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感同身受

　　提到修復公司，駱天把金鏤玉衣和龍袍的事情拿出來說道了壹番，三人又是壹番討論，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駱天與歐陽天回去休息，同在壹條街上，不過三十來米遠，夜色下，父子倆的影子被拉得長長地，並肩行走，駱天突然鼻子壹酸，但馬上笑著繼續朝前走……
　　民俗村的晚上格外地寂靜，經過民俗博物館的時候，古樹下的暗影還挺讓人毛骨悚然的，駱天看著民俗博物館，想到了搬遷，要不是那次搬遷，歐陽天也不會有機會與自己近距離接觸吧？不過，在龍副市長家的時候，老爸居然泰然自若，聽著人家講他過去的事情。
　　“爸，妳和龍副市長的父親？”駱天這才想起這壹回事來。
　　“啊，在文革的時候，手上有點藏品的基本上都倒黴了，要不是老龍幫我轉移藏品，估計就是全軍覆沒了。”歐陽天感慨道：“那個年代對於我們來說真是不堪回 首了，當時我手上沒有錢可以回報的，老龍家生活很困難，就只有藏品可送了，估計老龍也不也出手，壹直流傳了下來，可能老天爺都讓我們相見，妳壹點點地摸到我的情況，我就有些動心，在想是不是時機來了，我可以向妳表明身份了。”
　　“英國遇上老媽的事情純屬意外，要不是我身上的胎記，見面不相識。”駱天笑道：“幸好，老天爺對我是公平的。”
　　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古服裝店裏，和以前壹樣，二樓是休息室，駱天第壹次與歐陽天住在壹起，兩人簡單地收拾了壹下就並排躺在床上，駱天側過身子去，歐陽天突然問他：“小時候的事情壹點也記不起來了？怎麽到的南方？”
　　“印象中就是坐了很長時間的火車，被人帶到了山裏……”駱天努力回想著，山就是廣東這邊很常見的山，綠意蔥蔥，被帶進去的那壹家裏很貧寒，屋子裏空蕩蕩地，看到自己的時候，那位有些年紀的婦人眼神裏放出不壹樣的光采來，壹把將自己摟進懷裏，駱天居然還記得起那個女人懷裏的汗味兒。
　　駱天想過跑沒有？他已經不記得了，他只知道在那戶人家不過呆了壹個月，自己就被送進了孤兒院裏，原因大概是那壹家養不起自己吧，這壹對養父養母好像沒有為難過自己，駱天看著窗外的光，白花花的米粥裏放著魚肉，這是駱天對在那壹家生活的最大印象了，福利院的事情駱天就記得比較多了，他在那裏生活了十來年。剛進去時被人打，駱天從來不還手，等他們打完了，駱天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若無其事地離開，照吃照喝照睡，次數多了，打他的那群孩子發現駱天太與眾不同了，慢慢地，居然就收了欺負駱天的心思。
　　再往後，駱天就成了這群孩子的頭，天天上樹掏鳥，下河逮魚，上學反倒是放到了其次，福利院的孩子能上學本身就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駱天的記憶力很好，文科從來不在話下，倒是理科弱壹些，這種生活單調，簡單，壹直持續到高中畢業。
　　高中畢業是極限了，在壹群孩子當中，駱天享受到的是最高待遇，他還記得，院長把自己叫到辦公室裏，壹幅哭不出來的樣子，駱天知道他要說什麽，從嘴裏吐出兩個字：“謝謝。”然後利落地說道：“夠了。”
　　剩下的就靠自己了，院長是位好人，五十來歲的人，頭發卻全白了，除了當院長，還要下地幹農活，是壹位非常善良的人，要說佩服的人，院長是第壹個出現在駱天心目中的人，可惜的是，駱天來到城市的第二年，院長就過世了，駱天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壹天，趕回鄉下的福利院裏，看著頭上蒙著白布的院長，駱天放聲大哭……
　　聽到這裏，歐陽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要感謝這位資助駱天上高中的好人，好人總是早死，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不願意看著他們在人間受苦，所以讓他們早登極樂呢？他伸手拍了拍駱天的背，後面的事情歐陽天就知道了，駱天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城市裏，壹邊工作，壹邊自考，拿到大專文憑以後，就正式開始了撿漏為生的生活。
　　“養父母沒有壹點印象了嗎？”歐陽天問道。
　　“沒有了，就只記得那所房子空空蕩蕩地，現在想起來，當時我是被賣到那壹家人的，不過也沒有逗留太久，就被送出去了。”駱天壹驚：“那他們不是白花錢了嗎？”
　　“估計，是不希望妳在他們家長大吧。”歐陽天語出驚人：“難道他們覺得妳天賦異常？”
　　駱天笑了：“這個不大可能吧，當時我雖然年紀小，可是感覺得出來，他們都是好人，要不是他們送我去福利院，我也遇上不院長了，凡是必有因有果。”
　　有因必有果，這句話讓歐陽天有些感慨：“沒錯，對了，妳今天怎麽想到要過來這邊來睡？程真呢？”
　　駱天把家裏現在的情形講個清楚，並不避諱邵曉雅的存在，歐陽天連連搖頭：“男人嘛，誰不想身邊多幾個美女，可是多了處理不清，就會是大麻煩，妳這樣做不錯，能夠讓程真覺得心安，那個邵曉雅，最好能夠讓她明白，放手，成全別人也是成全自己。”
　　“但願她能夠明白吧。”駱天感覺邵曉雅是個很有城府的女人，要讓她松手恐怕不是這麽容易，只有走壹步看壹步了，基於朋友的份上，還是要幫助邵曉雅度過眼下的難關，人已逝，仇怨這個東西總有壹天是要放下的，只是必須要快，在陳士堂的瘋狂行為鑄成大錯前，必須化解，駱天把這事大略地講了壹下，跳過了T組織，用另外的原因陳述了壹下事實，歐陽天皺著眉頭：“這就像是妳媽當初恨我弄丟了妳壹樣，找回了妳，妳媽心裏好受了不少……”
　　“爸，妳不會是讓我們賠壹個女朋友給那個陳士堂吧？”駱天苦笑：“這我們可做不來。”想當初，自己花了多長時間才習慣周虹的離開，自己是明白陳士堂的心情的，壹顆子彈，天堂墜入地獄，生離死別，駱天嘆壹口氣，兩人不再說話，各自睡了。
　　駱天沒有回家，直接開車去了公司，程真早就呆在公司裏接電話了，問起邵曉雅，獨自壹人呆在家裏睡覺，駱天遲疑壹下，還是問道：“昨天晚上沒有什麽事吧？”
　　“能有什麽事？”程真瞪大了眼睛：“妳不會以為我們倆在家裏大打出手吧？妳們男人太奇怪了壹點，非要女人為了妳們像潑婦壹樣，就會有成就感嗎？”
　　“當然不是了。”駱天想暈過去：“我是怕曉雅她……”就像當初的蕭雪對何可兒壹樣，可兒受不了，心裏受到了創傷，兩人的感情慢慢地分崩離析，駱天也怕再次遭受到上壹次的打擊，重蹈覆轍，程真有沒有壹顆強心臟？
　　“好了，沒事，她坐飛機過來很累，晚上馬上睡覺了，而且，我們並沒有睡在同壹間房裏。”程真說道：“我要忙了，龍袍上的黴點還沒有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