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膽大妄為

　　壹大沓檔案資料扔得滿床都是，讓馬嘯風佩服的是，也不知道這妖怪婆孫用的是什麽方法，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卻把所有目標的資料都收集得相當齊全，馬嘯風可以很負責任的說，這些文字檔案配上相片的資料，絕對比格爾木公安局收集的資料還要齊全。
　　這些資料所列舉的事項之詳細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不只小孩的相關資料都在其中，甚至包括了他的父母及其它家庭成員的相關資料，但在這大量的文字資料中，馬嘯風很快地就看到了壹個很容易被忽略的共同點，那就是生辰。
　　所有出事的小孩都是2001年出世的，而且出世的時間都是在晚上七點至九點這個時間段，當然，如果是警察的話，絕對會忽略這個生辰上的共同點，畢竟對於人類而言，壹個人的出世時間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可在馬嘯風看來，妖怪選擇這個生辰的小孩下手，壹定會有它的原因，或者因為這個時辰出世的小孩比較特殊，又或者這只妖怪需要這個時辰出世的小孩，若是後者，基本可以判斷妖怪大概的兩種作案動機。
　　需要用到特殊時辰的魂魄，在馬嘯風所知道的情況中只有兩種。
　　壹種是煉器，以某個時辰出世的魂魄作為煉器的某種材質，達到讓所煉制的法器擁有特殊，或者更加優越的效果。
　　第二種則是魂補，所謂魂補，便是通過吸食魂魄的精元，以達到凝練自身晶核的目的，而魂補的要求比較苛刻，除了靈魂的質量外，還需要和妖怪有相生之效的生辰之魂，而生辰對得上號，又是尚處於幼年期的小孩魂魄便是絕佳的補品。
　　無論是哪壹種，皆是邪道，同時也讓馬嘯風更加不會放任此事不管。
　　拿起手機，拔通昨天晚上妖怪老婆婆留下的電話號碼，接通的電話那頭，馬嘯風聽到唱京劇的聲音，敢情這老太婆還是壹個京劇迷。
　　“餵？”老婆婆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來，從聲音中的不悅聽來，這妖怪老太婆似乎不喜讓人打斷了她的興致。
　　“老婆婆，是我。”馬嘯風這才記起昨天晚上似乎忘了介紹自己，甚至連名字也沒有說與對方知道，壹句“是我”說得頗為尷尬，還好老婆婆似乎還沒有忘記馬嘯風，又或者他這個外來的人類給她的印象還挺深刻，總之老太婆聽出了馬嘯風的聲音。
　　“是妳啊，年輕人。怎麽樣，我孫女送過去的資料還詳細嗎？”
　　“很詳細，而且我也看出壹些端倪來，還想請老婆婆收集另外壹些相關資料。”馬嘯風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現在是救人如救火，他可沒心情和這其奸似鬼的妖怪婆婆繞圈子。
　　“妳們人類怎麽這麽麻煩啊，剛收集了壹些，現在又要收集，這樣吧，我報個地址給妳，妳直接過來找我吧，省得我們找來資料後還要再給妳送去，多耽擱時間啊。”報怨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老太婆不悅的心情因為馬嘯風的“諸多要求”而上升到了不爽，語氣之惡，幾讓馬嘯風以為她馬上要甩電話了。
　　“行，沒問題，妳說說地址吧。”馬嘯風連忙順著她的意思說，惹怒了壹只實力不明的老妖怪，馬嘯風可不敢擔保她壹個心情不壞把格爾木轟上天去，馬嘯風有絕對的理由相信，這壹只老妖怪要是存心破壞的話，絕對比那只四處攝人精魂的妖怪要來得恐怖得多。
　　電話那頭在報出壹個地址後，果如馬嘯風所想，老太婆連再說壹句的興致也沒有，“啪嗒”壹聲就把電話給掛了，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盲音，馬嘯風聳了聳肩膀作無奈狀。
　　在酒店外胡亂吃了壹頓午餐，馬嘯風便攔了壹架出租車往老太婆所說的地址趕，當時司機聽到馬嘯風所報的地址時臉上壹片不自在，當到了地馬嘯風才知道，司機的表情為什麽會如此奇怪，皆因為那妖怪婆孫倆住的地方竟然是在火葬場的隔壁。
　　就這麽挨著火葬場，壹幢兩層樓高，外表灰敗的小樓便這麽出現在馬嘯風眼前，盡管小樓前的十平米左右的院子裏種滿了花花草草，可這充滿生機的景象和隔壁火葬場放在了壹起便顯得別扭，讓馬嘯風感覺這老太婆找這裏作為居所實在有點惡搞的成分。
　　但既然來到，總不能站在外面幹吹風吧，於是馬嘯風按響了小院子外的門鈴，誰料老太婆家的門鈴也夠有個性的，竟然是壹陣陣“還我命來”的陰森鬼叫聲，也不知道這電子門鈴的鈴聲是哪家廠家搞出來的，又或者是這老太婆壹時興起弄出來的玩意，反正誰要按了這門鈴，馬嘯風敢擔保下次那人上這來的時候，要多考慮壹陣才能下決定，因為這鈴聲也太嚇人了點，和旁邊的火葬場聯系在壹起的時候，總會讓人想到某些超自然的存在。
　　門鈴響了壹陣，老太婆才施施然從壹樓裏走了出來，拿著拐杖彎著腰，老太婆壹手放在背後走得慢吞吞的，要不是出於禮貌，馬嘯風就直接翻過這只有壹米來高的小圍墻，但誰知道這院子會不會設下什麽禁制，馬嘯風可不想試壹下壹只超級老妖怪所設下的強力禁制，於是他硬是站在門外，等著老太婆用了三分鐘走完只有十米左右的路程。
　　門開，老太婆臭著臉，擺明說著馬嘯風是非受歡迎物種的模樣，說：“進來吧，進屋記得脫鞋，我家鋪的可是木地板，在人類的居室的裝修材料裏來說也算是高級貨，要是磨花了，我家小芷恐怕又得折騰我了。”
　　“是，是。”馬嘯風笑著應道，心裏再壹次開始罵起這死老妖怪來，明明是妖怪，卻活得比人類還人類，這點倒是和地狼及胡小仙他們挺相似的。
　　走過鋪著鵝卵石小徑的院子，壹樓的屋子還弄了個臺階，臺階上放著壹塊紅色的小長方毯，旁邊放著幾雙布拖鞋，馬嘯風在老太婆的示意下換了布拖鞋，才隨著她走進了屋內。
　　拉開落地室的窗門，這壹樓的客廳布置得簡潔明亮，不似老妖怪住的，卻像是現代的年青人所喜歡的那種調調，以白色為主，藍色和亮黃的色調穿插其中，又擺設著金屬支架的家具，讓這客廳極富現代色彩，這和格爾木市那種灰白的色調形成鮮明的對比，也讓馬嘯風忍不住吹了壹聲口哨。
　　住在這種采光明亮的房子裏，倒是讓人心情愉快得緊啊。
　　在馬嘯風在心裏暗贊著這單房子裝修不錯的時候，老太婆指了指布藝沙發示意馬嘯風坐下，然後不情不願地給馬嘯風倒了杯溫水，這才說道：“妳等會，我叫小芷下來，妳需要什麽資料直接和她說吧，我老太婆就不摻合妳們年青人的事情了。”
　　馬嘯風點著頭，卻發現老太婆根本就不管他的反應，自己已經轉過身朝二樓上叫道：“小芷，快下來，那個人來了。”
　　“咳。”被叫成“那個人”的馬嘯風幹咳壹聲，臉上堆著笑說：“婆婆，我叫馬嘯風。”
　　“下次早說嘛，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咱老太婆不懂禮貌呢。”妖怪婆婆白了馬嘯風壹眼，然後朝著旁邊的沙發壹坐，繼續看起那三十二寸大彩電裏播放的京劇來。
　　“通通通”的聲音從二樓的樓梯傳來，穿著裙裝校服的小蘿莉從二樓下來，腳下踩著可愛兔子頭的毛拖鞋，懷裏抱著銀色的小巧筆記本電腦，臉上那奇萌無比的眼睛上不知什麽時候戴上了壹付黑框眼鏡，讓小蘿莉的萌發揮到了極致。
　　書呆女形象的小妖走下樓來先和自己的婆婆問了聲“好”後，才轉向馬嘯風，筆記本往褐色的玻璃茶桌上壹放，說：“妳需要什麽資料，我馬上就能給妳查出來。”
　　馬嘯風瞄了壹眼她那小筆記本，開玩笑的說：“不會是用‘百度’吧。”
　　“我沒時間和妳開玩笑，妳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兩點鐘我還要上學呢。”挺熱心地扮演著自己學生的角色，小蘿莉催促著說道。
　　“OK！”馬嘯風收起開玩笑的表情，正色說道：“妳中午時給我的資料我看了壹下，從資料上來看，這些小孩的出生時間是唯壹的共同點，現在我想讓妳查的是，在格爾木市裏有，還有多少個小孩是零壹年出世，而且是晚上七點到九點這個時間段的。”
　　“Easy　job！”小蘿莉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登陸了互聯網後，雙手十指如同鋼琴家般飛快地移動著，敲擊著鍵盤的動作猶如演奏著壹曲優美動聽的曲子，在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的動作中，只用了大概十秒鐘的時間，小芷便打了壹個響指，然後把筆記本朝向馬嘯風，指著屏幕說道：“妳要找的東西都在這裏了。”
　　只見屏幕上出現壹個表格，其中羅列了零壹年出世的孩子的資料，馬嘯風意外地說：“這麽快妳就找出來了。”
　　“這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市民資料檔案並不是絕密文件，侵入市民辦局的檔案庫不是什麽困難的事。”臉上沒有得意的表情，有的只是敘說著壹件事實的平靜模樣，小蘿莉端起屬於自己的卡通瓷杯，為自己倒了壹杯溫水喝。
　　“總共還有十五人……”看了壹遍資料，馬嘯風又為新的問題而煩惱：“目標是確定的，但我們怎麽才知道誰是犯人的下壹個目標呢……”
　　“這還不簡單。”妖怪美少女想也不想地說：“把這些小孩全弄來，然後我們等著犯人上門不就成了。”
　　壹時間，馬嘯風啞然無語，在感嘆著妖怪考慮問題的角度就是和人類不壹樣的同時，馬嘯風亦說道：“很瘋狂，不過，很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