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色傾城

常書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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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春天是壹年中最美好的季節,欣欣向榮的景象在莘莘校園裏看得格外明顯,告別了潞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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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原形漸露顯本相

香色傾城 by 常書欣

2021-12-7 22:08

  半晌無言,單勇可沒閑著,盯著宋思瑩,那眼神有點不對了,兩眼焦點壹會在臉蛋上,似乎隨時想湊上來香壹個;壹會上低胸上,似乎視線能拐個彎看到被遮掩的春光。壹眨眼,眼睛又向下移著,裙子好薄,近觀隱約可辨小褲褲的顏色,單勇故意來了個倒吸涼氣、大驚失色的表情。這麽流氓的眼神和動作恐怕壹般女人都受不了。
  誰可知宋思瑩不但受得了,反而湊近了點,媚眼帶笑著問著:“怎麽樣?條件開得夠可以吧?”
  “不怎麽樣?”單勇嘴裏說得和眼睛中流露的大相徑庭,恢復了正常,搖頭道著:“款姐,妳這話裏有語病,妳找學生會不自在,那簡單,瞅誰不順眼叫老包他們揍壹頓得了……可這事和人家夏胖子有什麽關系?還趕走人家?還給我開這麽高條件……不對,妳們是想偷驢,找我這麽個撥橛子的對不對?”
  夏胖子是誰學生裏無人不曉,就是給學生做豬食的那位,據傳很有後臺,連續承包了三年。像這號人,自然不是某個學生撼動得了的人物,單勇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哦喲,單勇,妳怎麽這樣?人家上門求妳來了。找了妳好久了。”宋思瑩二計不成,再施壹計,嗲聲帶嬌氣,頓足搖胳膊,就差玉臂環上了撒嬌來了,單勇不吃這壹套了,甩了胳膊翻著白眼道:“少獻殷勤,這事妳獻身我都不幹。”
  “哼!美得妳!”宋思瑩被氣得惱羞了,不獻殷勤了,更別提獻身了,翻了單勇壹眼,俏指壹戳斥道:“我偷不偷驢,反正橛子妳已經拔了,等著倒黴吧啊。切。”
  壹句扭頭就走,走了幾步,聽得背後沒叫她,好不失落,不但失落,而且上火了,自己的魅力很少被置疑過,可唯獨在單勇面前從沒有奏效過,這不,走了幾步回頭看時,單勇懶洋洋靠著車無動於衷,那樣仿佛故意看她出醜似的。
  宋思瑩更生氣了,坐到車裏,扭著車鑰匙點火的時候,終於把殺手鐧甩出來了,伸著頭喊著:“嗨,單勇,別說我不照顧妳啊,早做準備,保衛科的把麻稈傳去了。接下來老包、臭腳趙向陽都沒跑,監控上把他們逮著了。”
  單勇不屑道:“關我屁事,我又沒參加。”
  麻稈是老包的哥們,寫罷竈大字報亂貼的那貨,估計是被宋思瑩教唆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勾心鬥角,學校也不例外,單勇現在才揣摩到可能這事水很深,不僅僅是學生罷竈鬧事的問題,說不定還牽扯到利益問題,最好的處理辦法自然是置身事外了。哪怕拿到畢業證再胡來也不遲。出過不止壹次事,單勇也學乖了,做事所有的大前提自然是先保證自己安全。
  不過恐怕沒那麽容易脫身,宋思瑩倒著車,表情成了幸災樂禍了,笑著說了句:“保衛科壹問話,麻稈肯定交待妳是幕後主使,妳說關妳的事嗎?”
  “瞎扯不是,他敢!?再說也不是我。”單勇不屑道。
  “他是不敢,不過我讓他這麽說,他肯定敢。”宋思瑩得意到。
  單勇不相信了,手叉在胸前說著:“妳有點太把自己當回事吧?妳讓他幹其他的我相信,妳讓他往我腦袋上扣屎盆子,借他十個膽問他敢不敢?”
  單勇自忖麻稈肯定不敢,就老包、臭腳他們也未必敢,更何況自己僅僅是出了個餿主意,根本沒幹什麽。不過好像事實是單勇自視過高了,宋思瑩壹點也不著惱,笑著道:“我不算回事,可妳算回事呀。本來他不敢,不過我說我是妳的妞,有事妳替我扛著,哈哈……他就滿口答應了。就妳這名聲,不把妳當領頭的,都找不出別人來。”
  宋思瑩哈哈笑著,奸計得逞般的笑得頗為開心,不等單勇擡步追上來,嗚聲倒車來了個快速掉頭,眨眼躥走了。剩著單勇追了幾步無果,氣憤憤朝著遠去的車影呸了壹口。
  看來人怕出名豬怕壯,硬被拉上賊船了,這事倒還真不好辦了,保衛科裏那幫人可不是什麽善輩,壹多半是品行不端、就業無門的教工子弟被照顧進學校當了職工,說警不算警、當民不算民,整涉世未深的學生倒有壹套。要是讓保衛科抓到點小辮,那麻煩事肯定是壹大堆。
  稍站片刻,單勇摸著手機飛快地編輯著短信,給老包、臭腳、大鵬、司慕賢幾個分發著,看樣是做著提前預防的準備,別真找上門慌了手腳。短信剛發完,回頭時,楞了下。左熙穎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正款款地站在圖書館門廳之前,饒有興致地看著單勇。
  壞了,不是和宋思瑩拉拉扯扯也讓師姐瞧見了吧!?
  單勇壹下子覺得好不尷尬,訕訕地走到車前不遠,笑了笑,問了句:“忙完了?”
  “嗯。”左熙穎輕輕點頭,提了提肩上了女包,似乎根本什麽也沒看到。前行幾步,單勇推車在手道:“去哪兒?要不等等左老師,講座還沒有完。”
  “嗯,那等等吧。這所大學的環境確實不錯。”左熙穎隨口應了聲。
  沒準備上車,好像準備就在潞院這個美好的環境裏散散步,單勇推著車亦步亦趨跟著,半晌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也不知道師姐還生不生剛才的氣,更不知道師姐是不是看到了他和宋思瑩那番小動作。
  “妳怎麽不說話?”左熙穎仿佛懵然無知,先開口問。
  “對不起啊,師姐。”單勇壹激靈,莫名其妙冒出壹句來,自打認識左熙穎,人變得也禮貌了,以前這對不起、謝謝之類的詞基本沒用過。
  “對不起什麽?”左熙穎似乎在故意問,眉睫挑著,讓單勇看得心動了動。
  “我不該和李館長爭執那事,讓您難堪了。”單勇道,很誠懇,心裏還真是這樣想的,也是難得地第壹次為別人的感受著想。
  “其實妳說的也沒錯,社會問題讓壹兩個人來扛,確實沒有什麽光榮的。我父親也經常說,這是個信仰和公德缺失的年代,這樣的環境對於傳統文化的摧殘甚至更甚於瘟疫和戰亂。”
  左熙穎道,話有點深了,聽得單勇似懂非懂,和左熙穎四目相接時,那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並沒有因為走近了而消失,而是更清晰了。左熙穎倒沒把單勇當外人,壹轉話鋒又道著:“不過李書同館長說得也沒錯,確實也是光榮,有些事總得有人來扛,這個世界總要有敢為天下先的人吧?要是連這樣的人都沒有了,那我們身邊的世界豈不是更無望了!?”
  “師姐,妳講得太深奧了,我的思想還真趕不上妳現在的層次。”單勇半開玩笑地說道,確實有點深了。仿佛有點自相矛盾,可偏偏都是現實的事。
  “沒有那麽深,其實我說的就是妳知道和妳喜歡的事。”左熙穎笑著道,由深入淺了,看單勇納悶,笑著解釋道:“知道《四十曲宮調》是說什麽的嗎?”
  “不知道。”單勇搖搖頭。
  “儺戲。”左熙穎吐了兩個字。
  “那個知道,不就我們鄉下鬼戲麽,和上黨梆子是壹脈。”單勇道。
  “看看,我說妳知道吧,還有美食,這都屬於地方文化的壹個分支,可惜的是好多東西都後繼無人了。對了單勇,妳送給我父親的那十二個生肖填倉饃做得就非常不錯,很有地方特色,我父親說能做出來的人肯定是心細如發,很有藝術造詣的人,對妳他的評價很高。”左熙穎輕輕道。
  “啊!?”單勇壹驚訝,壹苦臉,左熙穎詫異看上來時,單勇又是不好意思地道著:“那個……那是我媽的捏的,我捏不了那麽好。”
  真相原來如此,左熙穎記得起那位風風火火的老板娘,再看單勇,想明白了,恐怕是兒子為泡妞央求老媽做的,想到這茬,咬著嘴唇笑了,似乎照顧著單勇的情緒怕他不好意思,邊走邊轉移著話題道著:“有那麽位老媽,兒子肯定也差不到那兒……文化的因子種在每個人骨子裏,有了適合的土壤,總會開枝散葉的。單勇,聽得出來妳對潞院這所學校很不滿意是吧?我倒覺得這所學校風氣、環境和條件倒挺不錯,沒必要對妳的母校有這麽大情緒吧!?”
  單勇沒吭聲,視線裏出現了兩位上身穿著不倫不類警服的男子,保衛科的,已經看到了單勇,正朝著他走過來,單勇估計是兵分幾路,宿舍、教室、操場以及可能的地方都去找人了,逮嫌疑人不容易,逮學生可容易得很,就那幾個地方。他站定了,手插在兜裏,仿佛在想著對策。
  人壹停,左熙穎也跟著停下了,看單勇的表情不對勁,奇怪地問著:“怎麽了?”單勇沒吭聲,腦袋示意了下來人,左熙穎回頭壹看,不相信地問:“那兩人是……找妳!?”
  “潞院的風氣、環境、條件都不錯……這是表象,真相妳未必見得到。”單勇奇怪地說了壹句讓左熙穎也覺得深奧的話。
  詫異間,那兩位已經奔上來了,單勇坦然了,笑了笑道著:“對不起啊,師姐,可能妳沒機會再坐我的環保電動車了。”
  “……喲,小日子過得挺瀟灑的啊,讓我們好找啊。”保衛科那位小胡子站到單勇面前的,眼光卻邪邪地打量著左熙穎,讓左熙穎好壹陣厭惡。另壹位站到了單勇的身側道:“走吧,蛋哥……喝喝茶聊聊天去,好壹陣子沒去我們那兒了,我說妳可以呀,現在自個不闖事了,教唆別人幹是不是?以為這樣我們就找不到妳了。”
  那話裏多有調侃,看來單勇也是常客,單勇笑了笑,揚揚頭:“那走吧,我都快去實習了,還準備去妳們那兒告別告別呢……師姐,那我們先走了啊。”
  左熙穎搞得好不納悶,看這樣子,好像也不像抓犯錯的學生似的,而且單勇的神情篤定坦然的很,根本也不像做賊心虛,車壹扔壹鎖,大搖大擺地準備走。正尋思該怎麽辦的時候,有人發話了,那兩位來傳人的壹咬耳朵,小胡子喊了句:“等等。”
  壹等,回頭不懷好意地盯盯左熙穎,猛地爆了句:“妳哪個班的?”
  “我……我哪個班的?”左熙穎哭笑不得了,看看自己,發現問題所在了,這壹身清純的打扮,怕要被保衛科的當成學生幾千學生中的壹員了。不過應該不至於連自己也遭池魚之殃吧,楞了下,另壹位保衛科同誌的嘴裏說出來,很嚴肅地道:“不管妳哪個班的,有些事我們得找妳了解壹下,妳也壹起去。”
  敢情是想連左熙穎也帶走,單勇壹聽火了,上前分開兩人,擋在左熙穎面前,瞪著牛眼,幾分威脅地口吻說著:“怎麽著,想逼哥們跟妳拼命?”
  火了,這回是動了真怒了,明顯也不想把左熙穎牽扯進來,或者根本就不想讓左熙穎知道自己的糗事,那保衛科的胡子稍稍有點怯意,直道著:“怎麽了怎麽了?這拼什麽命?找妳了解情況。”
  “那不關她的事。我去就是了。”單勇道。
  “不光了解妳的情況,和妳相關的人都要了解。”另壹位解釋著,看樣非要帶著左熙穎壹起走。
  “妳帶人試試?就我這壹百來斤,今兒我拼妳們倆壹點問題沒有。就妳們倆這身山寨皮,還真把自個當警察了?”單勇叫囂上了,手囂張地指著保衛科這二位,這兩人互視壹眼,卻也知道本地的學生向來難管,而這位是那些難管學生的帶頭人,真要鬧起來,怕是麻煩不少,壹下子僵住了。
  “別生氣,我和他壹起去。”
  劍拔弩張之時,背後的左熙穎開口了,摁著單勇發飈指人的手,面對著保衛科兩位笑了笑道著:“我和單勇認識的時間不長,不過我們是朋友。”
  落落大方而溫婉親和的笑容倒比單勇的威脅更有說服力,不但對方很折服,就單勇這氣也發不上來了,眼珠稍壹轉悠,看了看教學樓的方向,似乎想到了什麽,心裏微微壹動,對保衛科兩位不屑地笑了笑道:“胡子,我知道妳是怕我女朋友報信對不對?不過妳們做事別後悔啊,別說我沒提醒,不是什麽人都能讓妳們咋呼的。”
  莫名其妙地說了句,那兩位見得左熙穎氣質不凡,倒也客氣,不過科裏交辦的事不能不辦,壹前壹後帶著單勇和左熙穎直往教學樓背後的保衛科來了,路過教學樓時,恰逢幾位藝術系女老師挾著書從樓裏出來,單勇旁若無人地手撮在嘴裏來了個嘹亮的、尖銳而輕佻的口哨,撩得藝術那倆騷包女老師也對著帥哥笑開了桃花眼,保衛科對這位囂張的學生,還真是沒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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