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水棺

　　所謂十二地支，便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其中，子、亥屬北；寅、卯屬東；巳、午屬南；申、酉屬西。最後，辰、醜在中。而十二地支迷魂宮的構成原理，便是以子、寅、巳、申及亥、卯、午、酉各形成壹個旋轉循環的怪圈，又以辰、醜兩個方位作為怪圈的互通部分。而這洞穴之內，被塗上了某種吸光的物質，使我們走在其中，卻有迷失了方向的感覺，再加上這石階以輕微的落差造成視線上的錯覺，亦在某壹種程度上致使我們的判斷出現了誤差，別看咱們這是往下走，並總選著右邊壹道，但事實上，我們走的卻不是直線。
　　胖子大吐口水，說得壹付成竹在胸的樣子，他拿著狼眼電筒往石階下照，解釋說：“大夥看，我們走下去的時候，總把電筒往前方打，而我們亦是壹人跟著壹人的走，這樣壹來，我們都不知不覺的靠著右邊的墻壁走，感覺上我們並沒有走偏了道，但其實，我們卻忽略了左方石階的寬度。”
　　“和寬度有什麽關系？”姬冰心這時也來了興趣，有美女問話，胖子倒答得更起勁了。
　　“當然有關系了。”胖子把手中狼眼朝著左邊墻壁掃去：“妳們看，這洞穴的四壁邪門得緊，我們電筒往前打的時候，左邊的墻壁卻是完全隱沒在黑暗裏，因此大家並沒有留意到，這條石階的寬度並不是壹致的，而是上窄下寬，我們沿著右邊的墻壁走，乍看之下，似乎走的是直道，但其實在這石階的中斷，必須出現壹個隱藏的岔道，我們想著走右邊的道，但不知不覺中，我們卻是不斷在左右兩個岔道裏環著圈，而那壹個發光的骷髏，也是壹個混淆我們判斷的東西，讓我們以為，每壹個發光的骷髏處，便有壹個岔道，但其實，骷髏與骷髏之間，卻存在著壹個隱晦的岔道。”
　　“那就是說，在第十三階石級的時候，其實那裏便存在著壹個岔道。”馬嘯風壹番計算之後，得出了這麽壹個結論。
　　“必是這樣。”胖子肯定地說道，看他的樣子，似乎對於自己的猜測相當有信心。
　　“那我們……”黑袍人當先又走向那右邊的石階，冰冷的聲音在面具下溢出：“……便再走上壹遍吧。”
　　這壹次，每個人都小心地數著石級的數目，而兩把狼眼，壹把朝著前方打，另壹把則朝左方的墻壁照去，果然，隨著眾人逐漸走下，這石階有越來越寬的趨勢。
　　十五級石階時，眾人站定，在狼眼的光輝下，十五級石階上，真如胖子所說，又分出了壹個岔道，剛才眾人都把註意力集中在前方，這洞穴又有吸光的物質，便讓眾人在不知不覺裏壹遍遍地走上岔道，若不是胖子心裏還有點墨水，這要命的迷魂宮還不知得把馬嘯風幾人困上多久。
　　“這石階裏果真另有乾坤，依妳之見，我們接下來又該如何走，才走得出這該死的迷宮。”黑袍人轉向胖子，冰冷的面具上，壹雙眼睛盯得胖子心裏發毛。
　　胖子支吾了半天，最後硬是從嘴裏擠出幾個字：“我不知道……”
　　突然間，黑袍人的身上湧走冰冷決意的氣息，胖子嚇了壹跳，盡管他只是普通人，卻也能夠感受得到，在這壹刻，黑袍人真想殺了自己。
　　但那氣息很快又平復了下去，只有冰冷的面具下傳出“哼”的壹聲。
　　“爺，咱也不想啊，當年看的那殘本上，只記載著迷魂宮的原理，卻沒有破解的方法附於其上，這也不能怪咱呀……”胖子估計被黑袍人嚇得不輕，兩條象腿不斷地顫抖著，連說話的語氣，也委屈得像被婆婆冤枉了的媳婦似的。
　　“依我看，我們便壹直靠著右邊的石階走，應該能夠走出這迷魂宮的。”馬嘯風站到了胖子和黑袍人的中間，讓胖子差點沒把馬嘯風抱起來親兩口以示心中的感激之情。“妳們想，我們剛才便依照著右、左、右這樣的順序走著，才會陷入怪圈之中，那我們按照壹個方位來走，應該便能破了這迷魂宮，何況，那付骷髏似乎也說明了，右邊的盡頭，會有什麽東西。”
　　“按妳說的做吧。”再也不看躲在馬嘯風身後的胖子，黑袍人像幽靈壹樣，悄無聲息地移向十五級石階的右邊岔道。
　　於是，壹行五人，便又默默地走向那隱匿在黑暗裏的右邊石階……那是，走出迷魂宮的隱晦之門。
　　“終於出來了，菩薩保佑啊，我回去後壹定給您老人家祭上壹只大肥豬……”
　　在堅持走右邊的岔道之後，馬嘯風五人花了快壹個鐘頭的時間，終於從那迷魂宮中走了出來，其實那迷魂宮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無非是利用的人類視覺的錯覺，以及利用壹些錯誤的暗示，使人不斷在其間兜圈子而已，但只要找對了方法，要出來卻是相當的容易。
　　當他們看到外洞穴那久違的幽光時，瘦子直接跑出了迷魂宮的洞穴，跪在平地上親吻起腳下的沙土。
　　“如果妳那樣做的話，估計只會再下多幾年地獄，觀音菩薩可不喜歡什麽豬啊，羊什麽的。”從迷魂宮裏出來，連姬冰心的臉上也有了笑容，大概在那裏面兜著圈子，都快把她給兜郁悶了。
　　相對於其它幾人，馬嘯風和黑袍人便顯得冷靜了壹些，因為他們心裏都清楚，這迷魂宮只不過是壹個開胃菜而已，相柳的地宮裏，不可能只有這麽壹個小兒科的東西。這兩人，壹個是源於少年時的經歷，另外壹個，則是出於對相柳的認知，兩個人的觀念，卻又是這麽驚人的壹致，當他們交換了壹下眼色後，兩人的空氣裏，似乎有壹種名為默契的東西在傳遞。
　　不分前後的踏出迷魂宮的洞穴，出現在馬嘯風眼裏的，竟是壹汪水潭，這讓他才剛舒展的眉毛，又皺到了壹起。
　　洞穴之外，是壹個平臺，平臺很少，大概只有三十來平方左右，但這三十來平方的平臺之上，卻立起兩根五人合抱的大柱子，柱子之上，分別纏著壹條巨大的石蛇，石蛇和石柱異常高大，聳立至馬嘯風視線範圍之外的黑暗中，讓人看不清它們究竟有多高。
　　在平臺之前，卻是壹汪水潭，水潭也很小，基本上只有壹個遊泳池的長寬，而水潭之後，便是絕壁。
　　誰也沒想到，從迷魂宮中出來後，卻是這樣壹付光景。
　　“怎麽會這樣，難道我們走錯了路？”姬冰心迷惑地看著水潭，她的聲音透露著不確定的信息，連眼睛，也沒有往常的清明。
　　“不，相反，我認為我們走對了。”看了那水潭半晌，馬嘯風的眉毛方又舒展開來，取而代之的是壹種自信的笑容。“在那水潭之後，我感覺得到，有若有若無的妖氣傳出，而且那妖氣中，帶著憤怒，似乎裏面的東西很不爽呢。”
　　“沒有任何生靈，在被囚禁了數千年後，還會覺得愉快的。”丟下這麽壹句話，黑袍人已經朝水潭走去，看那樣子是要潛入水中，而從面具下發出的冰冷之語，也證實了這壹點：“妳們在上面呆壹會，我先下去瞧瞧，等我……回來……”
　　接著，他緩緩走入了水潭裏，那微微泛藍的水，便把他的身影淹沒在眾人的眼睛裏。
　　“似乎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呢。”姬冰心對著馬嘯風如此說道，她對這個黑袍人從壹開始便沒有什麽好感，神秘，帶著隱晦味道的氣息，那可笑的變臉面具，很多東西都讓姬冰心覺得不愉快，但此刻，她對黑袍人的感覺，似乎有了那麽壹點轉變。
　　馬嘯風默默地點著頭，和這個師父相處了五年，已經習慣了他的冷言相對，馬嘯風倒是對黑袍人沒有什麽感覺。
　　而另壹邊，倒鬥二人組可沒有馬姬二人那麽悠閑，這兩兄弟從背包裏又拿出了壹些什麽東西，他們的背包像是叮當貓的三維空間袋似的，總能拿出壹些千奇百怪的玩意，只見他們把手中的東西迅速的組合後，便出現了壹套疑似潛水用具的東西出來。
　　由防水鏡、氣嚢和氣流管組成的東西被他們往身上壹戴，倒有幾分似現代的蛙人。
　　馬姬二人的目光被他們所吸引，胖子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嘿嘿，幾分都是非常人，想來這水潭也難不倒幾位，但我們兄弟倆就不行了，所以……這套避水服，卻也只有兩套而已。”
　　馬嘯風倒是壹點也沒介意，像他們這種本身已經身具靈力的人，雖然做不到像魚兒壹樣在水裏也能暢快的呼吸，但依靠靈力內循環的技巧，等閑在水下閉上三五個鐘頭的氣，卻也是能夠辦得到的。
　　嘩啦壹聲，湧動的水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像幽靈般從水中升起，黑袍人默默地上了岸，靈氣開動，渺渺白煙生起，全身的水漬蒸發成漫天的水氣，就像在泡三溫暖似的，白煙沒心沒肺地折騰了壹會後，便給黑袍人隨手壹掌扇起的掌風掃開。
　　白煙過後，黑袍人壹身幹爽如昔。
　　“前輩，可有什麽發現？”以前輩稱之的，自然只有馬嘯風這個乖徒弟了。
　　黑袍人點點頭，說：“這水極深，從水面到水底，至少有十米的高度，水底作殿堂布置，就像是壹個被沈入了水底的大殿，大殿之上有壹平臺，平臺之後似乎有石階出到另壹邊的水面，但在這平臺之上，卻有兩具鐵棺，鐵棺上用鐵鏈緊緊鎖起，我也不知道那棺中有什麽東西，只是……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