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七章 剩下的事

　　《這個殺手不太冷》的選角活動終於落下了帷幕，雖然劇組進行得很低調但到了後面還是吸引來了不少記者，畢竟阿德裏安的奇跡導演的名頭擺在那裏的。
　　不過阿德裏安並沒有和這些聞風而來的記者進行過多的接觸，這些方面的事情基本上全部都丟給劇組的其他負責人，他要做的事情多著呢，可沒功夫跟記者們耗在壹起。再說，這只是新電影的選角，也不是和什麽大牌明星合作，新聞價值並不是很高，雖然報紙上的消息寫得很吸引眼球，比如“奇跡導演新電影瞄準殺手”之類的東西比比皆是，可只要壹翻就會發現，這些至少都在五、六版後面去了。
　　選角結束之後的第壹件事就是去娜塔莉家拜訪，她現在畢竟只是12歲不到的小女孩，即便選定了她也得監護人同意才行。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阿德裏安第二天就去了，還在娜塔莉家中用了晚餐，經過壹晚接觸之後他才明白，為什麽娜塔莉會特別強調不要把她閱讀《洛麗塔》的事情告訴她父親，以及經紀人桑迪會告訴他最好取得娜塔莉父母的信任。
　　娜塔莉的父親艾夫納·赫拉格大約三十多歲，是位……嗯……研究生殖器官的醫生，阿德裏安對他的第壹印象是，好像看到了自己那位古板而固執叔叔站在面前。雖然艾夫納是面帶微笑的和他握手，但他的直覺卻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仔細思考和觀察了下，阿德裏安很快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因為制作《辛德勒的名單》的緣故，他對猶太人的習俗多少有些了解，從房間的布置——比如光明節用九燭臺以及門框上麥朱紮等等——就可以看出這是個怎樣的猶太家庭，用餐前後的祝福詞更是表明了艾夫納作為壹家之主的地位。
　　會這樣保留族群傳統的人大多都顯得有些保守，他們都有自己的信念要堅持，阿德裏安的叔叔如此，而娜塔莉的父親也是如此。不過艾夫納顯然要比安德森更會與人相處，他很有幽默感也喜歡開玩笑，很少在妻子女兒面前顯示家長的權威，看得出他還是很愛她們的。但同時他對於自己的某些觀念從不改變，無論理由有多麽充分，比如——
　　“為什麽妳會想要設計壹個這樣的劇情呢，阿德裏安？壹個中年男人和壹個年輕的甚至幼小的女孩的……感情故事？”艾夫納曾這樣問他。
　　既然已經定下了由娜塔莉出演這個角色，那麽完整的劇本自然要讓她以及她的監護人過目，而艾夫納對某些片段非常不滿，比如壹些從文字上看的裏昂和馬蒂爾達比較親密的戲份。不過他並沒有用質問的語氣以及過激的詞語，就連“愛情”這個詞也被換成了“感情”。
　　“妳說得對，艾夫納，感情的故事。”阿德裏安聳了聳肩，微笑的模樣從未改變，“這是個關於殺手的童話，兩位主角其實都還是孩子，他們都因為身上發生的重大變故而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但也正是因為這點特質，於是當他們遇上的時候就撞出了讓人驚訝的火花。這是感情的火花，而感情有多種，這其中夾雜了親情、友情以及壹點點的朦朧愛情。妳是醫生，艾夫納，雖然妳沒有研究過心理學，但多少應該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艾夫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看在眼裏的阿德裏安在心裏輕笑了聲，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說下去：“請放心，艾夫納，我知道要怎麽掌握鏡頭以及處理某些情節，如果妳願意的話，也可以經常到片場來看看。再說，妳不認為應該讓孩子勇於嘗試她感興趣的事情嗎？”
　　說到這裏他擡頭看了壹眼坐在餐桌前和母親說著話的娜塔莉，而女孩這時剛好也把腦袋轉向了這邊，四目相對之後，她隨即給了他個暗含感激的微笑，顯然，她壹直都聽著阿德裏安和自己父親的對話。
　　作為壹個保守的猶太人，艾夫納並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去拍電影，不過身為藝術家的謝莉卻支持女兒，而且娜塔莉自己也有著強烈的願望。艾夫納也不是那種壹定要孩子按自己意願行事的父親，所以才有了之前和阿德裏安的壹番交談。
　　“那麽，就這樣吧，我會讓謝莉守在劇組的，希望妳不要介意。”艾夫納最後如此說道。
　　“怎麽會。”阿德裏安笑著擺了擺手，然後再次看了眼娜塔莉，她已經捏起小拳頭興奮地對敲起來。這次拜訪還是值得的，他又獲得了不少具有價值的信息，再和記憶中的種種結合起來，他的把握更大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離開娜塔莉家的時候，最早出現過的那種不對的感覺再次從心裏冒了出來。
　　拜訪了娜塔莉家將角色談妥後，阿德裏安本應該按計劃去麗芙家的，不過因為克爾斯滕的事情他只能再度延後，畢竟克爾斯滕現在住在洛杉磯，不可能在紐約長時間呆下去。
　　不出阿德裏安所料，克爾斯滕在拿到通過快遞公司送來的兩個劇本後，最終還是挑選了《夜訪吸血鬼》這部電影。壹來，《鋼琴課》那個女兒角色依舊是個普通的小女孩，最多就是背景換到了維多利亞時代；二來，《夜訪吸血鬼》的克勞迪婭是個心理35歲而外表只有十壹、二歲的女孩，這正符合她想要飾演與眾不同的角色的要求，加上《夜訪吸血鬼》這本小說壹直很出名，所以她選這部電影基本上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樣的結果讓阿德裏安也在心裏多多少少也松了口氣，如果克爾斯滕真的選了《鋼琴課》的那個女兒角色還真有些麻煩。這部電影雖然是博思沃斯影業出資的，但更大程度還是屬於獨立電影的範疇，想要讓克爾斯滕通過坎皮恩的試鏡非要花些手段不可。
　　反正《夜訪吸血鬼》那個克勞迪婭和她的形象很般配，再說有些事情並不是改變不了的，而且還有不少不錯的小說改編權還在手上呢，比如——《小婦人》。因為阿德裏安的先知先覺，不少未來出色的改編自小說的電影都被他早早地抓在了手上，至於那些尚未出版的暢銷小說，別忘了他的出版公司是做什麽的。
　　除了某些特殊的暢銷小說，比如《哈利波特》系列（總共七本，實在有些長了）又或者《達芬奇密碼》（沒有丹·布朗的專業素質，很難完整的復制出來）之類的外，壹些諸如條件不是那麽苛刻的小說倒是可以給個大綱讓簽約作者寫出來。甚至簽約作者的能力不錯的話，壹些出色的適合改編成小說電影也可以提前寫成小說出版。
　　“很高興妳選擇了這《夜訪吸血鬼》，我相信妳會發揮得很出色，不過現在還在籌備當中，可能要等到五月底才有可能開機，所以在那之前也許妳可以考慮出演另壹部電影。”在將克爾斯滕以及她母親伊內茲約出來的咖啡廳裏，借著伊內茲離開的機會，阿德裏安支走了身邊的查理茲後對克爾斯滕這麽說道。
　　“是什麽？”享用蛋糕的克爾斯滕頓時停下了手，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阿德裏安。
　　“壹部關於美食和人生態度的電影，壹個患有厭食癥的女孩角色，壹部以商業為目的的電影。現在就差女孩那個角色的演員人選，我認為妳可以試試。”阿德裏安簡單地說道。
　　“是嗎？”小女孩的微微皺了起來，似乎有些不太情願，然後嘟起嘴角露出壹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對阿德裏安搖了搖頭。
　　“妳要明白，琪琪！”阿德裏安笑了笑，不僅對她的拒絕不以為忤反而還叫起了她的昵稱，“展示自身價值不能單靠那些讓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另外還有電影的票房，壹個女演員可以只出演壹些藝術電影來博取名聲，但她想要更上壹層樓就必須要有拿得出手的高票房電影，哪怕她在其中只是個配角——我認為妳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漂亮得如同洋娃娃的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壹絲笑容隨即從她的嘴角蕩漾開來，純潔得宛如小天使，只有阿德裏安能看到那對明亮的淺藍色眸子裏閃過了什麽。
　　“好吧，那我答應了！”克爾斯滕拿起紙巾優雅地擦了下嘴角後，那美麗的笑容似乎從來沒變過，“妳肯定不會騙我這樣壹個小女孩的，對嗎？”
　　“當然！”忍不住心裏贊嘆了句的阿德裏安挑眉說道。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回來的伊內茲回來之後對阿德裏安的邀請除了表示希望盡快看到劇本外也沒有發對，事實上，她更希望女兒出演這種角色而不是《夜訪吸血鬼》的克勞迪婭。不過因為阿德裏安的勸說加上克爾斯滕的表演，她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我會盡快讓他們把劇本送過來，不過妳們可能要在紐約多呆幾天了。”離開咖啡館的時候，阿德裏安如此說道。
　　“沒問題，阿德裏安，我們在新澤西的波因特普萊森特鎮還有住所。”伊內茲點了點頭。
　　“我可以表示感謝嗎，阿德裏安？”依偎在母親身邊的克爾斯滕忽然用稚嫩的語氣說道，略略低著腦袋壹副害羞的模樣。
　　“哦，當然！”阿德裏安保持著微笑。
　　“那麽可以請妳俯下身來嗎？”克爾斯滕擡起頭來看著他。
　　雖然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麽，阿德裏安還是依言俯低了身體，跟著脖子壹緊，小女孩踮起腳尖環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吻在了他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