗命案，四個案發地點，幾乎讓石勇駕車跑遍了整個南文市，每壹個地點之間相隔甚遠，直到過了十二點，他們才看完了兩個案發現場。
　　石勇累得不行，第壹個案發現場還好，第二宗案子的現場是在學校內，沒辦法，石勇只得陪著馬嘯風壹起瘋，半夜三更的翻過學校的圍墻潛進校園內，搞不好要是讓人發現，石勇馬上得打面墻壹頭撞死，堂堂的人民警察竟然在半夜像做賊似的幹翻墻的勾當，還得忍受著馬嘯風在壹邊嘲笑他辦公室坐久了，連翻墻也不會了。
　　但跑完了兩個案發現場，馬嘯風楞是壹點線索也沒發現，除了因為死況慘烈，因而死者在現場遺留下強烈的怨氣外，馬嘯風連妖怪身上的妖氣也沒發現，就更別提其它線索了。
　　為了防止死者的怨氣作怪，馬嘯風隨手驅散了它們，這番作為讓他連嘆賠本，要不是石勇拉著他走，馬神棍差點就要找上人家死者家屬索要超渡費了。
　　此刻，他們正驅車前往第三宗命案的案發地點。
　　那家士多店是位於南文路北區的長平路上，南文市北區在晚上相對比較僻靜，因為這裏是壹個工業區來著，並沒有太多的住家，而士多店便是位於壹間工廠旁邊，平時附近工廠的工人都會到這間士多店來買些日用品什麽的，只是現在士多店已經關門了，相信短時間內也沒人願意來接手這間曾經發生過慘烈命案的店子。
　　也因為這裏是工業區，所以壹到晚上就安靜得很，不然的話，也不會發生死者半截身體被拖行數百米而無人得知的現象。
　　當石勇架著車駛入長平路的時候，除了兩邊的街燈外，整條公路有如鬼域般安靜，看著黑夜中壹幢幢只有黑色剪影的建築，石勇無來由地感到壹陣心寒。
　　“妳不會是害怕吧？”馬嘯風很八卦地問。
　　石勇大聲回答：“我是警察我怕什麽，只不過我在想，那妖怪會不會就藏在那些工廠裏，妳要知道，這片區的工廠老板普遍摳門得緊，也不怎麽建壹些員工宿舍讓工人住，害這些工人都要到其它地方去租房子，所以，晚上這裏安靜得很，我想整個南文，就這裏最適合作藏匿的地點。”
　　“我怎麽覺得妳像是說話沒什麽底氣啊。”馬嘯風嘲笑了老友壹句，隨之說道：“妳這個猜測只有兩成的可能性，如果是人類的話，那可能性會更高些，但對方是妖怪，而且還是只頗頗吃人的妖怪，妳認為它會躲在這裏天天對著混凝土發呆嗎？”
　　石勇見他說得在理，也不在這問題上多扯，他悶不吭聲地架著車，壹直來到壹家叫“好平士多店”的小店前面才停下了車。
　　“到了。”石勇說道，坐在副駕駛的馬嘯風則自己跳下了車。
　　士多店就開在旁邊壹家玩具廠附近，店旁邊是壹條小巷子，小巷裏面只有壹個小黃燈泡亮著，模模糊糊的黃光讓人看不清巷子裏的情景，馬嘯風指了指巷子內，意思是要進去看看。
　　雖然石勇覺得這地方壓抑得讓人發瘋，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點點頭，跟在馬嘯風後邊走進了巷子內。
　　巷子很窄，只有壹個半人的寬度，兩邊是高高的圍墻，把兩家工廠給隔了開來，這巷子分明平明沒怎麽打掃，壹些雜物垃圾隨處亂扔，顯是兩邊工廠的人隨意丟下，巷子裏飄浮著壹股異味，還有壹絲不易察覺的血腥氣。
　　異味是來自地上的雜物，而血腥氣，則可能是不久前的命案所遺留下來的。
　　巷子在百步開外便到了盡頭，馬嘯風停下了腳步，跟在他後面的石勇差點沒撞在他身上。
　　“石頭，有沒有手電筒？拿來照照。”
　　巷子裏只有中途那壹個掛在墻上的小燈泡充當照明，但燈光所及的範圍不出半米，來到巷尾時已經是黑漆漆的壹片，根本讓人看不到什麽東西。
　　石勇摸索了壹陣，然後壹束白光刺破了巷子內的黑暗，光線來自石勇鑰匙扣上的壹個便攜式小電筒，平時這玩意只給石勇用來裝飾用，倒不想現在卻派上了用場。
　　從死黨手裏接過小電筒，馬嘯風朝巷子裏面照去，只見白色的燈光下，巷尾的壹面墻上留著壹灘暗紅色的血跡，那淡淡的血腥氣應該便是來自於這灘血跡。
　　馬嘯風又拿著小電筒仔細地觀察了巷子其它地方，但很可惜，除了壹些垃圾雜物外，他並沒有發現什麽對案子有幫助的東西，反而在那面血墻的旁邊，燈光下照出壹個黑影。
　　影子似是有生命壹般，被燈光壹照便扭動了壹下。
　　石勇低聲說：“那是什麽玩意，鬼魂？”
　　馬嘯風搖了搖頭：“不是，是死者臨終前的怨氣，這巷子本來就陰森，而且結構不利於氣息流動，所以這股怨氣很快地凝聚成形，漸漸向煞氣轉變著，妳拿下電筒，我來把它打散，煞氣成形後，對這附近的氣場會產生不利的影響。”
　　依言接過了小電筒，石勇只見馬嘯風用左手在自己右手掌心內畫了壹個符號，隨後馬嘯風用右手向著那團黑影推出壹掌，壹小團電火花脫掌而出打在黑影上，壹陣火芒跳動後，黑影便消失了。
　　馬嘯風學的是玄門正宗雷決，天師教那驅鬼之術他是不會的，但剛才那電火花脫胎於馬嘯風壹直學不到家的掌心雷，電火花威力不及掌心雷，但雷電中蘊含的天地正氣用來打散怨氣這壹類的陰性氣息還是綽綽有余的。
　　從巷子裏退了出來，兩人依舊壹無所獲，剛要上車前往第四宗命案現場，馬嘯風突然省起，這第三宗命案的死者，還有半截身體被拖到五百米開外的廢品回收站，於是上車後，石勇架著車拐了個彎，用不上多久就來到廢品回收站。
　　這回收站建在壹片草坪之上，說是回收站，也只不過是搭了幾間木棚子，其間堆了小山高壹般的廢品，然後用鐵絲網圍起來的簡陋建築。
　　馬嘯風剛從車上下來，頓時壹股無形的波動像風吹過平靜的湖面壹般，掀起了些微的波瀾。
　　在他之後跟著下車的石勇更是雙眼壹亮，盯著馬嘯風帶著些許激動叫：“瘋子，妳那玩意亮了。”
　　馬嘯風被他叫得抓狂，他沒好氣地撩起上衣，壹邊說：“跟妳說了多少遍了，它叫夜叉，別那玩意那玩意的叫著。”
　　上衣撩起，馬嘯風後背腰際處，牛仔褲腰帶上扣著壹個黑色的皮套，皮套中是壹把銅制匕首，馬嘯風反手抽出這把只有二十多公分長度的匕首，匕首無鋒，其上刻著密密麻麻的諸多梵文，這是馬嘯風的師父送給他的法器，傳說匕首中封印著天龍八部夜叉眾中的壹頭鬼神，因而力能克邪，更是遇邪而亮，眼下，這被馬嘯風握在手中的匕首正周身泛著紅光。
　　只是這紅光並不強烈，只是朦朧的壹層光暈，說明這回收站中的邪氣並不強烈，馬嘯風心想，應該是妖怪所遺留下來的氣息而已。
　　他抽了抽鼻子，果然，風中帶著壹絲普通人聞不到的奇異味道。
　　反手握著匕首，馬嘯風攝手攝腳來到回收站大門，這裏面的東西說得好聽是廢品，說不好聽便是垃圾，而且前些日子死了人，回收站已經人去樓空，分明已經廢棄了，但大門上還是掛著壹把鎖，馬嘯風笑了笑，把自己左耳上的耳針拿下來，然後對著大門上那五塊錢壹個的廉價鎖頭壹陣好捅，不多時，哢嚓壹聲，鎖頭打開了，看得石勇暗自決定回家就把自家門鎖換成高檔貸，免得馬嘯風哪天心情壹好到他家幹起撬門的勾當。
　　馬嘯風可不知道石勇心裏頭想什麽，他打開門後，便回頭朝石勇招了招手，兩人像作賊似的鉆了進去，門內的草坪地上，妖氣的氣息更強烈了，馬嘯風東看看西瞧瞧，最後給他在回收站東西發現了壹個奇怪的情景。
　　回收站的東面，這裏的廢品扔得滿地都是，完全不似其它地方被收拾得井井有序，特別是廢品後面的鐵絲網裂了好大壹個豁口，感覺像是被什麽東西撕開壹樣。
　　“發現什麽了？”石勇看著馬嘯風發呆，不由問了句。
　　馬嘯風摸著下巴說道：“奇怪了，看起來那只妖怪曾經在這裏和什麽東西打過架似的，但這個地方卻只有壹股妖氣，那麽這股妖氣是屬於吃人的妖怪的，還是另壹只和它打架的妖怪留下的呢？”
　　石勇聽得頭大：“妳說出現了兩只妖怪？”
　　馬嘯風沒有理會他，自顧蹲在地上仔細搜查著什麽，沒多久，在鐵絲網旁邊，他發現壹小撮黑色的毛發掛在斷開的鐵絲上，黑色毛發上飄浮著淡淡的妖氣，馬嘯風眼睛壹亮，隨後把這撮黑色妖發用兩根手指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