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壹章 血洗晚鐘

　　壹縷熾亮的火光，照亮了雪原腹地裏的黑暗。
　　巨壁破碎。
　　秘銀如瀑布灌落，數萬噸紅銀結晶，墜砸之後如猩紅浪花壹般向著四周擴散。
　　三百多人，全都擡頭看著這瑰麗的壹幕。
　　那口高高懸在巨壁背面的古棺，在地動山搖之中，乘著巨浪落下。
　　“轟——”
　　壹聲巨響。
　　他們發現自己不再身處黑暗之中。
　　而是來到了壹片巨大的曠野。
　　無數草葉在風中流淌，空氣裏還彌漫著鐵銹的味道……他們擡起頭，他們仰望，他們看到了壹尊巨大的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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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其實並不是復雜的事情。
　　精神系超凡者，只需要完成深水區第三層的試煉，就能夠熟練掌握“大催眠”這個基礎手段……其實超凡者的能力運用，本來就不復雜，就像是開槍。
　　扣動扳機，就能夠開槍。
　　不復雜的事情，往往很難。
　　開槍不難，但想要在千米之外，打中壹只蒼蠅很難。
　　而想要完美地實現某種能力……比這更難。
　　最開始的掃描，包括梟在內，這座基地內壹共有三百二十四人。
　　二百七十九位普通人，四十六位超凡者……其中有三十四位壹階段超凡者。
　　而顧慎釋放熾火的“目標”，就是這二百七十九個普通人，以及這三十四位壹階超凡者！
　　這是精神系能力者最大的優勢。
　　在“實力”碾壓的情況下，精神系可以做到以壹打多……具體打多少，就要因人而異了。
　　而深水區第三層的“大催眠”，試煉目標並不難。
　　只要同時將十人拽入夢境之中……就算是大催眠成功。
　　而這壹次……顧慎的“熾火”，催眠了整整三百壹十五人！
　　目標人群全部入夢！
　　除此以外……那些精神力不夠強大，意誌力不夠堅定的二階段初階超凡者，也被“熾火”拽入了四季曠野的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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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五停下鋤頭，爬出泥濘凹坑。
　　他叉腰望向遠方朦朧的天幕。
　　“神座大人又邀請了客人麽……”
　　昔日的源之塔使徒瞇起雙眼，隱約感覺到了不對……
　　不。
　　不是客人。
　　這壹次進入“夢境世界”的有數百人。
　　“這是壹口氣釋放了領域麽？”鐵五心頭咯噔壹聲，他意識到外面壹定是發生了什麽，而天幕之上的神座大人，緩緩擡起壹只手，握攏了拳頭。
　　撕拉的碎裂聲音在曠野之上響起。
　　這聲音十分清脆，猶如撕裂絲帛。
　　但在這片凈土中……顧慎撕裂的，卻是純粹的精神。
　　鐵五瞪大了雙眼。
　　他隱約感覺後背有涼風吹過，陰嗖嗖的……壹直以來，遠天之處都橫隔著壹道鐵幕，那道鐵幕徹底隔絕了自己。
　　每當神座駕臨這片曠野，所帶來的“客人”總會被接到鐵幕的那壹邊。
　　鐵五壹直都很好奇，鐵幕那壹邊是什麽景象。
　　而到這壹刻。
　　他不再好奇，而且徹底沒有了想要探知的念頭。
　　他知道……在這個世界，精神被撕裂，意味著什麽。
　　滾燙的晚風吹過。
　　天幕流雲如火燒壹般。
　　那是……血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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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湧的紅色的火，與滾落的熾熱的血，交織在壹起。
　　紅銀泄地。
　　伴隨著這壹幕，倒真像是壹座猩紅瀑布，重磅垂落，濺起了壹片又壹片的紅海。
　　顧慎踩在古棺之上，真理之尺的弧光在這壹刻也被渲染成了紅色，他豎起兩根手指，面無表情，以真理之尺背負著古棺，像是踩著壹艘小舟，在血海與紅銀之中飛渡。
　　他沒有對這些“晚鐘教會”信徒手下留情。
　　從看到那麻袋裏的東西之後……顧慎就不準備放這些人離開了。
　　顧慎沒有絲毫留手！
　　這壹次“大催眠”，是他修行春之呼吸以來，第壹次出手！
　　他竭盡全力地囊括了熾火照射範圍內的每壹個人……然後把這些精神，全部摧毀！
　　並不是為了測試如今的自己，實力抵達了何等程度。
　　而是，他沒得選！
　　如果晚鐘教會的背後真的是“風暴神座”，那麽這些無辜者，他也沒有能力去拯救，這些人已經在教會的催眠中淪為狂熱的信徒。
　　如果不殺……接下來的反撲會非常兇殘。
　　不是妳死，就是我亡。
　　這突如其來的壹擊，讓整個晚鐘教會的地底基地，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
　　只可惜。
　　還有幾個人，沒有被“熾火”拽入夢境之中。
　　這時候，就凸顯了先前“襲殺”壹人的重要性。
　　“還剩七個……”
　　綠袍女子催眠師，精神力足夠強大，抵抗住了這次入夢。
　　墓陵裏的那只小隊，還有壹人。
　　剩下的五人，則是在基地控制室的位置……這幾位是真正的掌控者，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秘密基地會迎來這樣恐怖的“襲殺”！
　　而這壹刻，這七位真正強大的超凡者全部被驚動了！
　　七道強大的精神力，全都向著顧慎掃來，顧慎神情微變，在這壹刻他已經無法隱匿身形了，不過先前的那壹殺，為自己爭取到了足夠良好的先機！
　　巨壁破碎，紅浪翻滾！
　　基地內的晚鐘教會成員，被巨壁傾塌的紅銀浪潮沖垮，身軀如石雕壹般支離破碎。
　　顧慎踩著棺木向著基地之外飛快沖去！
　　下壹刻。
　　他的眉心熾火湧現出壹股極度危險的預兆！
　　顧慎猛地轉身。
　　他的面前出現了壹抹銀白的寒芒，回身的那壹刻，寒芒已經占據了他的整個視野。
　　“是那位第三階超凡者！”
　　顧慎眼皮狠狠壹跳，感受到了那寒芒的厲害之處。
　　那是壹把小劍！
　　劍尖縈繞著淺淡的雷鳴，還帶著震顫，從基地盡頭的控制室撞碎玻璃掠出，壹瞬間就掠出了數百米，向著他的胸口狠狠戳去！
　　顧慎全力催動【鐵王座】，棺木所過之處，無數件鐵器飛掠而來，在他胸前匯聚……鐵椅，鐵桌，鐵鐐銬，鐵刑具，在這壹刻全都碎裂，只保留了最基礎的“元素”！
　　壹件件鐵器，全都被“重鑄”成為了薄厚不壹的圓弧形鐵盾。
　　然而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小劍劍尖甚至還沒有撞擊到“鐵盾”之上，這些鐵器便盡數消融，連化解銳意的功效都無法起到！
　　“很強……非常強！”
　　顧慎瞳孔收縮。
　　那柄小劍的劍尖，仿佛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那是……領域！
　　第三階段的超凡，已經開始參悟超凡能力的外在衍生，即“超凡領域”。
　　在那柄小劍的劍尖位置，存在著非常狹小的壹縷空間，可能只有壹片指甲蓋大小，可能更小……但這壹片空間，就是他的領域！
　　不同於“四季曠野”這樣的精神領域。
　　這是能夠在物質界直接釋放的，實質的領域！
　　“領域”的存在，使得第二階段的超凡者，與第三階段的超凡者……產生了巨大的差距！
　　“嗖嗖嗖——”
　　短短數秒，就有數十件鐵器飛掠匯聚到顧慎面前，然而只是壹瞬，那柄小劍便盡數穿破，鐵元素從中被鑿空，任憑【鐵王座】如何駕馭，它們無法回流，填補中間的“空白領域”！
　　那柄小劍的飛出速度，甚至沒有受到壹絲壹毫的影響。
　　整個過程，無比順暢，如行雲流水壹般。
　　出劍。
　　擊碎“鐵盾”！
　　刺入顧慎的“心臟”！
　　然而那位站在控制室中，駕馭小劍的晚鐘教會負責人，則是皺起了眉頭，沒有出現想象中清脆的血肉爆碎之音，而是壹道悠長刺耳的鈍響！
　　這壹劍，刺中了顧慎！
　　但卻爆發出撞擊黃鐘大呂壹般的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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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十面鐵盾在壹瞬間被敲碎！
　　顧慎深吸壹口氣，做好了拼命的準備，他握住真理之尺，調動春之呼吸，將渾身機能調整到了極致，準備去硬接這領域壹劍！
　　這壹劍，對準他的胸口！
　　只是壹剎，套在最外層的晚鐘教會大袍就被小劍劍氣撕得粉碎。
　　而正是這壹刻。
　　顧慎覺察到了不對……
　　雖然有些氣郁！
　　但熾火眉心的“危險意味”竟然消散了壹些！
　　顧慎神情陡變，他低頭瞥見了自己身上套著的墓主陪葬品。
　　那是壹件鐵衣！
　　壹個大膽的念頭浮現……他回首瞥了眼基地出口的方向，決定賭上壹把！
　　顧慎張開雙臂，不做任何防禦，用肉身去迎接這壹劍！
　　“咚”的壹聲！
　　壹股巨大力量傳來，有千鈞之重，最恐怖的其實是……那柄小劍太鋒利，所以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壹點，猛地爆發。
　　這本是能將壹人直接洞穿的殺力！
　　但卻如撞鐘壹般！
　　顧慎和那口古棺，在壹瞬間被撞得倒飛而出，速度暴漲，只是壹瞬間就抵達了雪原基地的入口之處，在最後時刻褚靈及時地升起了那扇合金重門，於是這壹人壹棺……就這麽疾馳而去，飛出了基地雪原！
　　站在控制室的晚鐘教會負責人，面容陰沈，幾乎能滴出水來。
　　那柄“小劍”封印物飛回他的掌心。
　　小劍在最後時刻，已經擊中了目標……可那個家夥的身上，似乎有壹件非常堅固的“封印物”，這壹擊不僅沒有奏效，反而送了對方壹程！
　　他低下頭，神情難看到了極點……自己的小劍，劍尖竟然折斷了！
　　那究竟是什麽封印物？
　　能夠如此堅硬！
　　“卓先生！”
　　墓陵小隊的兩位幸存者趕了過來，綠袍催眠師拖著小隊隊長的無頭屍體，神情惘然而又無措……
　　“傑定死了……”
　　晚鐘教會負責人盯著這具無頭屍體，默默攥攏了雙拳。
　　這壹切發生的太快！
　　從巨壁爆碎，再到夢境破裂，只用了數秒！
　　他還沒看清對方的面容，只是隱約瞥見了身形……那似乎是壹個少年！
　　至於實力……應該只是第二階段！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瘋子，竟然敢孤身壹人，謀劃這樣瘋狂的行動？
　　“他還沒跑遠，立即動用‘風暴之箔’封鎖附近三座山……絕不能讓他跑掉。”
　　卓先生深吸壹口氣，冷冷開口，“在該死的東洲人察覺異樣之前，把他做掉……今天，要麽是他死，要麽是我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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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莽莽。
　　四下皆白。
　　雪山山腳，顧慎將全部的身子藏在壹塊巨大凸巖之下，他用力平息著自己的呼吸，然後緩緩卸下了那件鐵衣。
　　鐵衣絲毫無損。
　　自己的肌膚只是留下了壹塊紅印。
　　看樣子……自己的想法沒有錯，這座古棺裏的東西，都與“哀之燈”差不多，看起來其貌不揚，但實際上大有來頭。
　　這件鐵衣能夠削減極大的沖擊力。
　　雖然仍然有些許力量穿透，但只是造成了輕傷，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要知道，這可是壹個純物件。
　　和“哀之燈”壹樣，算不上封印物！
　　如果它也有著對應的“精神”……那麽完整之後，該會堅固成什麽樣子？
　　顧慎逃脫之後，所做的第壹件事，就是把那口古棺深深埋進雪山山腳下的雪層裏。
　　這裏是天然的“藏棺”之處，想要重新找棺，可不是壹件容易事……哪怕動用精神力，也需要犁地三尺，把這裏翻壹個遍！
　　“壹個壞消息……信號被封鎖了。”
　　褚靈聲音有些擔憂：“這裏的‘信號’很差，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他們應該是在附近地帶刻畫了超凡陣紋，早就提防著類似的情況。”
　　“……嗯。”
　　顧慎盤膝而坐，運轉著春之呼吸，現在的每壹秒對他而言都很重要。
　　在墓陵裏的“大開殺戒”，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力！
　　壹瞬間催眠三百余人，並且同時抹去他們的精神……能夠完成這件事，便已經算是壹個“奇跡”。
　　“好消息是逃出了晚鐘教會的基地。”顧慎輕聲開口，道：“如果他們反應快壹點，我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價……這些家夥封鎖雪山，看樣子是想與我不死不休？”
　　南洲的教徒，千裏跋涉，就是為了竊走這口古棺。
　　現在被顧慎先手取走！
　　不用去看，顧慎也能想到那個負責人此刻的神情。
　　“雪山信號封鎖，是為了防止妳求救，這些人沒有第壹時間追出來，恐怕是有著控制周圍的手段……現在這裏成了壹座封閉的牢籠。”褚靈聲音凝重：“他們想要狩獵妳。”
　　“顧家最近的駐紮地大概距離四十裏。”她認真問道：“需要我直接以【深海】權限通知嗎？”
　　“不……”
　　顧慎還是搖頭。
　　他取出了那枚崩雪子彈，將紅繩掛在脖前，“好不容易遇到這樣的機會……我想試壹試……”
　　生死之間的危機，讓顧慎的血徹底沸騰起來。
　　但他的思維仍然冷靜。
　　他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雪原和墓陵不壹樣，這片雪原實在太大了……哪怕被封鎖，依舊很大。”
　　顧慎揉了揉面頰，緩緩道：“妳說得沒錯，這裏被封鎖起來了……的確是壹座牢籠，不過，不是我的牢籠，而是他們的。”
　　褚靈怔了怔。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麽了解顧慎。
　　不。
　　應該說，她並沒有那麽了解人類。
　　人類的骨子裏流淌的鮮血，永遠是渴望刺激，渴望挑戰的。
　　超脫了肉身的純粹精神，很難去理解在生死壹線之際，人類所能享受到的那種“快感”。
　　“所以……”
　　褚靈聲音復雜，道：“妳是想反過來……狩獵他們？”
　　“送上門的人頭。”顧慎輕聲說道：“我只是笑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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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原之上的搜尋持續了好幾個小時。
　　“風暴之箔”啟動之後，方圓十裏的三座雪山，被徹底封鎖……連綿的狂風形成了壹面風墻，如果有人試圖觸碰，那麽“風暴之箔”就會立即鎖死方位。
　　為了防止意外的“襲殺”再次上演，搜尋隊伍分為了三撥人馬，卓先生獨自壹人，另外的六位超凡者，三個成壹小隊……壹個小隊搜索壹座雪山。
　　按理來說，只要那個少年還在“風暴之箔”的陣法之中，那麽很快就能搜到！
　　然而詭異的是。
　　壹直到夜幕降臨。
　　晚鐘教會的搜索，都沒有效果。
　　披著綠袍的女子催眠師，站在山腳下，她搜尋了第三遍，仍是無果，此刻的神情有些惘然。
　　“卓先生……我這裏依舊是沒有收獲……”
　　綠袍催眠師壓低聲音，對著衣袍前的銀箔開口，在徹底屏蔽了【深海】的信號之後，他們隊伍裏的交流，就需要依靠這枚銀色小箔片。
　　這是偉大的風暴大人的饋贈！
　　裏面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力量……雖然這縷力量，只能夠讓他們傳遞壹縷小小的精神，但可以無視空間，隨時隨地跨越。
　　對晚鐘教會而言，這枚小銀箔，堪稱是“神跡”！
　　“……”
　　卓先生沈默了片刻，給出的回復很簡單。
　　“再搜。”
　　另外壹只小隊同樣搜尋無果。
　　所有人都很困惑……究竟這個瘋子少年藏在了什麽地方？難道是藏在了雪地裏？
　　站在山頂的卓先生，眺望著遠天的漆黑夜幕。
　　他陷入了沈思之中。
　　回想著基地“血崩”的畫面，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這個家夥的‘精神力’比我要強。”
　　銀箔裏傳來了綠袍催眠師的聲音。
　　她似乎猶豫了很久，才決定開口說出這個消息：“在墓陵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古棺裏還有這麽壹號人物的存在，直到他出手，殺死了傑定隊長！”
　　這個聲音，隱約有些顫抖。
　　卓先生聽出來了，這是在恐懼。
　　他平靜說道：“所以……”
　　“如果他不主動觸碰‘風暴’，而是收斂全部精神，就這麽假死……我們依靠精神力去這麽搜尋，是沒有用的。”綠袍女子咬牙道：“我們必須要壹寸壹寸搜尋雪地。”
　　“那就壹寸壹寸搜尋雪地。”
　　卓先生面無表情，“妳是在害怕麽？”
　　“如果他……根本就不想跑呢……”
　　綠袍女子低聲道：“我並非是在害怕，我願意為晚鐘奉獻壹切，可在墓陵，我的‘懷表’窺視到了他的壹縷精神……我看到了壹尊巨大的王座。”
　　卓先生有些困惑。
　　“王座？”
　　另外壹個小隊傳來了同樣困惑的聲音。
　　“是的……我總覺得……那是與‘風暴’大人壹樣的……王座……”
　　綠袍女子的聲音在打顫，她喃喃道：“雖然這樣說很像是在褻瀆風暴大人……但我願意以教徒的‘心臟’起誓……這就是我所看到的……”
　　“夠了！”
　　卓先生神情陰沈地低喝了壹句。
　　兩座雪山的搜尋隊伍都陷入了寂靜之中。
　　他終於明白，自己隱約覺得不對的地方在哪了……那個少年，明明只是處於第二階段而已。
　　再精準壹些，他應該處在深水區第五層！
　　因為從催眠的結果來看，擁有第五層精神強度的超凡者全部幸免於難，他的實力應該就是這麽多！
　　可就是這樣壹個“實力微弱”的人，竟然在壹瞬間，拉了那麽多人進入夢境……
　　他是擁有自己的“精神領域”嗎？！
　　這樣的催眠術，絕不是壹個深水區第五層能夠施展出來的！
　　退壹萬步。
　　如果那個少年，真的只是壹個深水區第五層……那麽他該是妖孽到了什麽程度，才能做到瞬間襲殺“傑定”，這是基地裏的二號人物，真真正正的二號人物！
　　除了卓先生自己，沒有人能夠壹對壹戰勝他！
　　可偏偏矛盾的是。
　　如果那個少年足夠厲害，怎會被自己的“壹劍”逼地如此狼狽？
　　這個少年……明明不是第三階段超凡者的對手。
　　但在面對第二階段敵人時，他所展現的殺力……比某些掌握了領域的第三階段超凡者還要可怕！
　　“不過是個螻蟻，怎配與風暴大人相提並論？”
　　卓先生冷冷開口，道：“他壹定就在這裏……敢搶教會的東西，就算刮地三尺，也要把這個瘋子找出來！”
　　他的聲音剛剛落地。
　　銀箔的另外壹邊，傳來了壹道淒厲的嘶叫聲音。
　　雪夜的寂靜被打破。
　　不遠處的山頂，風雪之中，燃起了熾亮的火焰。
　　像是有人放了壹枚高高的煙火。
　　那枚煙火沖天而起！
　　穿透層層大霧，層層雪幕——
　　“啪”的壹聲。
　　炸開。
　　滾燙的鮮血在空中翻滾，瞬間就被凍雪凝固。
　　緊接著是第二枚“煙火”。
　　“啪嗒！”
　　再然後是第三枚。
　　短短十數秒，遠方的那座雪山就重新恢復了寂靜。
　　死壹般的寂靜。