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6章 妳到底是不是……

　　“回去？去人間界嗎？”
　　老不周山疑惑道：“可是這個可是老遠啊，妳連饕餮都不如，那家夥貌似都有跨越空間的法術神通，妳雖然打得過他，但是妳可沒有破界來去的本事啊。”
　　“不是人間……”
　　衛淵搖了搖頭，嘴角抽了抽：“我另壹個家可能被人給爆了。”
　　“啊這，有誰抄妳家了？！”
　　不周山老伯震驚。
　　有誰敢抄妳家？！
　　“妳家裏還有誰嗎？”
　　“……沒了。”
　　衛淵沈默了下，然後回答：“大概還有壹個最初我創造出來，用來看門的機關傀儡，但是當時用的靈物和材料，水平都比較低，我自己會的也就是劍術，創生之法這種東西只能說稍微懂壹點。”
　　“但是我至少懂得鑄劍，所以那些靈材，已經有八成以上都化作渣滓了，它的靈性也不能支撐這麽久，那只是壹個很弱小的靈性而已。”
　　不周老伯點頭：“……確實，肉體的衰敗還有救。”
　　“其實靈性在時間沖刷之下的損失才是最恐怖的。”
　　衛淵道：“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家被強盜打壞了。”
　　不想要和朋友壹起聊天，論道，開心的地方都被破壞。
　　老不周若有所思，扶了撫須，道：“保護那小女娃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不過老夫還是有壹個問題的，妳那個家，再加上外面傳得風風火火的消息，加上玄武和妳的關系，妳莫不就是那個什麽玉虛宮……”
　　那邊白衣少女警惕地豎起耳朵。
　　衛淵頭皮壹麻。
　　直接壹把薅住了不周老伯，啪壹下捂住老伯的嘴，道：“噓！”
　　“妳小點聲，小點聲！”
　　“我小點聲，妳說！”
　　不周山老伯點頭。
　　眼睛精光冒出，認真點了點頭，和衛淵壹起蹲在壹邊兒，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就出現了類似於爆米花之類的神代小吃，道：“說，說啊！”
　　衛淵：“……”
　　劈手奪過老不周手裏不知道哪裏來的吃的，衛淵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壹遍，於是很快的，那邊傳來了不周山老伯愉悅地歡快的大笑聲音，手掌啪啪啪地砸在衛淵的肩膀上，道：“好啊，好啊！”
　　“妳小子也有今天，妳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吾道不孤，吾道不孤！”
　　您沒發現您把自己都罵進去了嗎？
　　衛淵嘆了口氣，氣得牙癢癢，道：
　　“還是氣不打壹處來，不行，我得給那小子壹下。”
　　“哦？那個叫做阿亮的，可是妳在這裏這麽遠，怎麽打？”
　　衛淵下意識道：“大概，天機術？”
　　老伯訝異地看著眼前的衛淵，道：“妳不是不懂天機術嗎？再說了，天機術這種東西能夠做到這壹步？”
　　白發道人道：“因為現在所謂的天機術，只是那條渣蛇的風格。”
　　“而不能稱之為是真正的天機。”
　　“何是天？是其大無有二也，故從壹大……而所謂的天機術，不過是在浩浩渾天之下，蒼生的命運而已，並非是天之機，所以，只需要找到對應眾生的那壹條線……”
　　他下意識伸出手，下意識學著渾天的風格，五指握合。
　　於是萬般法門在眼前展開道路，盡管無法去看到撥弄眼前老伯的命格線條，即便無法去幹擾旁邊白衣少女的命運，或者說他們的命運如同巨大的黑色漩渦，但是他自己也能夠看到了。
　　“所以……何為法，何為道……”
　　“如果說對蒼天之下的命格施加幹擾的話，大概可以做到這樣。”
　　“呵，本來是不可能做到的，可是不周功體不是能雙手直接觸碰法則嗎？我就想著，比法則第壹個層次的眾生的命運軌跡肯定也能用手扒拉壹下。”
　　衛淵並起手掌，虛砍了壹下。
　　人間界——
　　少年武侯這幾天緩過勁來，但是還在每天去思考接下來的布局，現在圓覺和尚離開人間界，他反倒更加舒緩下來，至少沒有誰強迫他按照旁人的生活作息健康生活。
　　呵……也不知道阿淵回來知道玉虛的時候，會不會嚇壹跳。
　　少年武侯嘴角帶著愉快的微笑。
　　似乎是太過於出神，沒有註意到前面的道路，壹不小心砰的壹下撞擊在了書架子上，往日都有圓覺收拾這些東西，現在書架沒人收拾，晃動了下，上面的書居然砸了下來。
　　砰！砰！砰！
　　壹連三下，厚厚的書砸在了少年武侯額頭上。
　　就好像是被人在頭頂手刀劈了三下壹樣。
　　散開的書卷有小說，有記錄，其中散落的書頁彼此遮掩，又被其余東西蓋住，旁邊放著壹個花瓶，裏面的水灑落沾染了書卷，少年謀主捂著被砸出小包的頭收拾書的時候，看到被水沾濕凸顯出的文字，動作緩緩凝固。
　　那些文字能拼出兩行字。
　　【阿亮。】
　　【勿要如此玩笑】
　　少年武侯感覺到屋子突然變得幽深，仿佛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壹時失言。
　　……
　　遙遠大荒，衛淵點了點頭。
　　嗯，很好。
　　在論道的時候琢磨出來的這壹招確實是能夠用，第壹次用阿亮的頭試試，看來感覺還不錯，正想著，衛淵突然覺得自身的精力得到了壹定的消耗，只是靠著天機命格傳遞消息，對他的損耗大到了比拿劍劈開壹座山都巨大。
　　明白了，根據渾天的風格所開辟的神通，消耗大地離譜。
　　算了，和渾沌比內息法力的渾厚也太離譜了。
　　不周山老伯看著眼前的白發道人，道：“……妳還要做什麽？”
　　衛淵理所當然回答道：“聯系盟友啊，我壹個人肯定打不過那邊的兩個大帝，妳又必須要保護好這邊的媧皇，能夠找人壹起打肯定要比自己上好得多了。”
　　“能夠動手就不多說。”
　　“能夠圍毆就不要單打獨鬥。”
　　衛淵隨手取出壹張紙，在上面寫出文字，然後抖手壹散，白紙上的文字就如同雲煙壹般地消散掉了，消散無形，道人拂袖起身，道：“這樣的話，噎鳴就能夠收到消息了，以祂和【後】的聯系，應該會去。”
　　“老伯妳順便去壹趟玄武那邊，讓他們順便包了那兩個家夥的老家，當然，不用告訴他們立刻去做多狠，這壹次那兩位大帝肯定沒那麽容易隕落，祂們可不弱，稍微做做樣子，在東海西海率軍防守壹下就好。”
　　不周山老伯看得壹楞壹楞，道：“這就告訴噎鳴了？”
　　衛淵道：“當然不是直接告訴他。”
　　“這樣他可不會相信。”
　　“但是，祂會在之後必然，註定看到我給他的消息……”
　　“嗯，大概就是我雖然無法對噎鳴的命運加以幹擾，但是想辦法讓另外壹條短暫的命格之線和他的命運交錯是沒問題的，也就是說，我可以讓他壹定遇到某件事情。”
　　！！！
　　不周山緩聲道：“衛淵，玉虛是不是妳？”
　　“不是啊。”
　　衛淵按著眉心道：“老伯妳都知道了這就是他們搞出來的事情啊，再說了妳不要提玉虛這事情，媧皇正心裏懷疑就是玉虛宮讓禺強綁架祂的，我已經背了壹口鍋了，我不想要再背上第二口。”
　　“我背自己給的黑鍋已經很慘了。”
　　“請妳不要給我新的鍋了。”
　　衛淵拂袖起身，看了看那邊的風雨，道：“那我就先去了，很快就回來了……其實，我現在的法術和神通，大部分都已經忘了怎麽用，連三十六天罡都忘記得差不多了。”
　　“但是我還記得壹些。”
　　“我記得，大荒外海有奔湧的概念風暴，速度之快的時候，遁術根本無法匹敵。”不周山還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就看到前面的白發道人走出半步，踏在水面上。
　　袖袍微微揚起。
　　而後恰到好處地，腳下的法則出現了壹股微弱的亂流。
　　法則之海和天之概念，以及地脈產生了壹次非常巧合的，仿佛不可能出現的，無規則的變化，而這壹變化導致了形成了壹種急速的推動力，而更為巧合的是，這樣的變化居然會是筆直朝著北海去的方向。
　　昭陽訝異道：“欸？已經走了嗎？”
　　“這也太好運氣了吧？”
　　“居然就恰好讓他打了順風車。”
　　“不是好運，是必然。”
　　不周山老伯緩緩搖頭，神色凝滯，他在這手段裏看到了和自己的好友渾沌類似的部分，但是卻發現了更多更多截然不同的方向，就仿佛是同壹類食材，化作了完全不同的兩種運用的風格。
　　‘撥動蒼天之下的諸多命運’
　　‘在不涉及強大神靈的情況下，讓萬物隨心流轉’
　　‘已經遺忘了太多的法術……’
　　不周山緩緩擡眸，道：
　　“……言出法隨。”
　　“哪裏還需要什麽神通。”
　　祂感慨嘆息，低下頭打算拿著自己的零食定定神，而後恰好壹個空間亂流，直接出現在老伯旁邊，老伯反手壹巴掌把這個亂流打散，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壹陣流風導致手裏的吃的都散出去，而後直接被收走。
　　不周山老伯神色凝固：“……！！”
　　言出法隨是這麽用的？！
　　用來打小孩的頭。
　　用來暗中通知別人去打群架。
　　用來搶老人的點心？
　　怎麽會有妳這麽屑的混蛋？！
　　老伯悲憤怒吼：
　　“孽徒啊啊啊啊！”
　　……
　　噎鳴把那畫像卷軸取出，而後將劍術精要放了回去。
　　然後把匣子重新放入了屋子裏，準備將畫卷帶去，詢問帝俊這是怎麽回事，他走出了屋子，而後在離開此地，前往天帝所在之處的時候，微微壹怔，本能的心血來潮讓他腳步頓住。
　　而後下意識擡頭。
　　‘看’向壹側的巖石，看到那嶙峋的山巖之上出現了壹個個文字，上面寫著【後土】過去曾經的道場之所在，而此地荒無人煙，天高地闊，文字清晰無比，隱隱空曠悠遠之意。
　　仿佛命中註定，仿佛見到這些文字，乃是必然。
　　噎鳴背後發寒，頭皮發麻。
　　“……是誰！！！”
　　噎鳴素來鎮定冷靜。
　　這個時候本來該立刻離開，需要冷靜思索，當涉及到【後土】的時候，祂的判斷力瞬間會被這個名字占據最大的分量，理智會被某種沖動破壞。
　　沈默了下。
　　噎鳴轉而奔走離開，直奔那坐標方位之處。
　　離開之時反手壹劍。
　　將這山巖劈碎，化作齏粉。
　　……
　　在西南方位，某個小世界外側。
　　巨大的靈氣波動洶湧磅礴。
　　對於此地陣法的破解，已然持續了足足三日時間。
　　仍舊，不曾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