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靈性繼承

　　“這些廢物真沒用！”
　　李伯塔斯踩在壹名失魂者的無頭屍體上，有些無聊地說道。
　　歷經數個小時的戰鬥，他和柳平壹起，把路上的失魂者全部清理壹空。
　　興許是之前發生的事已經傳開——
　　兩人壹路上都沒有受到其他少年的打擾。
　　前方已是村莊的盡頭。
　　道路在這裏截斷，遠方的景象被壹層灰蒙蒙的霧氣籠罩，以至於什麽都看不見。
　　柳平站在道路的中央，伸手朝前摸去。
　　他摸到了壹層透明的、類似於玻璃壹樣的東西。
　　壹行行燃燒的小字浮現：
　　“妳觸摸了隱蔽結界。”
　　壹道蒼老的聲音隨之響起：
　　“李伯塔斯，柳平，妳們幹的非常不錯，在本場試煉中拿到了優秀。”
　　兩人壹起轉身望去。
　　只見那名上課的老者正站在路邊，笑瞇瞇的看著兩人。
　　“請問前面是什麽地方，為什麽不能過去了？”柳平問道。
　　老者道：“妳對這個感興趣？前面是壹位沈睡者，我們不可去打擾它的安眠。”
　　他壹揮手。
　　道路盡頭，灰蒙蒙的霧氣散開，顯現出壹片深沈的黑暗。
　　在那黑暗之中，壹顆呈灰敗之色的巨大頭骨靜靜的躺在地上，堵住了壹條通往下方的斜坡。
　　這顆頭骨是如此巨大，以至於擠占了兩人的所有視線。
　　如果細細觀察，便會發現在頭骨的下方，有著壹根長長的椎骨連接著，壹直深入地下去。
　　“它在沈睡？”柳平疑惑道。
　　“是的，它在沈睡，並且已經沈睡了壹千三百多年，直到三天前，它吐出了輕微的氣息。”老者道。
　　柳平道：“那這些失魂者——”
　　老者解釋道：“原本是我們人族的亡者，被那壹絲氣息所汙染，所以都失去了靈魂。”
　　柳平眼前，忽然浮現出壹行行燃燒的小字：
　　“發現沈睡的英靈。”
　　“達到觸發條件，本序列第二項能力開啟。”
　　“從現在開始，妳可以使用本序列第二項能力：靈性繼承。”
　　“說明：”
　　“妳必須收集足夠的要素，以滿足靈性繼承的條件。”
　　“妳看到了沈睡英靈：？？？？”
　　“請收集以下要素：”
　　“亡者之血、地幽草、怨魂粉末、銀質匕首、鑲鐵木盾、殘破的聖契。”
　　“要素收集齊後，請再次來到此地，發動‘靈性繼承’。”
　　“壹旦靈性繼承發動，妳將從沈睡英靈：？？？？的身上，獲取壹張圖紙。”
　　柳平忍不住問道：“圖紙上有什麽東西？”
　　壹行燃燒的小字回應道：“圖紙上有著適合妳當前卡牌等級的東西——”
　　“也許是某種裝備的制造法，也許是某件神秘物品的下落，也許是騎士的修行法，又或是獨特的技能，還可能是某個秘密。”
　　“總之，沒得到圖紙前，我們都不知道它會是什麽。”
　　柳平想了壹息，問道：“等於說——我們從它身上偷走了壹樣屬於它的知識？”
　　“不是偷走，是繼承。”序列更正道。
　　柳平看著眼前的虛空，只見壹個小小的光點停留在視線的角落處。
　　這個就是“靈性繼承”了。
　　——趁人睡覺，摸人東西。
　　這能叫繼承？
　　柳平想來想去，嘆息道：“這種繼承也太靈性了。”
　　“它本來就被稱為靈性繼承。”序列肅然道。
　　“序列，妳那麽多年都沒什麽動靜，今天壹下子打開了兩種能力，我倒是有些不適應了。”柳平打趣兒道。
　　壹行燃燒的小字浮現：
　　“還有十六個小時，妳將作為婭娜的壹張卡牌，面對奧德裏奇的牌組，本序列希望妳到時候還能這麽風趣。”
　　柳平沈吟道：“這場登神戰，要壹直打到什麽時候？”
　　又有兩行燃燒小字浮現：
　　“妳必須壹直打下去，直到五年之後，奧德裏奇作為亡者從永夜中醒來。”
　　“那時候，妳們將進行最終的壹戰，決定折磨神位究竟歸誰所有。”
　　“……要打那麽久？”柳平問。
　　“沒辦法，登神戰是因果律側的高等術法，就算妳脫離了那個時間，也必須面對當前時刻的奧德裏奇。”序列道。
　　柳平目光緩緩移動，再次落在之前的那壹條條提示符上。
　　亡者之血、地幽草、怨魂粉末、銀質匕首、鑲鐵木盾、殘破的聖契……
　　希望這些東西都不難找。
　　退壹步講，序列之所以顯得這麽緊張，恐怕還是因為奧德裏奇不好對付。
　　畢竟。
　　他的主人，是婭娜都招惹不起的那位“主母”。
　　柳平想著想著，漸漸也嚴肅起來。
　　決不能輸！
　　壹旦輸給對方，不僅婭娜會死，自己恐怕也沒有活路。
　　這時候，老者伸手壹抹，灰霧頓時合攏，那個龐大的怪物頭顱從柳平視野中消失了。
　　老者從虛空中抽出壹張卡牌，將之扣在地上。
　　“清理工作已完成，遷移人口可以進駐。”他念道。
　　卡牌頓時化作壹道光，沒入地下。
　　轟隆隆隆——
　　大地裂開。
　　只見壹條深深的隧道出現在三人面前。
　　沒過多久，壹輛列車從隧道深處駛來，緩緩停駐不動。
　　車門打開。
　　不少人從車門裏走出來，沿著臺階爬上了地面。
　　“這裏就是我們將要生活的地方嗎？”
　　“雖然有些破敗——”
　　“但終於有壹個安全的地方了呀。”
　　“太好了。”
　　這些人紛紛議論道。
　　柳平掃了壹眼，只見這些人大約有兩百多名，都是極其普通的人。
　　幾名身穿制服的人來到老者面前，行禮道：“大人。”
　　“嗯，不用管我們，快安置人口吧，明天就開始耕種，不然這壹片區域的糧食缺口會繼續擴大。”老者道。
　　“是！”
　　幾人應了壹聲，便帶著那些人朝村落的中央地帶走去。
　　老者轉過身，朝柳平和李伯塔斯道：“所謂的糧食，是用來維持靈魂形態的永夜作物，如果我們不吃這些糧食，就只能通過沈睡來保證靈魂的安穩存在——但人族是如此弱小，假如陷入沈睡，將毫無自保的手段。”
　　李伯塔斯道：“剛才那些人是怎麽回事？”
　　“他們是普通的亡者，負責耕種糧食，以這種勞作換取帝國的庇護。”老者道。
　　李伯塔斯道：“可是村落外面有壹個怪物——”
　　老者打斷他，說道：“永夜之中到處都是怪物，剛才那家夥壹千多年才吐出壹口呼吸——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裏已經是極其安全的地方了。”
　　“我們這些人負責與怪物戰鬥，是不是這樣？”柳平問。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老者道。
　　“敵人實力如何？”柳平又問。
　　“數百年前，帝國打敗了無數怪物，占領了大片土地，但在最後壹刻，卻不小心驚動了壹個沈睡的怪物，那家夥非常厲害……我們差點滅國。”老者道。
　　“敵人具有不可預測性。”柳平評價道。
　　“對，妳們要做好心理準備，能贏就盡快殺，否則有些怪物，妳不知道它還有什麽後手。”老者叮囑道。
　　“謝謝您的提醒。”柳平道。
　　李伯塔斯沈默片刻，嘆息道：“早知道死後會面臨這麽危險的情況，我當時就該輸給那小子。”
　　老者笑笑，說道：“走吧，我們也該回去，給妳們分配物質和住所了。”
　　他伸手從虛空抽出壹張卡，念道：“回歸者，柳平，李伯塔斯。”
　　兩道光從卡牌上飛射出來，裹住柳平和李伯塔斯，直接沖飛上高空，朝著村外的半山腰上落去。
　　這裏已經有壹些穿著制服的人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