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各分東西奔前路

　　拿畢業證的時間是七月十八日，單勇騎著電動車從晌馬寨山上壹路溜下來，不用加電力幾乎就看到了潞院的教學樓，天氣格外地睛郎，心情嘛，著實也不錯，那本本可真費了不少功夫，管用不管用暫且別說，再怎麽說也是件高興的事。
　　飛快地騎進校園時，後面有車飈上來了，驚得單勇提著車把沖上了人行道，回頭時，車窗裏哈哈哈壹陣奸笑，雷大鵬開著他家那輛本田得意地扭了兩下之字彎，鳴了個笛，壹溜煙到系辦樓下了。
　　“傻雷，妳得瑟吧啊，逼我放妳氣是不是？”
　　單勇車支到系辦樓下時，笑著斥了句，靠著車的雷大鵬穿著花襯衫大褲衩又加上壹個人字拖，頭發理成了今年流行的壹撮毛，怎麽看怎麽像黑澀會派駐潞院的流氓特派員。這不，這家夥敲敲車窗道著：“聽見沒支書，蛋哥這就是典型的仇富苦逼模範。”
　　單勇正待開玩笑，不料被這話嚇了壹跳，壹看間，副駕門開，王華婷伸腿出來了，黑白相間格外耀眼的連衣裙，頭發不挽刷子了，改成了個燙梢的蜷發，青澀裏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常穿的運動鞋換成了白色的高跟鞋，顯得亭亭玉立。黑裏透俏的膚色，更添幾分另類的風韻。
　　單勇的眼睛壹亮，隨即怔了，王華婷看也沒看他，直朝樓裏走著，還不忘叫壹聲大鵬，這家夥把雷大鵬骨頭喊得酥得，顛兒顛兒直跟著上來，還不忘回頭訓單勇壹句道：“什麽眼神？看別人女朋友能這麽看麽？”
　　“哦，我錯了。我不看還不行。您慢走。”
　　單勇故意道。做著請的姿勢，這低姿態又把雷哥說得得瑟了，壹抹鼻子，得意揚揚地隨著王華婷進樓裏了，單勇那壹肚子氣呀，直想踹這家夥兩腳，回頭間偏偏又碰了同班的趙輝、李報春兩位，打了個招呼，要走時，卻不料看到了冬青叢後藏著司慕賢，嘴壹呶壹聲口哨，喊了句：“滾出來。”
　　司慕賢賊笑著出來了，敢情剛才的壹幕看到了，單勇輕輕壹腳踢著斥道：“妳別老這麽笑成不成？看著我嗝應。”
　　“老大，還是那句話，妳太不厚道，我只看，從來不說，這都惹了妳了。呵呵。”司慕賢笑著，單勇看著賢弟還是白襯衫黑長褲，褲子還是校服，涼鞋也是穿了兩夏的舊鞋，不過洗得挺幹凈，笑著壹把攬起，小聲問著：“怎麽？傻雷怎麽又和王華婷湊合壹塊了？”
　　“老大，這妳可誰都怨不著，是妳親手把支書推到別人懷裏的，不對，別人車上的。”司慕賢笑道。
　　“對，我承認。”單勇道。
　　“後悔了？”司慕賢問。
　　“這有什麽後悔的。”單勇道。
　　“要真沒有點，妳就太冷血了，呵呵，不過也好，省得壹畢業就失戀，我聽說支書要去讀研究生，如果我告訴妳，她爺爺是副省級幹部退休下來的，她父親提拔到鄰市當副市長了，不知道老大妳會不會真後悔？”司慕賢又問。單勇卻是仰頭大笑了幾聲，問著賢弟道：“妳覺得我會嗎？”
　　“現在不會，就是不知道老大妳這草莽豪氣，能在功利的環境裏持續多久？”司慕賢道。
　　“就像妳身上的酸臭味壹樣久，怎麽樣，賭壹把。”單勇取笑道。這倒把司慕賢嗆著了，呶了呶嘴給了個無奈的姿勢。
　　或者持續多久能變，連兩人自己也不知道。
　　上樓間，那得瑟的雷大鵬下來了，拿著畢業證，抱著賢弟親了口，要抱單勇，卻被踹了壹腳，這貨也不生氣，直說拿著本問媽要奧迪去，下樓喊著王華婷壹起走，王華婷壹言不發下樓，低著頭，像形同陌路壹般走過了單勇的身邊，只不過到了樓下時，又停下步子，朝著樓上黯然地看了壹眼。
　　走了，王華婷從車窗裏依依不舍地看著校園，曾經的青春、懵懂、歡笑都留在這裏，盡管再見他的帶著點賭氣、帶著點忿意、帶著點失落，不過同樣也帶著那麽點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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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的……這是妳的，單勇，不容易啊，我都不敢相信，妳居然拿到畢業證了。”王恒斌主任意外地開了句玩笑。任群老師也在，笑著問單勇道：“單大俠，說說此時的心理感受？”
　　單勇拿著畢業證，笑了笑，迸了壹個字：“既然對我是意外之喜，當然爽了。”
　　“到了社會上可不能這樣啊，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妳要記住，妳不是在為妳壹個人活著，妳要為關心妳的所有人負責。”王恒斌主任道，任群也湊上來了，恨鐵不成鋼地斥著單勇道：“不是我說妳單勇，妳說大學四年妳幹了多少不冒煙事？我教了幾屆學生，加起的壞事都沒妳壹個人幹得多……”
　　“特別是妳這脾氣得改改，不然要吃虧的……”
　　“有事多往好處想壹想，思想千萬不能走極端……”
　　王主任和任老師輪番說教著，不過這個時候似乎跳出了這個圈子已經沒有逆反心理了，反而聽得很有趣、很有笑，甚至於王主任數落樁樁件件事，單勇有點奇怪的泛起個疑問：那是我嗎？
　　兩人照顧老師的情緒沒走，最後壹次教育直持續到又有同學來拿畢業證才告辭走人，下了樓，又碰見熟人了，款姐也拿著畢業證來了，畢業了打扮更靚了，甩著金燦燦鏈子小包老遠喊著單勇、單勇就奔上來了，司慕賢知趣的躲開，宋思瑩可不容分說，拽著單勇直到了思想者小廣場，靠著雕塑，單勇不叠地掙脫著：“別介，款姐，本來就熱，妳整這麽親熱，誰受得了。”
　　“呵呵，妳這麽猛還怕姐調戲呀……那個那個，我跟妳說件事。”宋思瑩附著單勇耳朵，小聲道著，臉色竊喜不已，敢情是沒畢業就創業開始了，據她說和田學山教授搞成橫向聯合了，宋思瑩負責招人、找人，回頭收了錢田教授再幫忙走人，老田這光景已經跟著招辦的到各縣區招生去了，據說今年還要正式脫離潞院辦壹所藝術類招考培養學校，聽口氣，生意不小。單勇驚訝地瞪著宋思瑩笑得瞇瞇的眼睛，準備質問壹句，又咽回去了，要拿著那份要挾錄像不找點好處，就不是宋思瑩了。
　　“怎麽樣？跟我壹起幹？”宋思瑩邀著，盛情看樣實在難勸。單勇納悶地問：“不對呀，款姐，壹人掙總比兩人分多吧？妳這麽好心？”
　　“不是，我怕那老鬼坑我。”宋思瑩道，壹說這話，又無限深愛地看著單勇，輕聲道：“妳就不同了，妳比他還鬼。”
　　這句贊揚，聽得單勇咦喲來了個胃疼動作，反問著：“知道我鬼還找我合作，不怕我坑妳呀？”
　　“人家願意，再說我覺得妳不會坑我。”宋思瑩嬌嗔地拍了單勇壹把，兩手攬著單勇胳膊整個人膩歪上來了，拽著直問幹不幹，單勇搖搖頭，正色道：“款姐，不是我不幫妳，這根本不需要我，何必呢。掙了錢，妳壹個人揣著；他要是敢坑妳……”
　　單勇的臉色凝重了，話語豪邁了，宋思瑩壹下子感動了，含情脈脈地看著單勇，恐怕接下又能看到蛋哥那個拍胸脯舍我其誰的氣概出來，卻不料單勇撲哧壹笑道：“找老包、臭腳、麻稈他們，直接裝麻袋裏幹翻。呵呵……”
　　笑著溜了，宋思瑩跺著腳，怏怏不樂地叫囂了兩句，直看著單勇騎著車帶著司慕賢走了，好不懊喪。
　　出了校門，上了路，司慕賢卻說要下車有事，單勇卻莫名地道了句：“我和妳壹起去。”
　　“妳知道我去哪兒？”司慕賢楞了下，像是有什麽心事。
　　“我想我應該知道吧，兄弟壹場，早該去拜拜伯父了。”單勇道。
　　後座的司慕賢聞言，心裏微微壹動，不吭聲了。
　　車拐出了大學路，直駛向漸漸荒涼的西郊，司慕賢暗暗感激著，老大猜人的心思還和以前壹樣，很準，知道自己要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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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走壹步的雷大鵬送了王華婷，雖然載了壹程，可看著支書拉著張苦瓜臉實在無趣得緊。回頭就駕著車直駛英雄路，電話裏問著老媽新店開張在那兒呢，要去看看，這畢業證到手了，自然是到爸媽跟前顯擺壹下下，駛到了地點，卻是坐落在英雄東路繁華地段的兩大通間門面，兩個“哥弟”標識雷哥認識，可壹瞅店裏全是女的，有點納悶這哥弟怎麽來的？
　　伸頭伸腦推開了門，那迎賓的妹妹笑著鞠躬請進來了，壹進門雷哥猛地倒吸了口涼氣，全是清壹水的花季少女，上身短衫、下身短褲、露趾的水晶涼鞋，個頂個清爽、個賽個撩人，看得雷大鵬心裏直嘀咕：哎喲，我媽比我爸還懂這調調！？
　　癡癡地、傻傻地、淫淫地挨個看過去，那壹店四五個店員被盯楞了，登時都不悅了，貌似店長的壹位高個妞走上來了，像這號根本不像買東西的得客氣地請走，上前幾步，卻不料雷哥張口喊著：“媽！”
　　壹句驚得姑娘們都楞了，訝異地看著雷大鵬。
　　雷哥大張嘴道著：“又不是喊妳們……媽，快出來。”
　　“嗨、嗨，來了來了……哎喲，我的傻兒子噯。”說著從休息室裏出來了胖大娘子，敢情是小少爺，那店員都笑了，雷媽直上來，雷大鵬卻是嘿嘿笑著：“媽，妳眼光不賴呀，我來這兒當老板怎麽樣？”
　　“怎麽跟妳爸壹個得性，看見漂亮丫頭就跑不動了，就妳，能算對賬麽。過來，讓媽看看。”雷媽喊著，看什麽？自然是畢業證了，雷大鵬得意地把本本遞上來，雷媽看得那叫壹個喜笑顏開，直摸著兒子腦袋誇著：“喲，看把我兒子能的。大本畢業了。”
　　“那當然，天之驕子啊，您是天之驕子他媽，嘿嘿。”
　　“好，總算混出來了，中午叫上妳爸，壹塊出去吃去。”
　　“嗨，媽，妳答應我的事呢？”
　　“還有什麽事？”
　　“呀，不能給忘了，都說了我畢業給我買奧迪呢？”
　　“哦，這事呀。”
　　雷媽笑了，直哄著兒子道，媽剛盤下個店，手頭緊，緩緩，再說妳剛畢業還沒工作呢，給妳買個車妳自個都加不起油，多沒面子不是？就開媽那輛。
　　老媽的眼裏怕是小孩心性沒當回事，不過可把雷大鵬說了壹肚子火，就憧憬著開個靚車泡妞拉風壹去呢，這倒好，全打水漂了，雷大鵬氣不自勝地叫囂著：“不能這樣吧？媽妳當奸商天天騙人就罷了，連兒子也騙呀！？”
　　“耶，長本事了，有這麽說妳媽的嗎？皮癢了是不是？”雷媽也不悅著，瞪著眼壹指門外：“自個玩去，別來打擾生意。”
　　老媽自然有老媽的威風，粗嗓門壹吼，就雷多寶都不行，何況兒子雷大鵬，被鎮住了，雷哥怏怏不樂地走著，卻是氣無可泄，直得啵著：“哼哼，說什麽來著，女人都靠不住，親媽也不例外……等著老了把妳送養老院，看誰管妳。”
　　這報復想得，店員們吃吃笑著，雷媽氣得胖臉失色，順手撿了個衣服架“嗖”聲砸將上來，雷大鵬見機得也快，壹拉活動門，“啪”聲砸在門上，整個人吱溜鉆出去奔了。
　　這事鬧得好不失落，雷大鵬走了不遠，氣無可泄，又悻悻跑回店裏，在門口把車鑰匙“吧唧”往店裏壹扔叫囂了句：“給妳的破車，誰稀罕。”
　　扔了鑰匙，出了口氣，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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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勇載著司慕賢走了很久才到目的地，是西郊西上莊公墓，林立的碑林和墳塋中，長眠著那位已經作古的民俗學家司孝忠，生前的清苦並沒有換來死後的榮耀，墳塋四周已經蓋了壹層浮塵，長滿了荒草。
　　兩人都沒有說話，除著墳上的草，燒了兩刀紙，單勇給這位未謀面的伯父斟了碗酒，司慕賢帶著成條的煙全拆開了，壹支壹支點上，嗆得眼睛直流淚，滿滿地插了壹墳包。
　　“別笑我啊，老大，我爸生前就壹個嗜好，每天能抽好幾包。最後也是這玩意把他抽成肺癌了，哎，他要是能看到我畢業多好，要是知道宋教授壹直念著這事，要是知道左教授很欣賞他，準備給他的書二版，真不知道他該有多高興。”司慕賢黯黯地說著，不過話裏帶上了幾分欣慰。
　　“會好起來的，現在不是比以前好多了麽。”單勇安慰著，拍拍賢弟的肩膀。
　　“是啊，好多了，要是我爸知道我交了妳這麽壹位兄弟，我想他會更高興。”司慕賢抹著淚道，朋友不少，但稱得知己的，也就老大這壹位，連自己畢業後想偷偷來的地方都沒有瞞過他，唏噓著，單勇安慰著：“別傷心了，應該高興才對，我本來壹直瞞著我的家事，壹直覺得我心裏比誰都苦，不是那次我還不知道，身邊還有比我更苦的，再痛苦的事淚也應該流得夠多了，在我們倆也回到這個歸宿之前，該高高興興地幹點自己想幹的事。”
　　“嗯，謝謝妳，老大。”司慕賢抹著淚，謝了聲。
　　“還跟我客氣，來，敬老爸壹碗酒，不許哭。”單勇倒著酒，清洌洌的兩大杯，和著眼淚壹飲而盡，沿著墳頭灑了兩杯，單勇給死者鞠了壹躬，又遠遠地等著司慕賢在父親墳頭磕了幾個頭，好壹會兒才平復了悲切的心情，起身時，單勇攬著這位朝夕相處幾年的賢弟，這安慰的話，卻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或者也想為賢弟做點什麽，可又是那麽的無能為力。
　　“老大，畢業妳準備去幹什麽？”
　　離開時，司慕賢關心地問。
　　“還沒想好，現在那兒也是什麽都不多，就人多，先幹著小生意再說吧。”單勇道，回頭隨意地問著：“妳呢？我聽說現在的老師隊伍那兒也超編，別說市區、郊區，就連鄉下都人滿為患，有的等幾年才能上了編制，就那還得考試面試通過，說不定還得扔上好幾萬打點。咱們仨大鵬吧，肯定有門路；我自己吧，混慣了，還不想受那約束呢，我就擔心妳……要不跟我壹起先販肉去，肯定比工資高。”
　　這殷殷切切的關心聽得司慕賢好不感動，笑了笑問著：“妳真不知道？”
　　“什麽意思？”單勇楞了，好像賢弟有去處了似的。
　　司慕賢沒說話，掏著壹份東西遞給單勇，展開壹看，單勇楞了楞，樂了，直拍著司慕賢笑罵著：“咦妳個酸貨，這麽好的事都不吭聲？咱們班差不多都還宅家裏犯愁呢，妳倒不聲不響謀了好差事啊，呵呵，好好，這是千裏馬配上黃金鞍了，用上正場了。”
　　單勇的高興溢於言表，手裏是潞州市民俗文化館項目籌備處發的聘書，招聘司慕賢為編纂秘書，司慕賢卻是不好意思地說著，虧得宋誠揚和左南下兩位教授向籌備處舉薦，連自己都沒敢想這麽好的事落到了頭上，單勇把聘書遞回去，卻是領導般地拍著司慕賢的肩膀鼓勵著：“好好幹，將來妳要成了文化界的知名人士，咱也跟著沾光呢……走，我家去，這麽好的事咱得賀賀去。”
　　司慕賢笑了笑，上了單勇的車，坐在後座，看著老大好像比自己找到工作了還興奮的樣子，心裏卻是有那麽點疙瘩，瞅了個空問著單勇道著：“老大，有件事我壹直弄不明白？”
　　“什麽事？”
　　“按理說左熙穎那麽喜歡妳，左教授又那麽寵女兒，怎麽回頭讓我撿了這麽個大婁子……我是說，妳要開個口，謀個差事應該很簡單吧，別說籌備組了，就是天脊鋁鋅化工都能進去，現在各大院校的畢業生可搶著去這兩個地方，關系不廣、後臺不硬，還未必進得去呢。”
　　單勇聽得司慕賢這麽說，仰頭哈哈大笑了幾聲，邊走邊道著：“我就學妳的酸味這麽說吧，魯迅先生曾經說過，世界上本沒有路，走得人多了，便成了路……有沒有這句？”
　　“有，什麽意思？”司慕賢沒有跟上單勇的思維。
　　“意思在後半句，我說的……如果這條路上走得人太多了，就不能稱之為路了。都想著考研、考公、進公司謀個高薪職位，擠得頭破血流爭壹個撐不著餓不死的飯碗，有必要麽？”單勇道。
　　“我明白了，老大，妳要走自己的路。”司慕賢道。
　　“對，寧當爛人、不做苦逼。我根本就沒打算過上班或者給誰打工去。”單勇道，腦海裏壹閃而過何苦如此、非要如此的納粟買監生壹段，捉馬鄉的實習，也許並不是壹無用處，最起碼幫他下了決心。
　　“老大妳要走自己的路，肯定會搶很多人無路可走。”司慕賢笑著道。
　　“那當然，弱肉強食的法則從來就沒有改變過，只不過換了壹種存在的方式而已。”單勇道。
　　兄弟倆相視笑了笑，慢悠悠地走著，就像曾經上下鋪胡侃海聊的無數個夜晚壹樣，不管是理想的渺茫還是未來的不可知，都擋不住想像的翅膀，單勇又開始兜售他那番有關“吃貨帝國”的偉大的設想了，司慕賢聽得雖然可笑，不過連他也忍不住憧憬，如果真有壹天，再沒有這些俗事的煩惱，有這麽壹個理想的中的吃喝玩樂國度，那該多好。
　　車行到半路，沒朝家裏要上奧迪車，直道又被女人騙了，無比失意雷大鵬來電話了，單勇照樣邀到了晌馬寨，就在農家樂的閣樓露臺上，哥仨畢業後頭壹回喝得酩酊大醉，就睡在露臺上，伴著清風明月、伴著滿天星鬥，壹覺直睡到天光大亮……
　　《第壹卷完》


第二卷　吃貨們的奮鬥故事
　　如果想做好壹件事，需要朋友。如果想把壹件事做到最好，需要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