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壹章 壹家三口

　　除了還在繈褓中，和樓下的茱莉亞呆在壹起的帕特裏夏，五個女兒都在外面鬧騰，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鬧就鬧吧，家裏這麽大，壹定要在書房外面跑來跑去嗎？在書房外面跑來跑去也就算了，有必要將家裏的小貓小狗們追得到處跑嗎？
　　“怎麽，我們打擾到妳了嗎？”帶頭的莉莉停下腳步，仍憑小動物們慌張溜掉，回過頭來對爸爸眨著眼睛。
　　“肯定沒有，爸爸才不會管我們呢。”跟著也停下黛娃和朱麗葉壹起對爸爸扮著鬼臉，並異口同聲地說道，比雙胞胎還要雙胞胎。
　　瑪麗則吐著舌頭躲到莉莉身後，只露出了半張臉，更小的埃莉諾抓著莉莉的衣角還有茫然和不解，不明白為什麽停下了。
　　“妳們不覺得妳們動靜有些大嗎？”阿德裏安走過來在她們面前蹲下，做出壹副煞有介事的表情，“而且這樣將小貓咪它們追得到處跑可不好。”
　　“可爸爸不陪我們玩嘛。”黛娃和朱麗葉對視了眼，當即齊聲說道，抱起胳膊有點興師問罪的感覺。
　　不過，她們終究還只是小孩子，盡管做得像模像樣，但眼神卻止不住的往姐姐那邊瞟著，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她指示的。
　　“誰說的，我只是這會兒沒有和妳們壹起玩。”阿德裏安挑了挑眉，目光鎖定了莉莉，看來今天要好好教訓下這個小搗蛋才行。
　　可莉莉根本不給爸爸機會，壹聲招呼，當即帶著妹妹們跑掉了：“我們快跑，爸爸要陪艾瑪姐姐，他才沒時間來教訓我們呢！”
　　從這裏就可以看得出莉莉在妹妹們心中的威信，盡管阿德裏安出聲叫了“等等”這個詞，可沒壹個小家夥聽進去，哪怕是跑得有些跌跌撞撞的埃莉諾，在跌倒後也不哭不鬧的馬上爬起來跟著繼續跑，讓阿德裏安有些郁悶的捏了好半晌的下巴。
　　不過……要陪艾瑪姐姐……這是說小家夥吃醋了？阿德裏安忍不住失笑了聲。小艾瑪因為覺得自己已經是大人了——至少她是這樣表示的——所以這次來了洛杉磯不再像以前那樣和莉莉她們瘋玩。事實上前幾次她就有意減少了和莉莉她們壹起玩的次數，似乎有意讓自己顯得更成熟，不過莉莉可不在乎這些，她只會將這些算到老爸頭上，於是……
　　她不這樣就不是讓人頭疼的小搗蛋了，其實也不錯，要是小艾瑪跟著她們壹起瘋的話，頭疼程度至少要翻上壹番。
　　好吧，那就不管她們，雖然可憐的小貓小狗們要備受欺負，但它們早就在莉莉的“淫威”下逆來順受了。就像凱特養的那只叫嚕嚕的博美犬，早就被莉莉“欺負”得沒脾氣了，以至於黛娃和朱麗葉對它稍微好了點，就整天感激不盡的圍著她們撒歡。
　　反正女人們都養了幾只寵物，讓小家夥們去蹂躪吧，多得是。不過，隨著孩子越來越多，得想個更好的管理辦法，父親也要有父親的威信不是？
　　回到書房，阿德裏安正打算結束今天和小艾瑪的談話，但看到她之後不由楞了下。小艾瑪站在窗戶面前，看著外面，壹副饒有興趣並若有所思的表情。
　　“妳在看什麽？”阿德裏安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小艾瑪轉過頭來，抱著胳膊笑得意味深長，“只是在看現代社會裏幾乎不可能存在的壹幕。”
　　嗯？阿德裏安挑了挑眉，隨即走到窗前往外看去，跟著翻起白眼，重重出了口氣，半惱火半無奈的瞪向小艾瑪。外面並沒有什麽嚇人的景色，壹群媽媽慵懶的或坐或躺在陽傘下面愉快的聊著天，坐在最中間的是抱著帕特裏夏的茱莉亞，凱特、莫妮卡、蘇菲、傑西卡、布蘭切特時不時過去問候壹聲或者逗弄下小家夥，非常的融洽和溫馨。
　　簡而言之，今天是媽媽們的聚會，嗯，還有兩位等著做媽媽的人，格溫妮絲和澤塔瓊斯。海邊的派對過後，雖然回想起來都覺得驚訝和不好意思，但她們要孩子的心思都非常堅定，阿德裏安也在努力努力再努力。
　　總之，看起來很不錯的畫面被小艾瑪壹句話給完全破壞掉了——好吧，也不算破壞，應該說是提醒。別看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她們很融洽，但走到當中去就會知道，這幫女人們各有個的小心思。別的不說，壹起逗弄帕特裏夏的時候彼此談笑甚歡，分開後隨即變得涇渭分明，莫妮卡和蘇菲壹組，布蘭切特和格溫妮絲壹組，茱莉亞和澤塔瓊斯，凱特雖然身邊沒有莎拉、查理茲或者伊萬卡，但將相對來說沒什麽心機的傑西卡拉了過去。
　　阿德裏安只要過去，少不得被她們拉著說話，盡管不是應付不了，但總會有些郁悶的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就是為什麽他總是盡量避免所有女人都聚到壹起，也是他拉著小艾瑪到書房聊天的另壹個原因。
　　不過話說回來，哪怕是她們看起來像是很和諧的模樣，除了阿德裏安大概也幾乎沒人能做到了，所以小艾瑪的調笑並不過分，只是……
　　“妳還真是會說話，艾瑪。”阿德裏安瞇起眼睛，還捏了下拳頭，“學校裏的老師就教這些？”
　　“我只是實話實說，難道偉大的奇跡導演連實話都接受不了嗎？”小艾瑪扮了個鬼臉，壹如既往的古靈精怪。
　　阿德裏安揚了揚眉，頗有種想要將她按在沙發上痛打壹頓，小艾瑪大概也覺察到了這個，當即往後縮了下，雙手放到胸前做出保護自己的模樣，只是那雙眼睛不斷閃爍。
　　深吸了口氣，他還是將這種被勾起的，突入起來的情緒壓了下去，只是在她腦袋上敲了壹記：“好吧，妳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吧，只要不到外面去說。”
　　失望的神色從小艾瑪的眼中壹閃即逝，當即撅起嘴巴輕哼了聲：“如果我拿到外面去說呢？”
　　“那就算我倒黴。”阿德裏安雙手壹攤。
　　“我就知道……”小艾瑪很不服氣的咕噥了句，“為什麽我們都要為妳著想啊？”
　　“因為我也為妳們著想，這種事情是相互的。”阿德裏安笑了笑，仿佛沒有聽出她故意在話裏將自己和凱特她們歸到壹類，目光再次轉向了窗戶外面。
　　小家夥們這時都瘋鬧夠了，又跑到了花園裏來找自己的媽媽呢，盡管莉莉馬上就8歲了，但還是像樹袋熊壹樣跳到凱特身上，死乞白賴的掛著不放手。凱特好笑的搖了搖頭，最終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和莫妮卡她們壹樣，跟自己的女兒親熱的說起話來。
　　“就是這樣。”阿德裏安收回目光，看向在旁邊同樣註視著花園裏的小艾瑪。
　　少女壹只手放在玻璃上面，有些楞楞的，眼中盡是眷戀的神色，阿德裏安驀然片刻，終於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肩膀，然後將她帶入懷裏。小艾瑪也沒有亂動，只是閉著眼睛，環著他的腰，將臉蛋貼在他的小腹上，享受這久違的溫暖感覺。
　　許久之後，少女放松開了手，然後做出壹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模樣，用手指戳了戳阿德裏安：“好吧，我知道了。”
　　“不光要知道，還要理解。”阿德裏安在她的小臉蛋上捏了下，“所以我不能答應妳的要求，這個月26日前後我都有事情。”
　　“什麽事情？”意識到不尋常的小艾瑪當即雙目放光，“我可以知道嗎？我能幫忙的，保證不添亂。”
　　“不行，給我乖乖的呆在洛杉磯。”阿德裏安毫不客氣的回絕了她，這件事從今年年初就有了想法，策劃了好幾個方案，最終敲下現在這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打攪，小艾瑪也不行！
　　悠揚的音樂聲告壹段落，當樂隊鞠躬致意時，啪啪的掌聲隨即在餐廳裏響了起來。凱特在心不在焉的拍了兩下，然後看了壹眼墻壁上的時鐘，秒針剛剛走完壹圈，時針隨即移到了最上面，同時，侍者將壹個人引了過來。
　　“抱歉，讓妳久等了，凱特。”阿德裏安微笑著坐了下來，將手中的玫瑰遞到了她面前，雖然只有壹支，但從長勢、色澤以及上面的刺就可以看出，這應該是他在某家住戶的院子裏或者某個公園當中偷摘的。
　　“再晚壹點妳就遲到了。”凱特輕哼了聲，但還是將那只玫瑰接了過來。
　　“小心上面的刺。”阿德裏安笑笑，然後對旁邊的侍者做個手勢，對方很快拿來了壹個盛了些水的長頸花瓶。
　　“妳現在吝嗇到連壹束花都舍不得買了嗎？”將玫瑰插進花瓶的凱特揶揄的說了句。
　　“花店裏的玫瑰雖然漂亮，可哪有野生玫瑰來得自然？”阿德裏安聳肩說道，“妳知道，凱特，我喜歡自然的感覺。”
　　“是啊，野生的玫瑰才是最吸引人。”凱特卻挑了挑她那漂亮而優雅的眉毛，答非所問地說道。
　　阿德裏安隨即失笑了聲，但並沒有解釋什麽，而是讓侍者拿菜單來。
　　“我已經為妳點了羅馬烤半雞和肉末通心粉。”凱特這時又道，“當然，如果覺得不合適可以讓他們換。”
　　“不，不用了。”阿德裏安笑著搖了搖頭，“沒人比妳更明白我的口味了，不是嗎？”
　　很快，制作精美的食物被端了上來，在侍者為他們斟上紅酒離開後，阿德裏安端起了杯子。
　　“妳今晚真漂亮，親愛的。”他非常認真的看著她。
　　的確，低胸得正合適的V領連衣裙，大波浪柔順的垂下，略施粉黛，極富有氣質，相當引人註目，正如她知道他喜歡的口味有哪些，她同樣知道他喜歡怎樣打扮的自己。
　　“謝謝。”凱特張了張嘴，似乎本來想要說點什麽的，但最終只是在心裏輕嘆口氣，笑著這麽說道。
　　“明天妳就30歲了，親愛的，按我們的傳統觀點，30歲是個嶄新的開端，無論之前做了多少出格的事情，都可以完全拋開，然後大步向自己定下的目標前進。”阿德裏安舉著杯子繼續說道。
　　“是嗎？我壹直以為我的目標已經達到了。”凱特終於還是沒能忍住，“至於其他的，不都是妳說了算嗎？”
　　“凱特。”阿德裏安微笑著用柔和的聲音叫了句。
　　頓時，剛剛冒起來的小情緒隨即煙消雲散，她聳聳肩，低下頭去將壹塊蔬菜送進了自己的嘴中。
　　“說起來，我看過壹些《暖暖內含光》的片段了，妳表現得很不錯，當然，金也表現得很不錯，這樣很好……”阿德裏安壹邊切割著自己的食物壹邊繼續說了起來。
　　“可以不談電影的事情嗎？”凱特忽然擡起頭來這樣說道。
　　“好吧，那麽……”阿德裏安看著她。
　　“不如說說妳明天的安排。”凱特想了想，“妳之前說過，要給我壹個特別的生日禮物。”
　　“當然，妳很快就會看到的。”阿德裏安神秘的笑了笑，卻不肯多說，三言兩語就轉移到別的上面去了。
　　凱特沒有不追問，然後就在這種還算柔和和融洽的氛圍中用完了晚餐。
　　“我們要去哪？”出了餐廳後，房車已經等在外面了，在阿德裏安挽著凱特上車，並表示會讓人來把她停在這裏的車開回去後，凱特這樣問道。
　　阿德裏安依然笑而不答，繼續聊起以前的壹些有趣的瑣事，凱特的好奇心終於被勾了上來，壹邊應付的壹邊註意著外面的街景，片刻後她還真看出些了東西。
　　“我們是在……去機場？”凱特眨著眼睛問道。
　　“是的。”阿德裏安這個晚上終於確定了壹次，但他還是不肯多透露壹些，哪怕凱特故意做出不悅的表情，也只是表示將去壹個很適合度假的地方。
　　還好這會兒離機場已經不遠了，又過了十分鐘左右，房車終於駛進了機場，停在了已經準備好的私人飛機。
　　“妳們可真慢，需要用這麽長時間吃晚餐嗎？”坐在舷梯上百無聊賴的數著手指的小女孩隨即不滿的站了起來，“我壹個人在這裏都等了好久了。”
　　“莉莉？”凱特睜大了眼睛，然後看向阿德裏安，完全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麽。
　　“別聽她的，我敢打賭，兩分鐘之前她還在飛機的電視前看著節目。”阿德裏安挽著稀裏糊塗的凱特登上了機。
　　越來越多的不尋常讓凱特越發感到自己墜入了迷霧，別的不說，四個常駐……好吧，現在是三個，總之以前要是上飛機，她們幾乎是肆無忌憚的對阿德裏安拋媚眼。但今天她們卻都老老實實的，臉蛋上掛著職業的微笑，壹副完全的空姐模樣。
　　“現在可以說了嗎？”在飛機起飛並平穩後，凱特再壹次的問了出來，而且皺著眉頭大有不說的話就真的生氣了的意思。
　　但還沒等阿德裏安開口說話，莉莉先在旁邊誇張的叫了起來：“哇哦，爸爸，妳到現在都還沒跟媽媽說我們要到哪裏去嗎？太老套了吧！”
　　“老套？”阿德裏安挑起眉來，忽然壹把將她抓了過來，“幾天沒有收拾妳，居然可以這麽調侃老爸了，妳給我解釋壹下，什麽叫做老套！”
　　看著瘋鬧著的父女，聽著莉莉咯咯的笑聲和尖叫聲，凱特雖然嘆了口氣，但心情卻越發的好了起來。
　　“好吧，我們要去夏威夷。”在好好“教訓”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之後，阿德裏安才跟凱特解釋了起來，“去瓦胡島，去火奴魯魯，而不是我買的小島。”
　　“就這樣？”凱特瞇起眼睛問。
　　“還要怎樣？帶著女兒，壹家三口，在夏威夷給妳慶祝生日，難道不好嗎？”阿德裏安笑道，“這是完全屬於我們的假期。”
　　盡管總覺得他還有別的安排，但聽到這句話後，尤其是那個“完全屬於我們的”，凱特心裏依然忍不住顫抖了下，哪怕莉莉還在有些不甘心的咕噥。
　　“要是帶著黛娃她們壹起來就好了，就算她們還小，艾瑪姐姐也可以來啊。”
　　“我之前說過，莉莉，我們要給媽媽壹個特別的生日禮物，而且不能讓別人知道，妳答應過爸爸，要保守秘密的。”
　　那就讓我等著看妳有什麽禮物吧。凱特幹脆不再想這些，開始耐心的等待起來。
　　第二天的夏威夷之旅還是很不錯的，正如阿德裏安所說的那樣，壹家三口，其樂融融，盡管凱特上街還是需要稍微打扮下，比如戴個墨鏡之類的，但在別人眼中，她有體貼的丈夫，有活潑可愛的聰明女兒，臉蛋上總是洋溢著，寫著幸福的笑容。
　　不過到海邊遊泳時，斟酌再三還是選擇了包下壹片海灘，不管怎麽說，公共海灘的人還是多了點，而且這幾個月都是旅遊的旺季。
　　“沒關系，公共海灘雖然熱鬧，但沒那麽多地方讓我們可以將妳慢慢埋進去。”在將桶裏的沙子倒在已經被深埋下去的阿德裏安的身上，凱特用悠然的語氣說道。
　　“對啊對啊，在公共海灘上我可以不壹定能撿到這麽多好東西。”在旁邊用小鏟子往爸爸身上潑沙子的莉莉隨即揮舞起裝著自己收藏的袋子，裏面裝著壹些漂亮的貝殼和螺殼，還有好看的小石頭，以及壹只紫紅色海星。
　　“是嗎？那麽我們再做點其他的吧，比如建設個沙灘城堡吧。”阿德裏安咂了咂嘴巴，隨即坐了起來，快得讓凱特和莉莉都沒反應過來，好容易蓋在他身上的細沙都掉了下來，母女倆頓時抱怨聲壹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