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有壹個地方大就足夠了

　　“她出生在壹個優渥的家庭，有著讓人羨慕的童年以及健康的成長環境，她的父母對她的管教也很嚴格，基本上在7年級之後她就開始逐漸學會獨立自主。她幾乎可以是紐約上流社會富家子弟的良好代表，大方而又矜持，活潑卻從不逾越，私生活幾乎無可挑剔。但也正因如此，她內心深處卻渴望充分的展現自己，這也是為什麽有許多行業可以賺錢，她卻偏偏選擇了做模特。”查理茲侃侃而談。
　　“僅僅這樣，還不足以說服我。”阿德裏安微笑著說道。
　　查理茲聳了聳肩，她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隨即繼續說了起來：“很顯然，她父母的離婚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尤其還是在她剛剛開始建立自己的人生觀的時候，這讓她非常的混亂和迷茫，根據收集的資料，她就是從這裏開始對父親的感官變得矛盾起來，雖然還是把他當做榜樣，但內心深處卻開始了懷疑。”
　　“不錯不錯，查莉還是從我這裏學到了很多東西嘛。”阿德裏安拍起了手。
　　翻了翻眼睛，查理茲懶得搭他的話：“如果壹直都是這樣，即使她很矛盾，依然還會繼續保持著那種作風，即帶著壹些活力和矜持的乖乖女，不會跨越紅線——甚至碰都不會去碰——就算唐納德再婚，她或許心裏會很不高興，但也不會表現得太過明顯，最終可能在大學畢業後進入父親的公司，嫁給壹個有錢人的孩子。然而，很不幸的是，她遇到了壹個混蛋，壹個非常可惡的混蛋。”
　　“等等，查莉，妳不覺得混蛋這個詞用得太多了嗎？”阿德裏安非常煞風景的插了壹句。
　　查理茲瞪了他壹眼，然後聳聳肩：“好吧，她遇到了壹個大魔王，大魔王用粗暴卻不簡單的手法輕而易舉的破開了她的心扉，雖然釋放出了她壓抑著的矛盾感情，卻也將她的怒火全部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但如果覺得大魔王失策的話，那就大錯特錯，愛也好，恨也好，只要傾註了強烈的感情，那麽就會被他用各種手段引導和控制，他是個玩弄感情的高手，幾乎沒有女人能逃出他的手心。”
　　“如果可以，能不用大魔王來形容我嗎，查莉？”阿德裏安嘆了口氣。
　　“妳想要否認？”查理茲當即反問。
　　“我只是覺得，聽起來我似乎是個大反派，這樣的話得想辦法先將主角幹掉才行。如果這個世界是本小說的話，那就更得抓緊了，小說裏的反派比遊戲裏的反派更悲慘，尤其是壹些中國小說裏的大反派。”阿德裏安壹本正經地說道，然後對歪著腦袋的查理茲做了個手勢：“好吧，請繼續。”
　　“就這樣，沒有了。”查理茲聳了聳肩，“這就是我要說的，雖然我和伊萬卡的出生完全是兩個極端，但同樣渴望展現自己，渴望有人認同自己，能力也不差，並在心底埋藏著強烈的感情。妳當初怎麽對付我的，就可以怎麽對付她。”
　　語氣非常平淡，表情也同樣如此，類似的話已經說了很多次，就算她言辭再惡劣壹點，他也能感受到她的心思。
　　“好吧，我承認，有些地方妳看到的要比我多。”阿德裏安咂了咂嘴巴後這麽說道，“妳是怎麽做到的？”
　　“除了有些東西感同身受外，別忘了，我是女人，艾德。”查理茲難得的露出了個淺笑，“雖然妳很了解女人，可有些東西卻只有女人才會明白。”
　　“好吧，但我有個問題，查莉。”阿德裏安面容壹整，“妳也說了，伊妮現在是非常討厭我甚至憎恨我，我能在最開始的時候毫無保留的信任她嗎？”
　　“這點手段妳應該有吧，艾德。”查理茲的語氣裏帶上了壹點揶揄，“佩內洛普的事情讓某些人產生了不小的震動呢。”
　　“妳看問題很準，查莉，但妳也說了，妳和伊妮的出生完全不同，所以妳知道她想要找我報仇，卻並沒有全面的了解她的想法，哪怕妳是女人。”阿德裏安微笑著說道，“伊妮其實很驕傲，而且她的驕傲和妳完全不同，妳的驕傲是因為以前遭受了太多的挫折，尤其是……那件讓妳的生活發生巨大改變的事情。”
　　他說著，輕輕撫摸起了查理茲的臉蛋，眼中壹片愛憐的神色。女郎按住了他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半晌後才輕聲道：“所以，我的驕傲在不想輸給別人的同時還起著保護自己的作用，而伊萬卡的驕傲是因為從小幾乎沒有遇到過挫折，壹點小小的傷害在她眼中或許就是不得了的大事，所以很難準確判定她的反應，對嗎？”
　　“非常正確，不愧是我的查莉，反應很敏銳。”阿德裏安誇獎地說道。
　　查理茲嘆了口氣，想了想後才又道：“好吧，那麽……還是將這個職務分成兩個吧，雖然有些可惜。”
　　“這麽快就放棄了？”阿德裏安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這可不像妳的作風。”
　　“因為我知道這個位置有多麽重要，而妳又有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情。”查理茲白了他壹眼，然後才又嘆了口氣：“如果我錯了……”
　　聽件她這句話，阿德裏安真的意外了，這麽多年以來，查理茲還是頭壹次說這種話。要知道，她可是很獨立也很驕傲的，無論什麽事情都會盡可能的做到最好，即使犯了錯誤也會第壹時間改正，她從來不會說“如果我錯了怎麽辦”這種懷疑自己沒有信心的話。所以，在現在這個時候，這句話的含義可想而知。
　　“別擔心，是不是錯了，妳並不能確定。”阿德裏安笑著將她摟入懷中，“無論做什麽事都要冒險，只是程度高低的問題，如果在考慮到了壹切因素後還是失敗，那只能說運氣不好了。所以，就這麽決定了，給我好好操練伊妮，實在不行，還有我在妳後面，不是嗎？”
　　查理茲輕哼了聲，卻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依偎得更緊了些，如此許久後她才擡起頭來：“我認為，妳只是懶得再花時間多找壹個。”
　　“是嗎？”阿德裏安抓了抓下巴，忽然將查理茲翻了過來，壹巴掌甩在了她的屁股上，“妳不這樣調侃我，是不是就不舒服？！”
　　不提秘書助理人選這邊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準備妥當的《永不妥協》終於開工了，首場戲就是法庭戲，艾琳·布羅克維奇女士在四處找工作的時候因為闖紅燈遭遇了車禍，導致脖子嚴重扭傷，然後又因為在法庭上說臟話而讓本來還不能確定的局面變得非常糟糕，最終敗訴。
　　“是那個混蛋撞傷我的脖子的！”艾琳怒不可遏地叫道，輕而易舉的就被對方的律師挑起怒火，做出了錯誤的舉動。
　　“Good！”阿德裏安拍起手來，茱莉亞的確下足了功夫，法庭上的這幾個鏡頭基本上都是壹次過，包括剛才那個特寫。
　　“我說過，我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茱莉亞難免有些得意，然後，阿德裏安轉過頭去噗嗤笑了起來。
　　“有那麽好笑嗎？”茱莉亞頓時變得有些氣惱，她知道他在笑什麽，事實上她自己也承認，戴著這個托脖子的東西實在太滑稽了。
　　“不僅如此，還有妳那特別……特別的眼熏以及……滿是紅唇的低胸長裙。”阿德裏安哈哈笑了起來，還妄圖想要將在旁邊看著劇本準備接下來的拍攝的男配角阿爾伯特·芬尼也拉進來：“妳說是嗎，艾爾？”
　　“嗯……抱歉，我在背臺詞。”在六十年代開始就演電影的芬尼也是老狐貍了，當即舉了舉手中的劇本將自己撇到壹邊了。
　　茱莉亞雖然很不滿的哼了聲，卻也有些無可奈何。布羅克維奇女士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當初能扳倒那家大公司，完全是憑著自學，將那些資料壹壹找出來整理並分析的，盡管還有芬尼飾演的律師原型幫忙外，但她的確是個很堅毅的女性。也正因如此，就算她贏得過選美皇後，很多時候還是個相對比較粗俗的女性，否則也不會在法庭上說臟話——當然，現在不是這樣，阿德裏安和真人見過幾面，現在基本上還是有些氣質的。
　　不過，電影表現的是數年前的故事，所以茱莉亞在化妝和穿著上必須要很貼近當初的布羅克維奇才行，比如在眼睛周圍畫上壹圈藍色的眼影，又或者穿著那可笑的庸俗的布滿紅唇的，卻又在胸前擠出溝渠的長裙。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繼續。”調侃了茱莉亞幾句，等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阿德裏安隨即招呼劇組再次開動。
　　接下來依然是室內戲，布羅克維奇輸掉了官司，銀行賬戶裏只剩74美元，惱火而又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將怒火全部發泄到了自己的律師身上，然後又因為壹系列的不順利，比如沒人照顧孩子，又或者求職不順利，所以不得不來到他的律師事務所，要求他為自己目前的困境負責，比如聘用她擔任助理什麽的。
　　老律師雖然不是什麽老好人，但壹方面因為她的糾纏，壹方面也同情她的遭遇，所以最終答應了下來，不過沒有員工福利。
　　“馬斯利最開始只是想讓艾琳做些秘書之類的工作。”為了防止混淆，阿德裏安壹直稱呼芬尼那個角色為馬斯利，“他並沒有將她太過放在心上，在他內心深處，這其實是對艾琳的壹種施舍，所以始終帶著壹種敷衍的態度，所以在艾琳調查水質問題幾天沒來之後他做出了解雇的決定。”
　　“妳覺得這樣如何？”阿爾伯特·芬尼思考了下，“我仰坐在椅子上，把雙腳放在辦公桌上打著電話，茱莉亞進來問了我好幾聲才反應過來，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然後不等她說話就輕率的點頭表示同意。”
　　“讓我想想……這個提議不錯，就這麽辦吧。”阿德裏安隨即定了下來。
　　真實事件當中，布羅克維奇在馬斯利的事務所雖然不受重視，但也絕對不被排斥，盡管沒什麽氣質，但她絕對不是笨蛋。馬斯利同樣不是，所以雖然對布羅克維奇最初的發現並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卻支持她去調查取證。
　　但是電影就不能這樣拍了，正如阿德裏安壹直堅持的那樣，電影最主要的職責是講故事，而講故事就要有矛盾有沖突要有高低起伏的戲劇化，這樣才能吸引觀眾，讓他們投入感情並隨之波動。於是阿德裏安在這裏設置了壹個劇情，因為穿著隨意加上性格不怎麽討喜，布羅克維奇在事務所當中和其他人都相處得很糟糕，加上馬斯利也沒將她放在心上，所以敷衍的答應了她的調查行動後隨即忘到了壹邊。
　　因此，當布羅克維奇花了幾天功夫去水利局尋找答案並拷貝了資料回來時，卻被馬斯利給解雇了，因為他以為她去玩了。當然，作為整個故事的主角，這個小低潮很快就會過去，不久之後馬斯利就回來找她了，因為他接到南加大壹位教授的電話，某地區水質的六價鉻遠遠超標，布羅克維奇其實在很認真的工作，他希望她能回去。
　　可事情顯然不會這麽輕易解決，觀眾們喜聞樂見的，打某些看不起人的家夥的臉的情節少不得要出現。不過馬斯利並不算壞人，所以布羅克維奇只是調戲了壹番老律師，並為自己爭取了多10%的薪水以及部分福利後，隨即將所有資料交給了馬斯利。
　　“只有這些嗎？”馬斯利看了資料之後問道。
　　“目前是，不過那裏很亂，肯定還有更多的數據。”抱著孩子的布羅克維奇回答。
　　“沒錯，那種地方就是如此。”馬斯利點了點頭，有打量了下她：“妳憑什麽以為自己能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為所欲為呢？”
　　“因為……”布羅克維奇想了下，然後聳了聳肩，“我有大咪咪。”
　　“真是太棒了。”阿德裏安又壹次的拍起了手，壹周多以來的，他已經這樣做了很多次了，茱莉亞和芬尼都非常到位，很出色的把握住了角色應有的情緒。
　　比如布羅克維奇的粗俗和真摯，又或者精明的馬斯利屢屢在自己的助理面前吃癟，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他們的表演。
　　“知道嗎，艾爾，在茱莉說出那句臺詞的時候，妳那副表情實在太可愛的，我都忍不住想要抱著妳親壹口。”阿德裏安笑著和芬尼說道，故意壹眼都不看茱莉亞。
　　“怎麽，妳對有我有大咪咪有什麽意見嗎？”茱莉亞當即挺胸問道，這壹周多的時間裏，她雖然演繹得很不錯，但也反過來被角色有所影響，以至於在言行上和劇本裏的艾琳·布羅克維奇有些相似。
　　“不，親愛的，我沒有任何意見。”阿德裏安當即舉起手來，其他人則笑著走到了壹邊，誰都知道導演和女主角的關系不淺，不會有人幹擾他們打情罵俏的。
　　“只是……”阿德裏安壓低了聲音，“妳的咪咪其實也不是很大嘛。”
　　眼見茱莉亞瞪起了眼睛，他才又道：“不過沒關系，有壹個地方大已經足夠了。”
　　說著，他的手指從她的嘴唇上滑過，茱莉亞張嘴要咬，可阿德裏安及時抽回了手，讓她撲了個空。
　　“另外，我認為妳穿那件無袖的深紅色翻領皮衣很性感。”阿德裏安隨即又眨了眨眼睛，然後，當晚，茱莉亞穿著那件皮衣，用嘴巴讓他爽到了天上去。
　　雖然《永不妥協》在緊張的拍攝著，其他事情阿德裏安也並未丟下，凱特已經開始了在《蘋果酒屋法則》中的演出，而《透明人》的籌備也已經完成，只等娜奧米進入劇組，妮可同樣也開始為自己的新角色做準備，並在專業人士的指導下練習起了舞蹈和唱歌。
　　至於原本計劃的那部讓娜奧米和妮可壹起出演的《巫法闖情關》，現在已經不太合適，所以只能放棄或者交給其他制作人另找演員，這沒什麽，這種本來準備好了到最後卻因為種種原因而放棄的電影好萊塢多的是，《巫法闖情關》也不是什麽必須要制作的東西。
　　上面說的幾個女人當中，妮可是最忙的，新電影需要去英國拍攝，但她的練習卻壹刻都不能松懈，所以可想而知會非常辛苦。不過妮可並不在乎，她在這上面還是很堅毅，既然當初作出了選擇，那就壹定要走下去，就如同她選擇用身體討好阿德裏安那樣——妮可始終不認為自己對那個混蛋有什麽感情。
　　幸運的是，這部新電影也是講述舞蹈的，雖然是芭蕾舞，但也足夠讓妮可去揣摩和見縫插針的練習了。
　　《跳出我天地》，這就是阿德裏安給她今年準備的電影，這部電影的劇本是米拉麥克斯去年在英國拿到的，他們在藝術性劇本上面鼻子壹直很靈，以至於阿德裏安偶爾會腹誹，既然如此，把更多的精力用在藝術電影上不是很好麽？何必總想著要投資大制作。
　　當然，這是牢騷，沒有哪家電影公司不想做大，哪怕母公司旗下還有別的電影公司。總之，他們在準備籌備的時候被阿德裏安知道了，他對這部電影是有印象的，仔細想想想，正好可以給妮可做個補充，於是要了過來。
　　哈維·韋恩斯坦沒少抱怨，認為阿德裏安就算是老板，也不該這麽明目張膽的搶他們的劇本，然後拉著要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