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吸血鬼獵人巴菲》和《七宗罪》

　　“抱歉，我們遲到了，希望沒有耽擱得太久。”推門而入的阿德裏安用歉意的語氣說道，莎拉跟在他的身後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沒關系，我們和喬斯才聊了幾句。”電視部的負責人哈德遜隨即站了起來，就算有意見也不可能表達出來，阿德裏安可是老板。而且這還是他首次遲到，雖然時間稍微有些長，可誰沒有遲到過呢？還是拋到腦後去好了。
　　“這壹定就是喬斯了，妳好。”阿德裏安徑直走到做到哈德遜面前的那個，看起來差不多30歲左右的男子面前微笑著伸出了手。
　　“妳好，艾德，我是喬斯·溫登，很高興能見到妳。”對方倒是個自來熟，並沒有因為等得有些久而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而是和阿德裏安熱情地握著手。不過他同時也是個急性子，還沒等阿德裏安坐穩就迫不及待地問：“聽說妳想把這部電影改編成電視劇？”
　　“我以為羅伯特應該說得很清楚了。”阿德裏安微笑地看向哈德遜。
　　“哦，是的，不過……”溫登做了個手勢停頓了兩分鐘，在腦袋裏又組織了下詞句後才又繼續問了下去，但已經換了問題：“妳對這部電影版怎麽看？”
　　“劇本不錯。”阿德裏安的笑容更濃了，“不過導演顯然沒弄明白故事的主題，所以才會拍成喜劇片，這簡直是場災難。”
　　“哦？為什麽這麽說呢，艾德？”溫登雖然竭力保持著表面上的平靜，但撰成拳頭的手卻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感情。
　　“長期以來，在好萊塢的恐怖電影裏，嬌小的金發女郎在走進暗巷然後被幹掉幾乎已經成了公式，而妳的劇本顯然是打算顛覆這點。還有什麽比壹個強有力的女郎幹掉那些原本應該被男人們幹掉的吸血鬼，然後拯救世界的劇情更吸引眼球呢？”阿德裏安雙手壹攤。
　　溫登低下頭去，好半晌後才嘆了口氣，笑著抓了抓腦袋：“我就知道，不該在妳面前賣弄，妳可是好萊塢最具有眼光的……編劇、導演以及制作人。”
　　“哇哦，聽起來我應該很自豪。”阿德裏安哈哈笑了起來。
　　“實話實說。”溫登跟著他也笑了起來，“好吧，我會盡快把劇本拿出來……”
　　“別著急，喬斯。”阿德裏安揮著手打斷了他的話，“我不僅要讓妳負責主編劇本，我還要妳擔任《吸血鬼獵人巴菲》電視版的制作人！”
　　“抱歉，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麽……”溫登楞了許久才下意識地問道，他的嘴角抽搐了下，毫無意義的舉起手又放下，顯然被這個消息震驚得找不到方向了。
　　“妳沒聽錯，喬斯，我要妳擔任這部電視劇的制作人。”阿德裏安好整以暇的繼續說了下去，“妳知道，我們制作的《老友記》正在NBC熱播，抽不出更多的人手制作新的電視劇，畢竟我們才剛涉足電視劇的制作。”
　　在聽到“抽不出更多人手”這句話時，哈德遜有些詫異地擡起頭來想要說點什麽，但隨即又醒悟的將到嘴邊的東西咽了回去。
　　“可是……可是我……”溫登有些結巴地說道，手足無措的模樣顯得有些滑稽。
　　“別擔心，喬斯，妳應該有相關經驗對嗎？”阿德裏安並不在意地說道，“而且我們還可以讓人從旁協助。這是妳的作品，當然應該由妳來制作，不是嗎？”
　　最後這句話起了作用，溫登終於鎮靜了下來，深吸口氣後點了點頭：“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我也沒有不全力以赴的理由，艾德，謝謝妳。”
　　“非常好。”阿德裏安笑了起來，“現在我介紹壹個人給妳認識。”
　　說著他對從進屋開始就乖乖坐在旁邊壹聲不吭的莎拉招了招手，等她過來後才又繼續對溫登說道：“這是莎拉·米歇爾·蓋拉，我認為她是電視劇版的巴菲的最佳人選。”
　　“她？”溫登有些愕然地打量了下少女，莎拉則很大方的伸出手來：“妳好，喬斯先生。”
　　“知道我當初是怎麽想到把《吸血鬼獵人巴菲》拍攝成電視劇的嗎？”阿德裏安在旁邊微笑繼續說道，“當時，大概是兩個月前，公司正在準備壹部新電影，有個角色我認為莎拉很合適，所以讓她過來試鏡。不過她最後並沒有得到這個角色，我安慰她的時候聊了幾句題外話，得知她壹直在練習跆拳道，而且已經拿到藍帶了。”
　　“現在已經是紅帶了。”莎拉在旁白補充地說壹句。
　　“這麽快？”阿德裏安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看來要不了多久妳就能拿到黑帶了？”
　　“早著呢，光是系統的練習就至少還要壹年時間，更何況還有別的限制，比如年齡、禮儀修養什麽的。”莎拉說著聳了聳肩。
　　“好了，先別說這個了。”阿德裏安揮了揮手繼續對溫登說了起來，“我那時很好奇，因為很少有女孩子去練跆拳道，而且還能拿到腰帶顏色，所以我特意去她練習的跆拳道館看了看。實際情況讓人相當的驚訝，我完全想不到她居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尤其是跳起來劈腿的時候非常具有力量感，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想到了妳的那部電影。”
　　“妳是說……因為莎拉練習跆拳道，所以才想到要將……那部電影改編成電視劇？”溫登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知道這聽起來似乎很荒謬，就好像天方夜譚壹樣，但的確是這樣。”阿德裏安看著他誠懇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然而然地就蹦了出來，那時我就知道巴菲這個角色非莎拉莫屬。再然後，因為壹系列的事情，到現在才聯系到妳準備開始籌備。”
　　溫登沒再說話，沈吟了半晌後才看向了莎拉：“可以問妳幾個問題嗎，莎拉？”
　　“哦，當然，請問吧。”莎拉微笑著挺了挺胸膛。
　　“妳看過《吸血鬼獵人巴菲》這部電影嗎？”
　　“沒有，艾德給我看得是妳最初寫的劇本，他認為這樣有助於我更好認識這個故事。”
　　“哇哦，真讓人吃驚，那麽妳對巴菲是怎麽看的。”
　　兩人就這麽交談起來，阿德裏安坐在旁邊默不作聲，完全不幹涉。他知道溫登不會拒絕的，因為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即使溫登真的因為這個而拒絕的話，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雖然《吸血鬼獵人巴菲》這部電視劇能成為經典之作，和擅長描述與突變體或異形有關的故事的喬斯溫登擔任制作不無關系，但在這裏，沒有人是不可以被替代的。
　　既然阿德裏安能用不同的制作人將《老友記》制作出來，自然也可以將《吸血鬼獵人巴菲》同樣制作出來。當然，溫登不會那麽蠢，面對如此優渥的條件，他要是真拒絕的話，那肯定是腦袋進水了。
　　幾分鐘後，溫登結束和莎拉的談話，轉頭看向阿德裏安：“我基本上已經沒意見了，艾德。當然，如果能親眼看到莎拉施展拳腳的話，就更好了。”
　　“沒問題，等妳開始為電視劇選角後，保證會看到的。”阿德裏安大笑著說道。
　　《吸血鬼獵人巴菲》的籌備工作就這麽定了下來，具體的東西由哈德遜和溫登商談就行了，阿德裏安隨即離開電視部門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哦，莎拉也是。
　　“妳認為我出演這樣壹部吸血鬼題材的電視劇很合適？”少女有些不解地問道，她此刻正坐在阿德裏安的辦公桌上，雙腿甩來甩去很是俏皮可愛。只是，她穿著的是壹條剛到膝蓋的牛仔裙，雙腿甩動的弧度稍微大些，就可以隱隱窺視到裏面毫無遮攔的春色。
　　“這和以前的那些吸血鬼電影或者電視劇不同，親愛的。”阿德裏安將外套脫下掛道了衣架上，“這部電視劇具體分類的話，應該算校園青春偶像吸血鬼電視劇，集動作、喜劇、劇情為壹體，既有著普通高中生的生活，又有著身為天選之子的另壹種生活。”
　　說著他走到莎拉面前，雙手撐道桌上抵住她的額頭：“記得當初我跟妳說過什麽嗎？我要把妳培養成最優質的偶像明星，而現在僅僅只是第壹步。”
　　記憶當中的莎拉能成為90年代末期美國寥寥可數的優質偶像明星之壹，吸血鬼獵人巴菲這個角色起了不小的作用。雖然這部電視劇的收視率不如《老友記》這樣的經典作品，固定觀眾也就幾百萬，但是獲得了不少的好評，而且帶動了許多周邊產品，漫畫、小說、遊戲等等，在青少年當中有著相當高的人氣。
　　也正因為投入不大，收視人群相對穩定的特點，阿德裏安才選中其作為收購TBS後制作的第壹部電視劇，現在的TBS畢竟還無法和NBC等電視網相比，需要壹步壹步的攆上去。
　　“我當然記得。”莎拉小聲地說道，眸子轉來轉去不知道在想什麽。
　　“那就對了，所以安心的將這個角色飾演好，就當是磨煉下演技。”阿德裏安笑著捏了捏她的下巴，“別忘了，下半年我還為妳準備了壹部青春偶像恐怖片呢。”
　　所有的電視明星，尤其是當紅的電視明星，想要轉型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老友記》的六個人也就詹妮弗·安妮斯頓算得上成功，如果再加上個青春偶像的名頭就更不容易了。不過阿德裏安既然這樣為莎拉準備了，自然也有著相應的對策，絕對不會讓她“重復老路”，她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
　　“好吧，知道了。”莎拉說著使勁頂了頂阿德裏安的額頭，不料不僅沒有將他頂開，自己反而因此略略後仰了幾度，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撐在了辦公桌上，同時，雙腿也夾住了阿德裏安的腰肢，下面頓時碰在了壹起。
　　“嘿，之前還不夠嗎？”阿德裏安半開玩笑半調侃地說道。
　　莎拉的臉蛋微微有些發紅，嗔怪地瞪了阿德裏安壹眼沒再說話。車廂裏的空間雖然狹小，但別有壹番滋味和刺激，激烈程度並不亞於在臥室裏，兩人都非常的盡興，只是結束後不太好處理，所以晚了許久才到電視部門。
　　“對了，妳似乎還忘了這個。”阿德裏安說著從口袋掏出壹樣白色的東西，笑嘻嘻的在莎拉面前晃了晃了，“還是換上去吧，空蕩蕩的肯定不舒服。”
　　“才不要呢，在妳口袋裏呆了那麽久。”莎拉啐了他壹口，臉蛋變得更加紅潤。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嚇了壹跳的莎拉縮了縮脖子推著阿德裏安想要跳下桌來，但阿德裏安隨即抓住了她的胳膊對著門口喊道：“請進。”
　　“艾德，他們已經……”身穿OL制服的查理茲出現在了兩人面前，看到坐在桌上的少女以及撐在桌上身體前傾的阿德裏安時不由壹楞，註意到了阿德裏安手中的白色底褲後更是蹙起了眉頭，但兩秒鐘後就恢復了平靜，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他們都已經在等妳了，艾德，妳最多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說完不等阿德裏安辯解，轉身走了出去，只是關門的時候用的勁稍微多了點，發出砰的壹聲巨響，讓房間裏的兩個人表情各異。
　　“好吧，我還有壹些事情要忙，所以……”阿德裏安有些歉意地看著莎拉，“而且……很抱歉，今天可能無法陪妳。”
　　“沒關系，我自己回去好了。”莎拉拉了拉阿德裏安的衣服善解人意地說道。
　　“那這個？”阿德裏安再次晃了晃手中的白色底褲。
　　“妳自己留著吧。”莎拉從辦公桌上跳了下來，“我出去隨便找家超市買壹件就行了。”
　　“可是……我覺得我這麽做了的話，就等於有了變態收集癖好。”阿德裏安煞有介事地說道，不過換來的確實莎拉的白眼和鬼臉。
　　稍微收拾了下，莎拉就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後卻又回過頭來。
　　“艾德。”她看著他，“妳和查莉……是不是也是……”
　　雖然她沒有說下去，但阿德裏安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少女聳了聳肩，反而壹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的模樣。
　　“知道什麽？”即使是阿德裏安，也忍不住這麽問了壹句。
　　“沒什麽。”莎拉笑著搖了搖頭，“反正只要……”
　　明媚的眸子凝視了他幾秒鐘，然後少女上前抱住了他，閉著眼睛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面許久。阿德裏安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半晌才道：“查莉的情況有些不同……”
　　“沒關系。”莎拉打斷了他的話，擡起頭來面帶微笑，“只要我還能抱著妳，靠著妳的胸膛就行了。有壹天如果厭倦了，我會自動離開的。”
　　說著，少女在他的嘴巴上吻了吻，轉身走了出去。在原地站了幾分鐘，阿德裏安在自己嘴唇上摩挲了下，輕笑著搖搖頭，也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順著走廊來到了會議室，剛推門進去就聽到壹個略顯陰柔的聲音在講著笑話：“壹位英國紳士與壹個法國女人在火車上同乘壹個包廂，女人想引誘這個紳士，她脫衣躺下後就抱怨身上發冷。這位紳士就把自己的被子給了她，可她還是不停地說冷。‘我還能怎麽幫助妳呢？’紳士很沮喪地問道。‘我小時候媽媽總是用自己的身體給我取暖。’。‘小姐，這我就愛莫能助了。我總不能跳下火車去找妳的媽媽吧？’”
　　他的口技相當不錯，將女人的輕佻和紳士的無奈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自然也就引來了其他幾人的哄笑聲。雖然還沒看到人，阿德裏安已經知道是誰在講笑話了。
　　“不錯的笑話。”他隨即走到了會議室的長桌邊上笑著說道。
　　“嘿，艾德。”最先跳起來的自然是丹尼斯，然後反應過來的是摩根·弗裏曼，接下來是制作部負責人之壹的湯姆·費舍以及他的助手，至於最重要的另外兩人則顯得有些拘謹。
　　“妳好，凱文，妳好，大衛。”和丹尼斯他們打過招呼之後，阿德裏安頗為熱情地握住了他們的手，“很高興見到妳們。”
　　“我也是，阿德裏安先生。”
　　“我也很高興見到妳，先生。”
　　兩人壹邊握手壹邊回答道。
　　“叫我艾德就行了，不用這麽拘束，我想妳們並不是這樣的人，對嗎？”阿德裏安笑著說道，壹番輕松的姿態頓時讓他們都放松起來。
　　“當然，艾德。”左邊那個前額比較突出，眼睛細長得差不多三十五、六歲的男子點了點頭，隨即恢復到了之前講笑話的狀態。而右邊那個戴著棒球帽，壹身休閑服，留著絡腮胡看起來要比他小上兩三歲的男子則點了點頭，給人壹種沈默寡言的感覺。
　　阿德裏安微微壹笑，和丹尼斯、弗裏曼等人交換了個眼神後，隨即問道：“那麽，先生們，妳們對《七宗罪》這個劇本持怎樣的看法？”
　　好了，現在不用猜也知道了，那個三十五、六歲的，聲音有些陰柔的男子除了凱文·史派西再無別人。而戴棒球帽，壹臉絡腮胡的男子，自然是大衛·芬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